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杰西卡可能面對的是來自變態(tài)殺人犯親屬的報復(fù)。

    于是艾瑪和夏洛克心有靈犀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夏洛克表現(xiàn)得很冷靜，也過于冷靜了，換做平常的時候艾瑪一定得和他吵一架?？纯窗?，他面容冷淡，毫無波動，有條有理地說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好像握著杰出貢獻獎杯在發(fā)表獲獎感言。

    他就一點都不害怕杰西卡出事嗎？

    “……這個叫溫迪的女人應(yīng)該和杰西卡認識，她力氣不大，需要依靠工具……但如果她要殺死杰西卡，就沒有必要費時費力地把她帶走……很大的可能，杰西卡現(xiàn)在很安全……”

    艾瑪簡直能想出無數(shù)條可能來反駁他，如果溫迪想要好好折磨杰西卡呢？或者要不著痕跡地把杰西卡帶到荒郊野外，偽裝成意外呢？夏洛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拙劣了？

    她咬著手指讓自己別哭得太大聲，心里不停地咒罵著喬瑟夫、溫迪和夏洛克?？晒锼狗驄D的確漸漸地放松了下來，似乎真的相信了夏洛克的托詞。

    艾瑪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夏洛克，后者緩慢地和她對視，脖頸機械地轉(zhuǎn)了一個角度。在微弱的光線中，艾瑪被那雙空洞的眼睛嚇了一跳。

    瞬間什么埋怨都拋在腦后了，她只想問問夏洛克是否還好，畢竟在他、雷斯垂德和那個混蛋米勒之間，現(xiàn)在唯一能靠得住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車停在了路邊，若不是夏洛克要求在附近繞一圈，他們早該到了。夏洛克第一個下了車，卻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等后面那輛警車停在他面前。

    艾瑪站在車旁，有些困惑。緊接著哈里斯夫人也問道：“夏洛克去干什么了？”

    “可能在和警察先生們確定一些事吧，”哈里斯先生說，“他的沉著讓我羞愧，我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么沉穩(wěn)的年輕人……”

    他沒說完，因為夏洛克一把把米勒從車里揪了出來，轉(zhuǎn)眼間手里多了把槍，在眾人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抵上了米勒的腦門。

    “??！”不知誰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可能是艾瑪自己。

    “夏洛克，你在干什么？”雷斯垂德摸摸空蕩蕩的腰間，著急地上前要勸夏洛克，被冷冷的一瞥嚇退了。

    “你是個叛徒，”夏洛克的手臂筆直地舉在空中，對面是抖如篩糠的米勒，“或者用你自己的話，是個‘間諜’。”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米勒虛弱地說，一動也不敢動，“先放下槍，好嗎？我擔(dān)心這會走火……”

    “如果會的話，貫穿你的大腦也不算浪費子彈，”夏洛克故意用槍口點了點米勒油膩膩的腦門，“我早該想到你和喬瑟夫、溫迪是一伙兒的，在你上次阻攔我去見喬瑟夫的時候，還有你審問我的時候，你剛和溫迪見過面，對嗎？現(xiàn)在，告訴我，杰西卡在哪兒？”

    米勒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認命似的舉起了雙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系列……

    .

    第69章 第六十七章

    “我不明白，為什么溫迪會幫你？”

    又是一次短暫的“探訪”，新鮮的氣流沖散了籠罩在周圍的霉味。雙腿因為長時間的跪坐而發(fā)麻，背后的手已經(jīng)失去知覺。但杰西卡還是面對門的方向正襟危坐，在機關(guān)打開的那一瞬間率先發(fā)問。

    威爾和溫迪怎么會扯在一起？這個疑問在上一個“小節(jié)”開始時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從此就像著了魔一樣讓她無比困擾。

    對面沒有聲音，但杰西卡知道威爾就在那里。

    “也許是我過于敏感了，”好一會兒，威爾才淡淡地開口，“但這好像在暗示我，你知道我是誰，還知道我和溫迪沒有關(guān)系。而這讓我想到了一件事?！?/br>
    “什么事？”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問過我是誰，反而一直在問為什么我要抓你?！?/br>
    杰西卡怔住了。的確，她認得威爾，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她飛快地在心理編織說辭，只是威爾似乎并不打算聽杰西卡的解釋。

    “事實上，我請你過來，”他帶著一貫的禮貌說道，“只是有一些好奇罷了。我早就聽說了，你對夏洛克·福爾摩斯有著超乎想象的影響，我只想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聽起來威爾對夏洛克的現(xiàn)狀很了解，難道他這幾年都在監(jiān)視夏洛克嗎？

    “你認識夏洛克？”杰西卡故作疑惑地問，“還很熟悉，對嗎？”

    “曾經(jīng)是這樣的，”威爾沒有多說，而是輕巧地轉(zhuǎn)回了剛剛的話題，“所以，這就是我為什么帶你來這里。除此之外，剛剛的你有那么一瞬間竟然讓我有些害怕。其實在這個年紀，無謂的恐懼也很少來造訪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人了，只是我總覺得你知道的比我預(yù)想中的還要多，這讓我非常費解?！?/br>
    杰西卡咬咬牙，破罐子破摔地問：“那你和溫迪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會告訴你的，”威爾向來溫和的聲音如今卻帶著一絲冰冷，“現(xiàn)在我真的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考慮……什么？”杰西卡的心不住地往下墜。

    “要不要殺了你?！?/br>
    這像是一個不可更改的審判，隨著威爾的離開而變成末日的喪鐘。門“咔”得一聲關(guān)上了，生機將被斬斷的陰云立刻密布在了這個不大的地方。

    杰西卡的手冷得像冰。她趴在地上，艱難地向門的方向挪動，撞上一堵冰冷的墻。她手腳不能動，只能用臉頰摸索著光溜溜的墻面，顴骨撞上了一個圓盤狀的、堅硬至極的物體。

    她想起了威爾那個故事，一個絕望的、瀕死的男孩，掙扎著抓住了象征命運的門把，再也沒有放手。

    此時命運就貼在她的臉下，紋絲不動，對她的祈禱無動于衷。她從來都是上帝的棄兒，一次又一次從墳?zāi)估镏厣墓砘?，被死神捉弄不能壽終正寢的倒霉鬼。

    可這一次，她還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

    杰西卡抬起酸脹的頭顱，一下又一下地撞擊突起的把手。頭骨和金屬碰撞發(fā)出悶響，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回音繚繞。

    如果是喪鐘，也要自己敲響。

    她不斷地砸著，做著最后一次抗爭。門外似乎出現(xiàn)了有些響動，她不去想是不是幻聽，只用盡全身的力氣朝門上撞去。黏糊糊的液體從額頭流下來，連帶著意識也越發(fā)模糊，她終于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咔嚓。

    門開了，沙沙的腳步聲傳來，仿若天堂的仙樂，或者地獄的哀嚎。

    一雙枯瘦的手在杰西卡的鼻尖流連了一下，隨即她整個人被拖拽著，腦袋撞上了什么東西，徹底昏迷了過去。

    ****

    艾瑪根本不知道事情是這么發(fā)展到這一步的。

    在頭頂手／槍的壓力下，米勒吞吞吐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