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來！”

李母吼完就掛掉了，一串盲音刺耳地傳來，他滿心煩躁地把手機(jī)扔進(jìn)了包里，對著空蕩蕩的房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閔華，好想你啊……”

這種時候，要是能夠和楊閔華zuoai就好了。

他只能把門鎖上，悵然離去。

那天晚上晚餐進(jìn)行得很愉快。李淡給足了母親面子，極其積極地和客人聊天，讓自己看起來似乎是個挺健談的男人。過程氣氛都很好，臨走了李淡還相迎出門，和堂姐還有那個華商的總監(jiān)稍微散了散步，才看著他們上車回去。

“……你聽話些，mama是為了你好?！?/br>
李淡洗著碗，后面幽幽傳來母親的聲音。

“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br>
幾個字沉沉砸在李淡心里，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媽，我……”他猶豫了一下，“我知道，我……”

“你是怎樣的，從你小時候我就知道了?！彼粗鴥鹤拥谋秤?，覺得一瞬間高大了許多，“對什么事都不上心，做事都是三分鐘熱度，看起來沒心沒肺，但是我知道，你還是把這個家放在心里的……等你爸爸出來了，我就去郊區(qū)里買套便宜房子，和你爸過去住。我也不再管著你了……”

“媽……”李淡撤了水中的手，他用布擦了擦，蹲下來捧住母親的手。

“你肯聽話了？”

“我要出去一下?！?/br>
“什么？”

“我不能去。”李淡站了起來，眼神忽然很堅定，“我知道媽希望我能有更好的發(fā)展，我也知道我去了那里會更好。但是好機(jī)遇總是有的，錢總是能賺到的?？墒俏也幌胱尙F(xiàn)在的生活有什么改變，我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個地方，每天做著重復(fù)而膩味的事情，因為我不知道我這樣的感情能持續(xù)多久，而我，很害怕我很快就會厭倦，明明是我很珍惜的東西卻也要丟失殆盡。

“在它完全失去之前，我不會為了任何事情而去犧牲掉它。”

“……你在說什么？”

“我就是在告訴你，我要出去一下?！彼f完就拉下袖子回房間抓了手機(jī)和錢包就跑出去了。

李母在后面囔囔，奮力追上去，還是沒能攔住他。

坐在出租車上，楊閔華打了幾通電話，但是都沒有接通，他以為李淡已經(jīng)睡著了沒聽到電話的聲音。

這天的培訓(xùn)提前結(jié)束了，楊閔華的回程就比預(yù)計的時間提早許多。他心里還因為能夠提早返歸而有些雀躍。

然而到了家門口，卻發(fā)現(xiàn)屋里是暗的。

心里有些疑惑，他打開門走進(jìn)去，一陣鋪天蓋地的黑暗壓到了心頭。他疾步往臥室去走去，掀開被子也是空的。整個屋子，無論到哪里，都看不到有人的痕跡。就算他極不愿相信，他也知道，那個人沒有回來。

那個人并沒有等他回來。

果然，一切都只是在自作多情。

對于李淡而言，他不過是個調(diào)劑生活的工具。假如沒有公車上那件事，他或許甚至都不會關(guān)注到自己。又或許，換個隨便什么人，只要是個能給他激情和完美性生活的人，就足夠了，不是他楊閔華，一樣也可以。

兩個人的出發(fā)點本來就不一樣，所期待的，也并不是同一樣?xùn)|西。

李淡大概是被什么事耽擱了吧，或許是忘了發(fā)短信告訴他，又或許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對于一個只貪圖新鮮感的人，這一整個陰雨的四月，已經(jīng)足夠漫長了。

深更半夜想攔一部車并不容易，李淡在大馬路邊站了大半天，他握著手機(jī)盯著楊閔華照片做的屏幕桌面一邊看一邊心里直跳，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總對著這個人意yin，活生生的楊閔華已經(jīng)在自己身邊了。雖然楊閔華太過溫吞，全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是如果換了自己心目中那個性格那種模樣，他的興致反而卻提不起來了。

李淡還在想著自己認(rèn)為很深刻的問題的時候，手機(jī)突然就震了起來，楊閔華微笑著的側(cè)臉照片在上面亮了起來，他急忙接通，剛要開口說什么，對方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他說，“我已經(jīng)回來了。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門口，我現(xiàn)在就……”

“現(xiàn)在這么晚了不安全，就別過來了?！?/br>
“不……我……”

“聽話?！睏铋h華的嗓音，在安靜的夜晚里宛如低沉溫柔的大提琴的弦音，“別總是因為一時興起就跑掉，追上你太困難了。而你一個人跑出去，又總讓人擔(dān)心?！?/br>
“閔華……”

“早點睡，別打游戲打太晚?！彼穆曇粼絹碓捷p，“晚安?！?/br>
說完最后這兩個字，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李淡有些懊惱，他覺得自己還來不及把話說清楚。

這一夜李淡都睡不好，直到第二天去上班，去行政科找不見楊閔華，問了幾個人，都沒人愿意把話說清楚。到了午餐時間，聽同事八卦的時候，才知道楊閔華去總部培訓(xùn)之外，還參加了內(nèi)部競聘，今天大概是復(fù)試，所以還沒回來。

可是昨天晚上楊閔華明明回來了。

李淡硬生生把這句話吞進(jìn)肚子里。

他想了想，楊閔華果然不愿意屈居于這個小分公司，總部那邊資源比這邊多得多，對以后個人職業(yè)發(fā)展也更好。

所以，楊閔華是要離開這座城市？

烏云籠罩，雨水布滿了整座城市，這大概是四月最后殘余的雨水了。

楊閔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稍微淋了點雨，之前著涼過后沒大好，這幾天體力又有些透支，情緒也不是很穩(wěn)定，整個人的感覺糟透了。

他靠著門找鑰匙，找了許久卻不知道到哪去了，心里有些煩躁，門卻突然被拉開了，他險些就栽進(jìn)去，一雙手接住了他就把他拖進(jìn)門里面按著親吻。

“唔……”楊閔華掙扎了幾下，最后也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唇舌開始不斷交纏。

李淡吮吸過他面頰上的水珠，壓著他的身體順著脖頸隔著濕透的襯衫一路親下去。

“…閔華……閔華……”李淡喘著氣叫他的名字，把頭埋進(jìn)他的頸窩里，聲音悶悶的，“……你要去哪里？”

一聽這話，楊閔華微怔，心里想他大概是聽說了什么了。

“……我沒有去哪里。”

“你要是要走，你就把你的分身留給我?！?/br>
這話聽起來略可怕啊，楊閔華一驚，下意識就要捂住自己的下身?！啊裁?？”

李淡按住他的手，用牙齒咬開皮帶，拉開拉鏈，把臉埋進(jìn)褲子里，舔了舔內(nèi)褲上鼓起的那一包，眼神里滿滿的都是露骨的饑渴，“我喜歡你?！?/br>
“謝謝?！睏铋h華額冒冷汗，他聽到這話完全沒感覺到想象中那樣甘美，大概是因為他在腦中瞬間幫李淡補(bǔ)充了后面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