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去沒有人的地方。”

    君黎擦完手放下毛巾，說：“去沒有人的地方做什么？”

    “做……”薄槿腦袋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昨晚的事情，登時閉起嘴。

    薄槿的心虛君黎一眼便看出來，他不急于說破。

    店長親自端上兩碗拉面，醬油湯底，卷曲細面上半顆溏心蛋，筍干，紅姜和五六只鮮蝦。

    薄槿十分順手地夾起一只蝦想往外扔，被君黎兩聲清咳攔住。

    店長滿含期待地注視著她，當人家面扔掉實在太過失禮。薄槿筷子在空中頓了幾秒，拐了個方向送到君黎的拉面碗里。

    “實在很抱歉，我忘記了自己不能吃海鮮的情況。不過我的先生很喜歡，他會好好享用的?！北￠葯C智地說。

    君黎被剛喝的面湯嗆住，掩面咳嗽不止。

    店長一臉錯愕。

    薄槿不停抽紙遞給他，“怎么了？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君黎咳得厲害，眼睛里卻盛滿笑。好不容易止住，說：“我預(yù)定的理由，是給親meimei過生日，想給她一個驚喜?！?/br>
    “……”

    薄槿想，她幸好沒吃東西。

    “不過，你這個理由我很喜歡。”君黎笑望著她：“下次繼續(xù)。”

    薄槿捂了捂臉，嚴肅地說：“下次請你提前和我串好設(shè)定?！?/br>
    君黎思考了下可能性：“看情況?！?/br>
    薄槿不甘，轉(zhuǎn)念甜甜地回應(yīng)：“好的哥哥?！?/br>
    “……”

    反擊成功，薄槿終于可以開心吃面。

    *

    吃完午飯，在山下搭乘電車直達旭山動物園，到達時臨近閉園時間，游客只進不出，熙攘的人群漸漸遠去。

    和北極熊斑海豹帝企鵝一次次親密接觸，時間過得飛快，從海洋館出來天已大黑。

    離開動物園，沿途的路邊到處是堆起的雪人。

    矮的不足一尺，高的則數(shù)米，千奇百怪趣味十足。不時有路人停下來，讓孩子站在雪人邊合影留念。

    薄槿看得仔細，忽然指著前方路燈下的一個雪人，笑不可支：“你看，它也是君黎。”

    她跑過去，蹲在雪人邊仔細觀察，對身后的人說：“上面寫的中文，應(yīng)該是國內(nèi)游客堆的?！?/br>
    “希望雪國收視率爆棚，另外說句，我愛君黎……”讀出刻在雪人身上的小字，最后四字湮沒在她尾音中。

    薄槿扭頭，差點擦過他俯下來的臉龐，驚嚇中坐到了雪地上。

    君黎注視著那行小字，“另外說了什么？”

    “右下角，你自己看?！?/br>
    薄槿撐手站起來，剛拍掉大衣上沾的雪沫，便見迎面走來一群舉著國內(nèi)旅行社旗幟的旅行團。

    拉君黎蹲下背對旅行團的國內(nèi)游客，君黎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了？”

    薄槿食指壓在唇上：“不要說話。”

    旅行團老老少少四五十人陸續(xù)從他們身后走過，君黎聽到他們討論的聲音便清楚了。

    “現(xiàn)在年輕人談戀愛的方式就是跟咱那時候不一樣，在路邊堆個雪人都能叫浪漫?！?/br>
    “人家追求新鮮花樣，哪是我們那年代的木頭疙瘩能想到的?！?/br>
    ……

    “天吶，行程也太緊了，我還沒看夠呢就要走?！?/br>
    “就是，下次再也不要跟團，自由行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br>
    “我要再來一次，不看到企鵝□□不罷休?！?/br>
    ……

    “誒，看見剛過去的兩個人了嗎？”

    “看到啦，穿得那么有型當然一眼就注意到了。”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你沒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很眼熟嗎？還有那氣質(zhì)，跟路邊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樣吧。”

    “咦，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同意，也太像我君了，要不過去問問？”

    君黎瞥到薄槿陡然睜大的眼睛，握住她的手拉起來，往繁華街區(qū)走去。

    薄槿裝作被風迷眼看向身后，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還在亦步亦趨跟著他們。

    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薄槿深深呼吸，然后跳到君黎背上。

    君黎反應(yīng)極快托住她，感受到她雙手摟在他肩上，氣息吹拂在耳邊微微發(fā)癢。

    薄槿耳語：“不管我說什么，你都不要出聲。”

    然后她清清嗓子，決定豁出去了。

    “哥哥你真壞，你答應(yīng)過我，生日這天要帶我去白色戀人巧克力工廠。為什么要來動物園，我不要去嘛，小學游學已經(jīng)來過好多次，一點都不好玩。我討厭你，你是笨蛋，笨蛋哥哥?！?/br>
    一句接一句標準日語從她口中說出，略低柔的嗓音一點也不甜膩，撒嬌的語氣像一根羽毛輕輕撓在他心上。

    “……原來不是君黎，討厭?！?/br>
    “我還以為終于能見到君君真人，這樣的話我沒搶到東蛋公演票也不遺憾了。”

    “傷心?！?/br>
    ……

    兩個女生終于走遠，薄槿松氣：“沒人跟著了，放我下來吧。”

    君黎托著她的腿彎沒回應(yīng)，說：“這是你撒嬌的樣子？”

    “當然不是?！北￠确裾J?！拔覐膩聿蝗鰦桑瑒倓偸乾F(xiàn)學現(xiàn)賣，跟小朋友學的?！?/br>
    “在家人面前也不會嗎？”他問。

    薄槿一僵，頭搭在他肩上，甕聲說：“不會。”

    她的頭發(fā)隨著他的腳步在他脖頸上掃來掃去。

    喉結(jié)滾動，君黎聲音微?。骸跋鄼C給你帶過來，怎么不見你拍？”

    薄槿蹭著他肩上的大衣，還是熟悉的味道。低聲說：“每個瞬間，都覺得像是做夢。我想努力記下每分每秒，不要在睜眼的時候忘得干干凈凈。”

    “剛剛說我是笨蛋哥哥，你怎么也變笨了。”君黎說，“你拍下來，不就定格了時間？”

    薄槿怔忡，緩緩笑了出來，壓低他脖間的圍巾，嘴唇貼在他修長的頸項。

    “好主意?！?/br>
    細小的電流沿著頸動脈傳回心臟，君黎側(cè)臉望著薄槿。

    她閉起了眼睛，眉尖舒展隱約含笑，在他注視中睜開眼睛：“背了這么久，你不累嗎？”

    “有一些。”

    “那讓我下來。”

    君黎在巷口止步。

    察覺到他手松開，薄槿從他背上跳下來，說：“又讓你辛苦了?！?/br>
    “有獎勵就可以?！彼f。

    “嗯？”

    君黎伸手捧起她的臉，低頭噙住她的唇。

    不再如昨晚那般極盡溫柔，而是一開始便不容她逃避，強勢占有。

    薄槿感覺她每一次喘息，那一丁點的空氣他都不肯留給她。他哪里是溫文儒雅，只差沒咬開她的皮rou，吞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