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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睏顜熌嗟溃盁o意中聽到的東西,我哪兒能記那么清楚?!?/br>“無意中聽到的,什么意思?”“就是別人聊天的時候,我站在旁邊聽到的?!?/br>“那啥,無意冒犯,但我覺得,老師您可能記錯了?!豹q豫片刻,華非怯怯舉手,“毀約師這個名詞,能從別人聊天聽到的概率不大,在醫(yī)療院里聽到,還直接指向付厲,這個概率就更小了——付厲他不是很愿意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的,他的身邊就我知道。他自己不會跟別人說,我也沒有跟別人說過,起碼在我住院那會兒,是這個情況。那么……這個名詞,您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楊師泥放在桌面上的胳膊絞起來了。他盯著華非看了片刻,眨了眨眼,沒有說話。華非安靜回望,默然一會兒,他再度開口:“老師您,知道山海界吧?”楊師泥再次眨眼,而后微微點點頭:“知道。九方家看管著的那個異世界,你朋友現(xiàn)在就在干這個,對嗎?”“對,但我們今天不說他?!比A非難得地沒有跑飛重點,而是沿著自己原本的思路繼續(xù)走了下去:“我前幾天遇到過一只狐妖。他告訴我……嗯,其實也不算是‘告訴’我,反正就是從他那兒,我知道了,在山海界里面,有個叫做列姑射的地方,然后在列姑射的后面,另外有一個世界。付厲他們,就是從那邊來的——用通俗點的話講,他們等于是‘穿越’過來的?!?/br>楊師泥“嗯”了一聲,推了推眼鏡:“所以呢?你對那個世界有興趣?”“有。但我現(xiàn)在不想討論那個?!比A非堅定地守住了重點,“我現(xiàn)在想討論的是您,老師?!?/br>楊師泥撇了撇嘴,站起身來,繞到了辦公桌的一側(cè),倚在了上面:“我不覺得我有什么好討論的。我找你過來也不是為了說這個……”“您的哥哥是狼妖,但您自己并沒有狼妖血統(tǒng)?!比A非猛地抬起了頭,目光鎖在了楊師泥的臉上,“我記得是校史上是這么寫的?!?/br>“即使同胞兄弟,血緣的傳承程度也是有差別的,更何況我們并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弟……”“你們也沒有父母?!比A非緊跟著道,“你們沒有屬于過任何族群任何組織,沒有人知道你們的過去,你們是在大疫病的前夕突然來到萬物學院的,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在危險期過去后,學院曾安排過一次大規(guī)模的血緣檢測,結(jié)果你哥哥在檢測前偷偷跑掉了,而你雖然接受了檢測,但你的結(jié)果顯示……”“是人類?!睏顜熌嗟亟拥溃骸半m然……看上去有那么點偏差,但我的血統(tǒng)確實是人類,沒有錯?!?/br>他換了個姿勢倚著,目光依然望著華非:“你到底想說什么?”華非舔了舔嘴唇,又抿了口水,張開口又閉上,閉上又張開,終于鼓起勇氣問道:“你到底是誰?”楊師泥偏了偏頭,扶了下有些滑脫的眼鏡,沒有作聲。“或者說,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華非再次發(fā)問道,“付厲說,在醫(yī)療院的時候,您曾經(jīng)要求他離我遠點,您為什么要那么說?對于毀約師,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還是說,您和他們,其實是……一樣的?”“……說實話,這話聽著其實還挺侮辱人的。”楊師泥默了片時,忽然開口道,“說我像別的就算了,別把我和明組邑的那些扯上關(guān)系,我謝謝你了。”華非騰地站了起來:“所以您真的是……”“我和那片土地有點緣分,僅此而已,但現(xiàn)在什么都過去了。具體的別問我,我也不想談?!睏顜熌嗾f著,走到華非面前,向后靠在了辦公桌的邊沿上:“對于我,你可以有你的猜測,但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我還是那句話,我把你叫過來,不是為了談我的——聊我也聊夠了,接下去,開始談你,行嗎?”第65章導師(4)談他?他有什么好談的。華非撇了撇嘴,垂下頭去:“我猜接下去談話的重點會放在付厲身上,你會很認真地勸我離他遠點,而且我猜你不會告訴我真實的原因?!?/br>“……”楊師泥咳了一下:“你怎么……”“電視里都這樣的?!比A非垂眼去揩滴到褲子上的水漬,慢吞吞道,“主角的身邊總會有那樣一個長者或者智者,他們會勸告主角去做這樣或者那樣的事,卻總不會把這背后的原因交代得太清楚?;蛘哒f他們有自己的原因,告訴主角的卻是另一個。這樣的人設(shè)挺常見的,但坦白講,我不是太喜歡,他們總會給我一種cao縱主角的感覺,哪怕是出于善意……”“所以,你現(xiàn)在開始討厭我了?”楊師泥問道。“沒這個意思。”華非辯解了一句,抬起頭來,“我只是希望,如果你……您,非要勸我,起碼得給我一個真實的理由。”楊師泥莞爾,張口似要再說些什么,華非又開口道:“就算不打算說實話,麻煩也別騙我。您知道我自己會去想辦法核實的,老師。”楊師泥這回卻是笑不出來了。他注視著華非,過了片時,嘆了口氣:“抱歉,我不能說,也說不出來?!?/br>華非:“???”“我答應(yīng)過另一個人,有些事只能爛在肚子里?!睏顜熌嗟纳袂轭H為無奈,用手在嘴唇上比了一個縫拉鏈的動作,“我只能告訴你,和毀約師攪在一起真的不是什么好事?!?/br>“你不能只給我一個結(jié)果就指望著我照著你的話去做。”華非皺起了眉頭。“我想也是?!睏顜熌嘣俣葒@了口氣,取下眼鏡,揉了揉眼角,又把眼鏡戴了回去,“不過說真的,你覺得你這樣對那個毀約師公平嗎?”“哈?”華非懵了一下。這都哪兒跟哪兒?“那個毀約師——是叫付厲是吧,他現(xiàn)在是把你當做朋友的,這點我看得出來?!睏顜熌嗑従彽?,“但你呢?你把他當什么?”華非咬了下腮幫。他不太明白導師突然提出這個問題的意思:“我當然也把他當朋友啊。嗯,還有學生,他在我輔導班里上課的?!?/br>“問題是,一般人是不會去研究自己的朋友,或者學生的?!睏顜熌嗟?,直起身子繞了半圈,又坐回了辦公桌的后面,“他們不會在暗地里調(diào)查自己身邊的人,不會從別人身上提煉出一大堆‘關(guān)鍵詞’還想著要逐個破解,不會像看待一道謎題去看待自己的朋友,一邊不停變換著看待的角度一邊還列著各種解題大綱?!?/br>華非的神情糾結(jié)起來:“其實我也并沒有……等下,你是怎么知道‘關(guān)鍵詞’的事的?”“猜的?!睏顜熌啻鸬溃澳悴唤?jīng)常這樣做嗎?那個德文郡來的小惡魔、那個和你同年級的半鴆妖,還有上次那個,什么來著,哦對,我記得還有山精還是山魈什么的……非非,你沒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