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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他看見了蝴蝶穿花,他看見了彩云追月,他看到了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他看見了玉壺光轉(zhuǎn),畫圖難足,那人盈盈淺笑,在燈火闌珊處。 相較于孫喆浮于表面的欣賞模式,龐清與孫巖這兩位姑娘的觀賽體驗就更加驚心動魄了。她們緊張地觀察著賽臺上這個小meimei的成套完成情況。前阿拉貝斯接巴塞,好,亮相驚艷;大拋,無幫助高舉腿哥薩克跳轉(zhuǎn)180°,好,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地面柔韌胸倒立,很好,腿繃得筆直,視線外接圈,棒極了,接到了。 孫巖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報著馮小滿的每一個動作,軀干前傾的哥薩克蹲轉(zhuǎn)三圈,側(cè)倒平衡接阿提丟平衡接無幫助高舉腿,大拋圈,弗迪埃跳后接圈,還有一連串開度足有230°的反跨跳。全場的氣氛都隨著她的反跨跳沸騰起來了。那舒展自如的姿態(tài),仿佛整個人都定格在了空中。 她覺得自己沒有時間去停歇。她還沉浸在圈cao的震撼中沒有辦法醒過來,帶cao就又開始了。這一次,孫巖甚至已經(jīng)顧不上再去評判馮小滿的動作是否到位,她完全進入了這個小師妹營造的仙氣飄飄的世界中了。 那個烏發(fā)黛眉,眸若秋水的女子,宛若天邊最亮的一顆星,自帶著縹緲的仙氣,卻又仿佛指引著所有人前進的方向。舒展自如的后搬腿接踹燕,明明相當挑戰(zhàn)柔韌性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卻是那樣的輕松愉悅,無幫助的前劈腿轉(zhuǎn)體720°,她也是神態(tài)自若。那些高難度動作,在她看來是那般的稀疏平常,于是整套cao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感覺不是驚險,而是充滿了享受的味道了。 直到少年組的全部比賽結(jié)束了,孫喆還是傻呆呆地愣在位子上。他聽到了旁邊體育報的記者興奮的呼喊聲,他看到了龐清跟孫巖這兩個丫頭片子跳起來抱在一起哭,最后,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場上那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女孩子的身上。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一副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的模樣。 馮小滿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連上領(lǐng)獎臺都是教練牽著她過去的。她完全懵了,直到教練興奮地握住她的手,她才茫然地問了句:“我怎么還沒聽到國歌響起來?!?/br> 薛教練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拍著她的手,然后攥得死緊:“會有國歌的,會有的。” 一直處于夢游狀態(tài)的女孩子,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哭了起來。她哭得那樣肆無忌憚,臉上的妝都花了,像只委屈的小貓一樣。她的教練抱著她,她被牽著走上了領(lǐng)獎臺,在國歌響起來的時候,體cao館里所有的華夏子孫都站了起來,看著鮮紅的國旗,齊聲唱著。 馮小滿泣不成聲,她的聲音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她數(shù)度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怕自己的哭泣干擾了國歌的樂聲。 她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jīng)看過有人議論,不明白中國人為什么有那樣強烈的奧運情結(jié)。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丛谏陫W成功后會那樣的全民狂歡。 如果一個民族曾經(jīng)遭遇了無數(shù)苦難,如果一個民族的自尊曾經(jīng)被殘忍地踐踏,如果一個民族百折不撓,永不放棄;那么這個民族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迫切,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他們太需要來自外界的肯定了。他們太需要被整個世界正視了。 莉莉婭跟貝拉都過來跟她擁抱。貝拉看到她哭,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然后大約是眼淚會傳染,最后哭的莉莉婭反倒成了哭得最厲害的人。 這個精致的跟俄羅斯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她的帶cao發(fā)揮不理想,哥薩克蹲轉(zhuǎn)兩周接俯平衡時,她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掉器械了,而且器械直接被她揮出了場外。因為這一項被壓分,她被反超的厲害,只拿到了第三名,而且相當懸的只比第四名的法國選手高了0.1分。 馮小滿一直到被帶去做尿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得實在太狠了。妝容花成小貓是小事兒,反正拿紙巾擦干凈臉,又是個清秀靈動的小美人。最慘的是身體內(nèi)水分被消耗得太厲害,她悲慘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又沒有尿意了。 拿獎牌的選手毫無懸念,都要進行尿檢。 三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笑得不行。莉莉婭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呢,就笑得像只可愛的娃娃一樣,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三個人用蹩腳的俄語外加英語磕磕絆絆地進行著交談。交換著彼此對于這次比賽的得失看法。 莉莉婭對自己失敗的那套帶cao依然耿耿于懷。她也不明白,她怎么會一下子將器械給甩出去了。最可氣的是,大家還笑她,甩出去的帶子疊成的螺旋一般大小,比她平常甩出的螺旋好看。 馮小滿笑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覺得莉莉婭實在是太可愛了。這個小姑娘在莫斯科大獎賽上一鳴驚人,她當時成名的那套球cao被稱為有藝體女皇的風(fēng)范,是眾人看好的新一代代表人物。 貝拉興奮地跟馮小滿比劃,她特別喜歡她那個屁股頂球的動作,覺得實在太有想象力了,真好玩。 馮小滿樂得不行,還在房間里又示范了一遍那個動作,引得邊上的工作人員也不住地笑。 好不容易才憋出尿意來,幾人笑嘻嘻的分別去取了尿液,而后趕緊往外面跑,感覺特別害羞。到了門口的時候,莉莉婭好奇地問馮小滿:“你什么時候到我們俱樂部來訓(xùn)練啊?教練說,你們會選人過來訓(xùn)練。他們會挑選你的吧?” 馮小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等我去問問我的教練。” 晚上回酒店以后,馮小滿真跑去問薛教練了。如果能去俄羅斯接受系統(tǒng)的訓(xùn)練,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才是獲得進步的最好方式。 薛教練愣了一下,她也完全沒有聽說過任何關(guān)于要選人去俄羅斯訓(xùn)練的消息。如果真要選人過去訓(xùn)練,龐清跟小滿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前者是國家隊的當家花旦,訓(xùn)練幾個月后再上世錦賽舞臺勢必能更上一層樓;后者則是少兒組的領(lǐng)軍人物,這個時候過去訓(xùn)練,對她將來在成人組的競賽中,大有裨益。 師徒倆面面相覷,她們都不知道的消息,人家俱樂部的小姑娘都知道了。 馮小滿嘆了口氣,癱倒在床上,開始嘟嘴哼哼唧唧。 薛教練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如果有這么一個機會,她這個國家隊的教練都完全不知道的話,那里頭的道道可就深了。 馮小滿冷笑,蘿卜坑唄,這有什么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