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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將露臺上修長的墨綠色花枝染上一層淡淡的銀輝。陸敏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中午袁天縱的助理小吳來電,說老板在國外暫時回不來,讓他明天過來取一枚私人印鑒。不過那人卻忘記自己放在哪兒了,要他問問陸敏行。袁天縱在生活上一向大而化之,平常沒個收揀,這些年來要緊的東西一般都是交給陸敏行幫忙打理。猜他這次應(yīng)該是公司辦什么事需要法人印鑒,但是這么重要的東西平白無故地交給第三人,依照陸敏行一貫小心謹(jǐn)慎的個性,他認(rèn)為還是應(yīng)該給袁天縱打個電話親自確認(rèn)才好。說實話,他很不愿意打電話給袁天縱。不單是他們新近結(jié)束了關(guān)系,主要是這么多年了,數(shù)一數(shù)他主動聯(lián)系對方的次數(shù),十個指頭都用不完,這已經(jīng)成了彼此間的一個心結(jié)。況且他們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的確不尷不尬,十多年的耳鬢廝磨說要立刻徹底斷掉,也需要時間來沖淡。其實陸敏行內(nèi)心深處最不愿意承認(rèn)的事實是,不管他多么努力地想要忘記,有時候的確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袁天縱——此生再沒有一個人,在他的身體和腦海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記。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不知道多久,陸敏行最終還是打消了給袁天縱打電話的念頭。他起身打算去找一片安定來吃,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么晚了,不知道又會是誰……“敏敏,叔叔想你了。”許久之后才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含糊,整個人似乎不太清醒,竟然是應(yīng)該遠(yuǎn)在萬里之外的袁天縱。陸敏行立刻握緊了聽筒眼圈發(fā)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此刻的袁天縱正頭疼欲裂地躺在床上,連自己都不太清楚在干什么,只是突然間覺得非要立即聽到陸敏行的聲音不可。他今天應(yīng)酬喝了不少酒,回到住處覺得十分口渴便叫人倒水來喝,可東西一到嘴里他就覺得不舒服——若是陸敏行在身邊,一定會給他溫上一杯牛奶解酒,而斷然不是像這里的蠢貨一樣,用一杯涼水來打發(fā)他。心中十分不快,男人的酒勁上來便將那只喝了一口的水杯暴躁地扔了出去,一個人悶悶地回臥室躺著,但空曠的大床卻更讓他想念以前那一伸手就能抱個滿懷的人。“敏敏,我的頭好疼……”這次他出國除了辦公之外,實則還是想再看看他這個最近又頻繁發(fā)作的老毛病??善婀值氖?,即使用盡了所有的高端儀器,卻依舊查不出任何端倪,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顯示他一切正常,身體也十分健康。如此的蹊蹺讓一向不信神佛的袁天縱不由得想起老祖母說過的讖語,難道真是他前世造下了什么孽,今世要他受苦來還。“你是不是喝多了酒?”聽他的聲音有些痛苦,陸敏行終于出聲,“去喝點牛奶,胃會舒服一些。”“唔,我不喝……你陪我說說話?!?/br>再度聽到陸敏行清淺規(guī)律的呼吸聲響在耳邊,即使不用說話也讓袁天縱覺得舒服多了?,F(xiàn)在男人無比懷念他每次在燈下等著自己回家那副沉靜安詳?shù)臉幼?,想到不知哪天敏敏才肯繼續(xù)那樣關(guān)心自己,袁天縱體內(nèi)就像有一把火在焚燒。“你想說什么?印章我明天會交給小吳的?!币o的事應(yīng)該就只有這一項吧。“那種東西,怎樣都好?!痹炜v有些不耐煩,閉著眼睛咕噥,突然話題一轉(zhuǎn),“敏敏,你還記不記得,我?guī)闳ビ螛穲鐾妗菚r候你也十八九歲了吧,連海盜船都不敢坐……”今天他乘車路過一座摩天輪,突然想起陸敏行大一的時候,自己曾經(jīng)半強迫地帶他去過一次游樂園。事情的起因是袁嘉禮和袁嘉文那兩個小子,因為父母不在家統(tǒng)統(tǒng)纏上了他,非要讓五叔帶他們?nèi)ネ嫣诊w梭——這種十分危險的游戲,父母在身邊的話斷然是不允許他們碰的。袁天縱天生一副鐵石心腸,根本不受兩個小東西的軟磨硬泡,一口拒絕了,可他卻立刻想到了陸敏行——那孩子定然也從未去過那種地方,把他弄過去玩一玩或者是不錯的主意。袁天縱承認(rèn)當(dāng)時的確是存了點惡作劇的心態(tài),只想著除了在床上之外,敏敏平時總是一副冷靜淡漠的樣子,拉他去玩那種刺激驚險的游戲不知道會是什么形象。即使小時候多少有過憧憬,成年之后的陸敏行對這種地方早已沒了興趣,可他并不知道袁天縱那孩子一般的壞心眼,當(dāng)男人突然對他說你長這么大一定沒去過游樂場叔叔陪你去玩一次怎么樣的時候,陸敏行的心里便如同在家長會上突然見到他一般,充滿了酸酸楚楚的甜??墒撬麤]有想到,游樂場里那些諸如過山車和太空飛梭之類的游戲,卻是那樣挑戰(zhàn)心理極限,讓有些恐高的他望而卻步——劉芝萍以前發(fā)過一次瘋,說是壞女人追來了,打算拖著不到十歲的兒子一起跳樓逃走。“我不記得了?!?/br>陸敏行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怎么可能不記得,那時他以為喜好冒險和刺激的袁天縱很想玩那些游戲,不管怎么害怕也不愿意掃他的興,盡管每一個項目下來他都是一臉蒼白地跑進(jìn)衛(wèi)生間里躲起來大吐特吐,仍舊堅持陪男人玩了一整天。后來也許是袁天縱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取消了那個最最可怕的太空飛梭,還一路背著吐得腿軟的陸敏行去停車場。“笨蛋,你害怕怎么不說呢?!”直到發(fā)現(xiàn)那孩子都快走不動了,袁天縱才知道他怕高,而且平衡感也不是很好,“你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边@孩子也太能忍了,虧得他一直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不是他跟進(jìn)洗手間里聽他吐得那么辛苦,還不知道家伙要硬撐到什么時候。“不記得了啊……”感覺電話那頭的袁天縱呆了一下,口氣聽起來有些失望,陸敏行的心里莫名地一疼。“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叔叔以后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陸敏行聽到他緊接著的直率回應(yīng),腦袋里微微一暈。這就是全部的袁天縱,熱情而誠實,不羈又花心,永遠(yuǎn)過分樂觀,從不口是心非,從不懂得照顧人的心情,從不肯為任何事情煩惱超過三分鐘,倫理道德在他的心里就是個屁——他就是一個超齡的彼得潘,酷愛自由童心未泯,天真而殘忍。“你累了,好好休息吧?!?/br>“我不累,敏敏,你唱首歌給叔叔聽……”袁天縱緊緊握著電話,好像生怕陸敏行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