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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雪原,而他就站在雪原之中。 薰衣草鋪就的紫色通道,蜿蜒綿長。 有一霎的時間,君黎覺得這條路是那么的漫長。下一秒,又覺得他可以用半生的時間來等待他的新娘。 他仿佛能聞到她腳步經(jīng)過時,薰衣草瞬時迸發(fā)的香氣。 漸漸地,她的輪廓愈來愈清晰。 潔白典雅的婚紗沒有多余的剪裁和綴飾,沒有刻意勾勒出優(yōu)美的線條,沒有故作的保守含蓄,每一分都是近乎偏執(zhí)的完美。 臉頰淡妝薄施,幾乎無需涂抹。足夠的美麗若被人工干預(yù),那才是徹底的折損。 顯然那位頂級的化妝師也深切明白這個道理,只在她左邊眼尾淺淺勾勒幾筆,便似有極光從那靈動的眸中飄舞而出。 那是肆意而極致的美。 賓客席隱隱有些躁動,然后又呈現(xiàn)出詭異的平靜。 薄槿走過時分神略看了兩眼,賓客并不多。 尉央帶著奧格艾莉,君母,小葵阿萊葉梧,合作過的導(dǎo)演編劇演員。還有一些她不認(rèn)識的人,可能是JL傳媒的主要負(fù)責(zé)人和現(xiàn)實中的親友…… 她再次肯定,君黎隱瞞得很成功。 “到了?!眴虤W南的聲音驚醒了走神的薄槿。 在他彎腰與她擁抱時,薄槿親吻了一下他的側(cè)臉:“謝謝你,哥哥?!?/br> “祝你永遠(yuǎn)幸福。”喬歐南緊了緊手鼓勵她,把她交給那位等待已久的男人手上?!跋M隳茏龅奖WC過的一切,奧斯陸和仙林湖永遠(yuǎn)都是阿槿的家?!?/br> 君黎從容微笑:“我會的?!?/br> 作為君黎的伯樂與良師,沈天當(dāng)仁不讓地成為這對美好新人的證婚人。 蒼勁洪亮的聲音誦讀著誓詞,薄槿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白薔薇白藤和鈴蘭織就的拱門下,他一襲黑色的禮服,身姿修長英朗。烏黑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爍如星子,嘴唇開合,她忽然聽不到他在說什么。 薄槿以為看到他站在眼前就會平靜下來,而事實并不,她的心跳從未這樣快過。 十四歲初見,后來的雪原相遇,他的親吻擁抱,櫻樹下的求婚……曾經(jīng)每個讓她心臟狂跳的瞬間都比不上相顧無聲的此刻。 大概是比曾經(jīng)更愛他了。 薄槿想。 …… “我愿意?!?/br> 薄槿神奇地聽見了他的最后一句話,聲音清晰而鄭重。 “那么薄槿女士,現(xiàn)在請跟我復(fù)述……” 同樣的誓詞從口中徐徐道來,薄槿靜靜望著君黎,十七年的光陰如同須臾。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鄙蛱煺f出最后一句誓詞。 薄槿嗓音陡然哽住,唇角卻綻出淺淺的笑意,說:“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依然感謝上蒼贈予我這一生……我愿意。” 賓客席響起連綿不絕的掌聲。 舒華捧上對戒,對戒的指環(huán)上鑲嵌了細(xì)碎的矢車菊藍(lán)寶石,與她頸間的項鏈交相輝映。 互戴戒指,儀式已成,掌聲愈發(fā)熱烈。 君黎雙手撫在她臉側(cè),珍重地吻在她眉心,描畫精致的眼尾和溫軟濕潤的嘴唇。手臂滑下攬在她的腰肢,是他從未在人前展露的刻骨深情。 他的氣息仿佛早已融入骨血,薄槿微微掀起眼睫,看到他眼角墜落了一滴水光。 儀式結(jié)束后是短暫的休息時間,嘉賓席被撤換成晚宴場地,為了不讓大家餓到肚子,侍者呈上了紅酒和各式精致的甜品。 另一廂舒華和小葵一進大廳就直呼餓暈了,因為除了早上吃了點東西,忙了一整天滴水未沾,直奔到餐廳狂塞點心。 君黎則抱著薄槿回到更衣室。 頭紗傾瀉而下,縹緲如一縷流云。 被抱了太久看了太久,薄槿強撐著沒避開他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我這個樣子很奇怪嗎?第一次穿婚紗,沒有經(jīng)驗?!?/br> “經(jīng)驗有一次就夠了?!本杪曇粑。安粫斜饶愀赖娜??!?/br> 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他親口稱贊她的容貌。 薄槿笑微微地說:“你也是。那么君老師,現(xiàn)在可以讓我下來換禮服了嗎?伯母哥哥jiejie還有客人,都在外面等著我們回去?!?/br> 君黎難道露出無語的表情,但今天的確不適合胡鬧。 順利著陸,薄槿總算能暫時踢掉那雙折磨她很久的高跟鞋。 當(dāng)那位設(shè)計大師拿出它時她曾問:“香農(nóng)先生,婚紗很長看不到鞋子,我可不可以穿平底鞋?” 查爾斯.香農(nóng)一臉你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表情,嚴(yán)肅地說:“槿小姐,我決不容許我的作品有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瑕疵。只有穿上高跟鞋,您的儀態(tài)才能保持最佳?!?/br> 從此以后,薄槿深刻體會到小美人魚離開大海走到岸上的痛苦與勇氣。 * 夕陽漸斜,在這片紫海上撒下淡淡的碎金,美麗絕倫。 日落前,晚宴場地擺放了數(shù)十個環(huán)抱大的月球燈用以照明,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紫海里冉冉升起了無數(shù)的月亮。 悠揚的樂聲在新人返場后漸漸歡快起來,正餐也由侍者陸陸續(xù)續(xù)擺放到自助餐臺供賓客享用,一時歡聲笑語推杯換盞。 “jiejie,哥哥,我很開心你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北¢榷酥t酒與尉央和喬歐南碰杯,將身邊的人介紹給他們:“這位君黎的母親?!?/br> 尉央微笑著頷首:“君伯母您好,我是阿槿的jiejie,身邊是我丈夫。在那邊吃東西的是我們的兩個孩子?!?/br> “你好,聽君黎說阿槿是你們從小帶大的。她這樣的好孩子,離不開你們的辛苦教養(yǎng)。”君母雖然暗自納罕阿槿的家人竟然全都那么漂亮,但面色仍是端詳慈愛的笑意。 喬歐南淺笑:“不敢居功。阿槿本就是個好孩子,我們只做了能為她做的事?!?/br> …… 薄槿:現(xiàn)在的家長夸起孩子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 晚宴的另一隅,查爾斯.香農(nóng)遇到了一個難題。 一個長相小巧的女士站在他面前“嘰里呱啦,呱啦嘰里”,見他沒有反應(yīng)又換了另一種語言……可惜他的英文并不好,只能搖頭攤手。 “很高興見到你香農(nóng)先生?!眮砣艘豢诓簧鯓?biāo)準(zhǔn)但至少還能讓人聽懂的意大利語,“這位女士想問,她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您為她定制一件婚紗。” 查爾斯終于明白了那位女士的意思,當(dāng)即搖頭回應(yīng)。 薛紫雖在羅馬進修過一年,但意大利語只會皮毛。 面前這位享譽全球時裝界的頂級大師,說話時用了大量的修飾詞,精通意大利語的人或許能欣賞他優(yōu)雅的說話方式,她卻用了足足一分鐘只理解了一個大概。 即使是大概的意思,薛紫依然驚訝了片刻。 聞靜等不及想知道大師的回答,便問:“薛姐,他說了什么?” “他說,”薛紫翻譯給她,“香農(nóng)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