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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女人的電話。 秦科的為人,以及今天的情形讓我覺得沒有什么可以去懷疑的。 但心里還是有一塊疙瘩,雖然它很小很小。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第一次談戀愛,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患得患失,有點過敏。 生活中總會有些小意外。 像是左手中指的指甲劈了。 像是樓下的拉面館忽然改成了內(nèi)衣店。 像是二嬸家養(yǎng)的雞突然一天里下了兩個蛋。 這樣無足輕重的小意外。 我想,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里的那個很小很小的疙瘩就會最終不見的。 那時啊,我沒想到,生活中的小意外不都是人生中的小意外。 例如很久以前我拿著電影票要求退錢而引發(fā)的那場意外。 所以,那個很小很小的疙瘩也是有可能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的。 春天里的那場小災(zāi)難(1) 開學(xué)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初春了,柳絮飄得鋪天蓋地,多喘一口氣都會吸一鼻子的毛絨。 秦科又開始奔走于實驗室,見他一面比見系主任一面還難。 我曾哀怨地問他,難道我連一坨細(xì)胞都不如么。 那個時候,是我倆能碰面的珍貴午餐時間。 他咬了一口餐盤里的rou丸,你可比它們簡單多了。 然后不等我發(fā)作,把剩下的rou丸塞到我嘴里,笑瞇瞇地拍我的頭,乖。 我不能哭不能鬧也不能威脅他去上吊,他干的可是正事兒。 我如果還小氣巴巴地妨礙他,我對得起我未來的公公婆婆,對得起我未來的孩子么。 于是我開始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 那段時光最鮮明的畫面,就是我盤著腳一個人坐在床上吃泡面。 我給他發(fā)短信:我真希望我的臉是培養(yǎng)皿,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著我。 隔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回:乖,傻孩子。 我就無語了。 室友們指著我的臉,嘖嘖嘖,看你的棄婦樣兒。 我怒,叉腰站在床上,誰說我是棄婦我滅了誰! 就這樣茶不思飯不想寢不安,雖然沒運(yùn)動,我的體重也還是掉了三斤。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希望這三斤里沒有你們的貢獻(xiàn)。 寢室姐妹們義憤填膺地說,怎們能讓你一個人的體重游離到兩位數(shù)呢。 那天晚上,夜黑風(fēng)高,她們扯上我到校門口的館子里吃夜宵。 她們點的粉絲煲,肚片煲之類的,我點的瓦罐雞湯。 三個女人一臺戲。 她們就彼此男友展開了唇槍舌劍。 這個說她男朋友多體貼,那個說她男朋友多溫柔。 這個說她男朋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那個說上次感冒男朋友在旁邊端茶送水忙乎了三天。 全然不顧我這個角落里的怨婦。 一位大姐說,哎呀,你們不曉得,我的XXX最好,他呀,陪我看了一晚上星星…… 那語氣甜得我一哆嗦,眼見著碗里的雞腿上都起了一層疙瘩。 不待我緩和過來,她又無限嬌羞地說,他還說改天再陪我看月亮。 這是現(xiàn)實世界里的人能說出來的話么。 我哽咽了,被雞骨頭卡住了。 我并不想說這是因為那位大姐的緣故。 那邊三個女人還在嘰里呱啦,絲毫沒意識到這邊的我已經(jīng)快翻白眼了。 小時候吃魚被魚刺卡到過兩次,是那種尖刺的疼。 好么,如今嘗到了被骨頭卡的滋味。 鑒于大家有生之年大概不會像我這樣被雞骨頭卡住,我簡要描述一下被卡的感覺,與君共享。 那是一種又鈍又悶的痛感,不是某一點疼,而是整個喉嚨。甚至呼吸都會帶動輕微痛楚。 我趕忙跑到街道旁開始嘔,希望可以吐出來。 嘔了半天,骨頭沒嘔出來,飯館里的三個女人被我嘔出來了。 怎么了怎么了?她們問。 我指指喉嚨,卡著了。 一姐們兒說,暈!吃雞你也能卡? 她也不看看,這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么。 老板娘也出來了,遞給我一瓶醋說,卡著了趕緊喝醋。 我抱著瓶兒猛灌了幾口下去,感覺了一下,還是不行。 我又跑到旁邊吐,骨頭卡在那兒不上來也不下去。 我邊吐邊在心里罵,娘的,這只死雞死了還這么有骨氣。 我嘔啊嘔啊,越嘔越絕望,嘔得眼圈都紅了。 還在那兒吐呢,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輕拍著。 來人問,你怎么樣了? 我抬起頭來,淚花閃閃的,跟地下黨找到組織似的喚道, 秦科…… 春天里的那場小災(zāi)難(2)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秦科。 一看他就知道是趕過來的,頭發(fā)都被風(fēng)吹亂了。 秦科皺著眉問,還卡著呢? 我點頭。 他對后面那仨女人說,這樣不行,我得把她送去醫(yī)院,你們先回去,晚上留個門。 然后拉上我攔了輛出租車。 我靠在他肩上,氣若游絲地問,你怎么來了,她們打電話給你的么。 他說,恩,我剛回寢室你的那個室友叫田蘭的就打電話來說你吞了個骨頭進(jìn)去,卡的都開始翻白眼了。 我靠著他不說話,說話疼啊。 他問,你吞的那塊骨頭大嗎? 我搖搖頭。 他撥了撥我的劉海說,這么大個人了吃東西怎么這么不注意啊。 我一聽這話,眼淚就“啪啪”往下掉了。 我說,要不是你不理我,我能這么消極么,我要不消極,我能去吃雞湯么,我要不吃雞湯,我能卡著么。你還怪我…… 說完了,我就差不多歇菜了,擱那兒捂著喉嚨邊掉眼淚邊吸氣。 誰知道秦科這小子還笑,他說,不錯不錯,還能說這么多話,問題不大。 我不理他,眼淚掉得更兇了。 要是以前,我哪有這么嬌氣啊。 摔破了皮都能若無其事地把破皮給撕了。 可現(xiàn)在,真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 秦科摟著我,輕輕拍著,好,好,是我的錯,不哭了,乖,不哭了。 前排的司機(jī)把持不住了,“呵哧”笑了出來。 大叔啊,這可不是喜劇片兒啊,我可在這命懸一線呢。 下了車,那司機(jī)大叔還是個活雷鋒,沒有要錢。 進(jìn)了醫(yī)院,我猛然想起來,我說,病例…… 秦科拍拍外套的荷包,放心,東西我都帶齊了。 我安安心心地坐在椅子上,等著秦科在前面掛號。 掛完號,到2樓作透視。 作透視的醫(yī)生說,作這個有個概率問題。很多人作了的都看不到,如果看不到你們就要做內(nèi)鏡。 一聽這話,我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