。

    “我是男子漢，才不哭呢！去年爹被熊瞎子抓傷，胸膛好大的血洞，大夫都說治不好了，還不是挺過來了？我要做爹那樣強大的男人。爹說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再說爹又不是不回來了，他很快就會回來陪我的。我有什么好哭的？我還有娘呢！娘也會陪著我的?！鄙瞎傧靡滦湟粧撸翘楹脱蹨I全部被衣袖擦干凈。

    “對，娘在呢！不哭?。　泵嫌贻嬗檬峙敛恋羯瞎傧劢堑臏I水。

    當(dāng)天夜里，上官煥沒有回家。

    孟雨萱忙完手里的活兒，正要回房間休息，卻發(fā)現(xiàn)門口縮著一個小黑影。

    她用手里的燭臺照了照，看見上官溪帶淚的小臉。她立即放下手里的東西，把上官溪扶起來，說道：“怎么了？”

    “娘，我可以和你睡嗎？我怕?！鄙瞎傧嫌贻娴囊陆?。

    “好。進來吧！”孟雨萱拉著上官溪進了屋，又幫他洗了臉和腳。

    “癢！哈哈……別摸……好癢。”本來有了睡意的上官溪被孟雨萱弄得哈哈大笑。

    孟雨萱抓著他的腳，擦拭上面的水漬。她跟著笑道：“躲什么呀？腳上還有水，小心受風(fēng)寒?！?/br>
    “癢啦！娘，別摸啦！”上官溪笑得渾身無力。

    夜里的星星展現(xiàn)著它們獨有的美麗。在這個寂靜的夜里，星星的光芒和銀色的月光灑在床頭，照映著床上的小臉。

    孟雨萱靠著上官溪，不知何時進了夢鄉(xiāng)。睡著睡著，一道危險的氣息讓睡夢中的孟雨萱猛地醒過來。她睜開眼睛，銳利地看向?qū)γ妗?/br>
    “是我?！笔煜さ穆曇舭矒嶙”┰甑哪橙??！袄^續(xù)睡吧！”

    孟雨萱認(rèn)出聲音的主人，松了一口氣說道：“是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回就回來吧，你不去休息跑到這里來做什么？溪兒早就睡著了，也不怕嚇著他。”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能幫我照顧一下溪兒嗎？”上官煥突然說道。

    “什么意思？”孟雨萱坐起來，疑惑地看向?qū)γ娴哪腥恕！澳阋x開？你不告訴溪兒嗎？雖然溪兒喜歡跟著我，但是他最依賴的人一直是你啊！如果讓他知道你要離開，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他會嚇壞的?！?/br>
    “我知道。”上官煥皺眉，煩燥地說道：“所以，你要好好照顧他，讓他早些適應(yīng)我不在的日子。你告訴他，我會回來接他?！?/br>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你那么看重溪兒，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會離開的對嗎？”孟雨萱說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必須離開不可？”

    “那些事情不是你應(yīng)該管的。你只需要照顧好溪兒。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給你想要的一切。”上官煥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這個東西好好收著，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拿著玉佩去找個人，他會幫助你們的?！?/br>
    孟雨萱本能地覺得這個玉佩是個燙手山芋。她不想接下這個東西，但是又拒絕不了目光懇切的上官煥。

    “喂……”孟雨萱還想說什么，回頭卻發(fā)現(xiàn)面前沒有一個人影。上官煥就這樣隨便交代幾句便跑了。

    第十七章：閑語

    第一縷陽光射進窗臺，映在睡得香甜的上官溪的眼睛位置。孟雨萱站起來想要遮擋一下光線，衣角掛到旁邊的床檐上，發(fā)出響聲。

    上官溪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坐起來，說道：“娘，你怎么不睡覺？”

    孟雨萱轉(zhuǎn)身走向他，扶著他單薄的身體，輕輕地笑道：“怎么可能沒睡？我又不是神仙，還能不睡覺的？只是比你早醒一會兒?！?/br>
    上官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外面天色已亮，上官溪見了急道：“天亮了呀！爹回來了嗎？我得去溫書，否則爹會不高興的?！?/br>
    孟雨萱暗暗嘆了一口氣，心道：該來的始終會來。還是早些說清楚吧！免得那孩子胡思亂想。

    自從上官煥離開后，孟雨萱就一直睡不著。她坐在床邊，看著沉沉入睡的上官溪，猶豫著用什么方式給他說清楚上官煥離開的事情。雖然他叫她‘娘’，但是畢竟不是真的娘。而且他是一個敏感的孩子。若是告訴他上官煥已經(jīng)離開的事情，他能接受嗎？

    “溪兒?！泵嫌贻胬瞎傧氖终疲瑴厝岬乜粗?。她從衣袖里取出玉佩，放在上官溪的手心里，說道：“你爹回來過，但是又走了。你爹說有件事情需要處理，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三四個月就回來。你可以陪著娘在這里等他嗎？”

    上官溪那張蒼白的小臉露出迷茫的神色。他用那雙如受傷小鹿般的眼睛看著她，看得她心里難受不已。

    上官溪咬著唇，眼眶里滑動著淚水。他的神情告訴她：好傷心！好想哭！

    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這樣反而讓孟雨萱心痛。若是他大哭大鬧，她的心里還好受些！

    這孩子，多么懂事！該死的上官煥，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讓他扔下這么脆弱的孩子？他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她這個‘后娘’虐待他嗎？

    “若是想哭的話……”孟雨萱的話沒有說完，只見上官溪眨巴眨巴眼睛，帶著濃重的鼻音打斷她的話。

    “娘，你不是說今天要去趕集嗎？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村里的牛車怕是要走了。你得快些準(zhǔn)備好。不然今天就去不了鎮(zhèn)上了。”上官溪小大人般的吩咐讓本來心里就難過的孟雨萱差點落了淚。

    他明明正在傷心，卻還在關(guān)心她的事情。他才五歲，干嘛這樣懂事？他這樣的懂事只會讓人心里難受。

    “溪兒，你別擔(dān)心娘，娘昨天晚上就準(zhǔn)備好了。若是想走，馬上就可以動身。可是娘不放心你?！泵嫌贻嫒嗔巳嗌瞎傧念^發(fā)說道：“算了。今天就不去了。我陪你一天，明天再去好了?！?/br>
    “娘，你別用我做偷懶的借口。爹說了，只要是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就要快些完成。多拖一天，就是多浪費一天生命。人的時間是有限的。可不能這樣白白浪費下去。我又沒事，不用你留下來安慰我。就算我心里難受，那也是我的事情。你陪著我也幫不了什么……”

    上官溪碎碎念的模樣與那個嚴(yán)肅古板的上官煥一模一樣。孟雨萱仿佛看見上官煥板著臉教訓(xùn)她的樣子。一時之間，真是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我去就是?！泵嫌贻婕泵Υ驍嗌瞎傧哪钸?。再念下去，她腦袋就要爆炸了。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