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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才是主業(yè)。等等我給你看?!?/br> 楊旭從上衣內(nèi)袋里摸出手機(jī),鼓搗半天把手機(jī)遞過去?!斑@些是沈?qū)乃趪獾臄z影展上拍回來的。” 君黎接過手機(jī),一張張翻過去,速度愈來愈慢。目光定在屏幕上,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被時光打磨得如同古井陳石般的眼睛漾起漣漪,隨著照片的滑過層層疊疊掀起了波濤駭浪。 楊旭起疑:“怎么,這些照片有問題?” 奪過手機(jī)重頭到尾翻了一遍,這些照片除了美得動人心魄,并沒什么奇怪的東西。 楊旭重新看向君黎。 他扣下自己的手機(jī),恢復(fù)了往常的模樣。沉吟片刻,說:“楊老師,有件事想拜托你?!?/br> * 安排好送楊旭回酒店的車,君黎取下大衣和圍巾挽在臂彎上先行離開。 邁出居酒屋,有海風(fēng)攜著北海道寒冷的空氣撲在臉上,瞬間讓人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君黎展開大衣穿上,圍巾一圈圈繞好,來到一個通往海邊的路口止了步。 站在最高的臺階上,君黎凝望著臺階下海灘邊追逐海浪和月亮的身影。如果他沒記錯,晚上她穿了象牙白的大衣,素色厚織毛衫裙,稍稍一動他便能聽到清澈的銀鈴聲。 可是,她的攝影作品里,怎么會有和那個人一般無二的光影色彩構(gòu)圖,和靈魂。 君黎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打開通訊錄,劃到從副導(dǎo)演那里要來的電話號碼,點開通話。 嘟——嘟——嘟—— 陌生卻又熟悉到刻骨銘心的歌聲被海風(fēng)吹得有些模糊,卻擋不住記憶翻涌而來。 那個青澀的少年站在簡陋的舞臺上,即使是冬天也只穿一件單薄的演出服,像要折斷骨頭一樣賣力跳舞,用收音雜亂的話筒對空無一人的舞臺下唱著歌。 只是滴落在臟污紅毯上的是淚是汗,他終究是記不清了。 “……你站在的地方,終將光芒萬丈?!?/br> 歌聲戛然而止,手機(jī)聽筒里響起微啞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 君黎望向那道身影,海風(fēng)微微拂亂了她的長發(fā)。大概是以為是信號不好,她高舉起手機(jī)找信號。“你好?是信號不好嗎,我聽不到?!?/br> 喉結(jié)滾動,君黎忽然清醒。 他這是在做什么? 薄槿抓住不停拂到臉前的頭發(fā),一臉問號地對著傳來忙音的手機(jī)發(fā)呆。 調(diào)出通話記錄,號碼很陌生。知道她手機(jī)號碼的人,國內(nèi)國外加起來不超過兩只手,是誰打錯電話了嗎? 手機(jī)放回衣兜里,薄槿重新將鏡頭對準(zhǔn)夜幕下遠(yuǎn)方的海平線,下玄月在海面上拖出長長的倒影。 薄槿忽然感到臉上一涼,然后是手背,接著鏡頭前開始有雪沫掃過。 下雪了? 她帶著鏡頭緩緩轉(zhuǎn)了一圈,聚焦在身后的雪山時才明白原來不是下雪,而是手稻滑雪場的幾十臺巨型揚(yáng)雪機(jī)在進(jìn)行夜間作業(yè)。 薄槿笑著移動鏡頭,掃到山下街道時瞬間愣住,笑容漸漸凝滯在唇角。 為什么總是被他撞上?今天的的確確是她先到,雖然回酒店拿相機(jī)耽誤了點時間,但是她到海邊時這里確實空無一人。 這次是他過來的,不能再誤會她。 我喜歡你 拾級而上,薄槿站在距他兩級臺階的地方,仰頭說:“君老師,好巧,你也來散步?” 上次打招呼太過尷尬生疏,她私下練過許多遍,只為這一刻可以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落落大方。 君黎凝視階下,嘴角挽了一抹極淡的笑:“是啊。” 薄槿往他身后掃了一圈,問:“君老師一個人?” “我還沒走。你呢,一個人出來拍片采風(fēng)?”君黎反問。 “嗯?”薄槿呆了呆,“嗯,沒到過札幌,不知道手稻的景色會這么漂亮。明天劇組正式開機(jī),可能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空閑的時候了,就想今天晚上多去幾個地方?!?/br> 君黎遠(yuǎn)眺與天幕同色的海面,海風(fēng)漸大,翻涌的海浪拍打在岸邊,卷起雪白的浪花。 他的眸光落回在她臉上,恍如初見。心口一跳,不露痕跡:“很漂亮,還要去哪兒?” “準(zhǔn)備再去山上轉(zhuǎn)轉(zhuǎn)?!?/br> 君黎看了看腕表,說:“還有半小時,走吧?!?/br> “好。” 薄槿跟在他身后走了幾步,驀地抬頭:“你,君老師,你也要去嗎?” 君黎身形一頓,回頭問:“不想讓我去?” “想……”薄槿語滯,半晌補(bǔ)上后半句?!澳惝?dāng)然可以去的。” * 薄槿回望身后緩緩關(guān)閉的大門,長長舒了一口氣?!熬蠋?,你怎么會知道滑雪場的禁行時間?” “去海邊經(jīng)過了這里,門口指示牌有提示?!本枵f,“還好趕上了最后的放行時間?!?/br> 林立的燈塔將深夜的手稻山照得如同白晝,被滑雪者折磨了一天的滑雪道被飄飄灑灑的雪沫漸漸撫平痕跡。 如果不是揚(yáng)雪機(jī)的轟鳴聲,薄槿幾乎以為進(jìn)了一個夢境。不自覺舉起相機(jī),按動快門時才發(fā)覺雙手已經(jīng)凍僵。 薄槿使勁呵氣試圖早點暖起來,手忽然被人拉住。君黎摘掉手上的皮手套,依次套她手上。 溫暖的絨里包裹住冰冷僵直的手指,熱度從指尖迅速傳到心臟。薄槿怔怔看著他微垂的眼睫,她能聽見心臟每一次震顫鼓動耳膜的聲音。 君黎戴好手套抬眸看向她,不期然掉進(jìn)她的眼睛里。她沒有再挪開,燈光映在她的眼瞳里熠熠生輝,他似乎能在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雪沫飄進(jìn)她眼睛里,她閉上眼,睜開時看見他恍惚了一瞬,斂起目光。 君黎失笑,她的眼睛一點也不會說謊。 君黎沿著滑雪道邊的針葉林往上走,身后始終沒有動靜?;仡^望去,她還待在原地,手里捧著單反,與他隔了很長的距離。 他折返到她面前,問:“你在想什么?” 我喜歡你啊。 薄槿不敢抬頭。因為她在想,她好像比過去十四年的喜歡加起來還要喜歡她,怕一抬頭他便能從她眼中看出端倪。 君黎拍拍她的頭,繼續(xù)向上去。“知道我為什么想接雪國嗎?” 薄槿跟著他的腳印走,說:“不知道?!?/br> “因為我想知道,這一路走來,我到底想要什么?!本璺怕椒サ人?。“得到的越多,越不清楚最初的心意。你會這么覺得嗎?” 薄槿思索片刻,說:“我的心意好像始終沒有變過?!?/br> 君黎微怔,緩緩笑了:“是我太貪心?!?/br> “不是貪心。”薄槿說,“只是我從始至終喜歡的只有那一個,忽略了很多也許很美好的事情?!?/br> “遺憾嗎?” 薄槿輕輕一笑:“并不。” 她的聲音突然輕快起來:“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