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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關提轄,安排翟小六做了盂蘭鎮(zhèn)的吏胥,讓兩人主管訓教民兵,處理盂蘭鎮(zhèn)的傭兵屯田事宜。渠正清和翟小六聯(lián)手,倒也將盂蘭鎮(zhèn)和平遙關打理得像模像樣。這期間翟小六又提出圍壩蓄水、建水車、修梯田等好主意,將盂蘭鎮(zhèn)周圍的荒山開墾為沃野,短短一年半的功夫,山還是那片山,人還是那些人,但是生活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百姓們得到實惠,不但糧食不會再被軍士劫掠,更減輕了稅賦,增加了收成和良田,大伙兒私下里偷偷議論,這翟吏胥難道是諸葛亮再世,文曲星下凡?鎮(zhèn)上的未嫁閨女更是把一顆芳心都拴在了這姿容俊美的翟吏胥身上,一時間保媒說親的,幾乎要踩破渠正清家的門檻。明里暗里托關系找渠正清說媒的人家也不少,可渠正清的幾次探問都被翟母擋了回來,今日倒是直接問明了翟小六的心思,看來那些滿心期盼結姻緣的姑娘們,只能心碎神傷了……渠正清嗽了嗽嗓子,催馬與翟小六往鎮(zhèn)里走:「小六啊,前幾日知縣托人過來,說是朝廷念及屯田有功,又獎勵下來了,這回好像有不少好東西,還專門派了撫軍都統(tǒng)壓陣,知縣讓咱們后天去縣城,與他一同出城迎接……」翟小六微微蹙眉,搖了搖頭:「渠大哥,你知道我不喜這種官場迎送,做這個吏胥只是為了能使一方百姓安康,況且明日就是傭兵換防的日子,我也就帶著鎮(zhèn)上的民兵去關隘了。我只是個小小的吏胥,去不去都沒人注意,這事兒您就幫我擋了吧!」「這……好吧……」渠正清心里早知道翟小六會這樣回答,這兩年來,縣里、郡里下發(fā)的安撫、獎勵也有個兩三回,翟小六都找茬躲了,知縣郡守倒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功勞都讓他們占了,這個無名小吏能如此「識時務」倒也不是壞事。對于翟小六自甘寡淡,不求名利的性格,渠正清是又愛又恨,愛的是,難得翟小六如此清風正骨、一心為民,恨的是,如此的好才華、好品性,卻不能身居高位,為更多百姓造福,澤被后人……為此,渠正清也跟翟小六講了不少「大才必報效國家」的儒家經(jīng)綸,可翟小六總是笑笑而后依然散漫平庸地活著。平遙關西南邊陲,不若漠北荒原,視野遼闊,一望無邊,而是山巒跌宕,樹影叢叢,一片片的原始密林高聳入云,在這里中原難得一見的十幾米高的巨木都只能算是小樹,到處都是三十米開外的蒼天大樹支撐天際,據(jù)說在遠遠的密林深處,還有百米高的神木存在。翟小六站在平遙關城樓頂部往外看去,一片綠森森霧蒙蒙,極目遠眺也不過只能看到三四十米外的情形,到處都是山谷溪流,絕壁懸崖。守關軍士只要扼守一處可通行的關隘,就可輕而易舉地阻擋千軍萬馬,這也是為什么整整一個平遙關,只有區(qū)區(qū)三百軍士鎮(zhèn)守的原因。可是……青年略帶深思地看向斜側的一處山澗,以前那里是一個深潭瀑布,水流兇暴很難靠近,可如今為了更好的灌溉關內(nèi)的梯田水稻,上游圍壩蓄水,使下游的瀑布水量銳減,本以為過了冬季枯水期瀑布水量增長起來,可如今看來原本的奔騰水流儼然變成了山間小溪,隱約露出瀑布后的一條窄路……由于平遙關易守難攻,所以關口建成了外高內(nèi)低的單側防御城墻,若是敵人發(fā)現(xiàn)了這條窄路,從瀑布后繞過平遙關的外城城墻來到平遙關后方,那守關的軍士便如同暴露在猛獸爪下的白羊,任何敵人都可以藏在不知哪棵樹后發(fā)起進攻,一只毒箭就可以要了守關軍士的性命!腦中回想著前幾日自己摸索著做成的沙盤圖,心里總覺得暗藏隱憂,還是要再建幾個協(xié)護的碉樓箭塔,才能讓平遙關固若金湯……可是,建造費用從何而來呢?匆匆下了城樓回到關下府,這是每個關隘的守關將領議事休息的地方,翟小六沒費什么勁就找到了在主屋研習沙盤的平遙關副軍于長榮。見到翟小六進門,于長榮咧嘴樂著抬手招呼:「小六,你做得這沙盤還真神!將平遙關附近的地貌都立體展現(xiàn)出來,看著就有一股盡在掌握的勁兒!」「可是現(xiàn)在這個沙盤有錯了,還要再改改……」翟小六走近前,拿了一把小剪,在用棉絲做成的瀑布上剪了兩刀,「現(xiàn)在瀑布上游封壩,水量驟減,本以為過了春天水量會豐沛起來,現(xiàn)在看來這里已經(jīng)是個弱處了……」看到剪掉了的棉線后露出的山石小路,于長榮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翟小六拿起一旁放置的行兵旗插在平遙關后的兩處凸巖上。「若想讓平遙關依舊固若金湯,必須在這兩個關口建筑碉樓箭塔,保護平遙關側翼不被敵軍偷襲,依山勢來看,這兩個箭塔至少要高一丈二以上……」就在翟小六和于長榮緊張分析防御工事之時,有軍士進來通報:「郡太守陪同朝廷撫軍的大都統(tǒng)下平遙關撫軍,令副軍、吏胥出府迎接!」于長榮和翟小六對視一眼,心下愕然。以往所謂撫軍也都只是在郡府宣讀圣旨,將所有賞賜留在郡府由郡府逐級下發(fā)。即便是有些特意專屬的恩賜之物,朝廷官員也就下到縣城,讓受賜者去縣府跪迎,從沒聽說還會直接送到關口撫軍的……沒時間驚訝,翟小六和于長榮連忙放下手中推演,整理衣冠出門迎接,剛到府門口,知縣曹大人已經(jīng)迎了上來,油膩膩的臉上掛滿了不耐煩,微凸的眼睛狠瞪翟小六:「上面特意吩咐各級官員在縣府迎貴人,翟吏胥倒是勤勉得緊,跑到關口來當值了……你當這衙門口的飯碗好端得很,隨你可來可不來嗎?!」于長榮一聽,知道定是翟小六那討厭官場應酬的毛病又犯了,惹了知縣大人的惱恨,連忙上前替他賠不是:「曹大人見諒!是我有緊急軍務商議,所以提前派人把翟吏胥叫來,沒想到耽誤了迎接朝中大員,該死!該死!」「哼,廢話少說!還是你們身子貴,大都統(tǒng)已經(jīng)親下平遙關宣詔了,該不該死等你們過了大都統(tǒng)這關再說!」曹縣令正陰陽怪氣地斥罵著,遠遠的,西南郡府太守和渠正清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員兵士,簇擁著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向關下府走來。來人豐神俊朗,舉手投足雍容華美,貴不可言,可當?shù)孕×吹絹砣藭r,卻瞳孔猛然一縮,心口如墜重石。目光在一瞬間對視,男子英武的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和渴慕,急急上前兩步:「小柳兒!」「小六」?!原本還滿臉憎惡的曹縣令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難道都統(tǒng)一定要下平遙關頒布旨意,竟然是為了會故友?看著身邊一臉漠然的翟吏胥,這俊秀的青年若是認識如此顯赫的人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