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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塊——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拱啊拱掀開被子,繼續(xù)拱啊拱啊從他胳膊下強行鉆進去……晝川閉著眼敷衍地抓了抓狗腦袋,大狗鍥而不舍地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他的下巴,晝川將蓋在臉上的枕頭改摁在二狗子的臉上:“拒絕攪基,公狗也不行。” 二狗開始用和一般人拳頭一樣大的大爪子懟他肚子。 男人嘶了一聲,后悔昨晚就不該開著臥室門睡覺,捂著肚子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不吃罐頭了,讓我再睡一會兒,中午給你買燒雞?!?/br> 晝川說完,將被子往腦袋上一捂,世界安靜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能繼續(xù)安穩(wěn)睡到中午再起床去見老苗,沒想到他剛閉上眼沒多久,那條剛剛被打發(fā)走的狗又回來了——這一次它跳上床,直接隔著被子用兩只前爪在晝川肚子上狠狠跺了一爪子——這一爪子跺得晝川差點靈魂出竅,掀開被窩正欲發(fā)表,二狗子一臉不屑地將個手機扔他跟前…… 晝川:“……” 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隨手拽過紙巾擦了下上面的狗口水,他看清楚了來電顯示:【晝顧宣先生】。 那雙上一秒還帶著濃重睡意的茶色瞳眸之中閃爍一絲黯淡與猶豫,但是遲疑再三,晝川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放到耳邊,低聲“喂”了聲,然后換上了世家公子哥兒獨有的慵懶調侃強調,道:“爸?大清早的,怎么你和狗都不放過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開始日常說教……晝川聽著,迷迷糊糊地點頭順便回應—— “我昨晚?十點半睡的啊……什么十一點還看見我發(fā)微博?您還會用微博?。俊?,我弟教的?告訴他三個月內別管我要零花錢,沒有的,這是對他多管閑事的懲罰?!?/br> “什么新書??嗤嗤,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還關心這個????對,是簽給元月社了,派來的小編輯太纏人,我怕不簽她把自己掛我院子里的樹上我去哪拋尸啊……咦對啊,您說您和這快倒閉的破爛出版社合作了大半輩子他們怎么就沒看在您的面子上給我多幾點版稅?。俊?/br> “………………開玩笑的,別吼別吼?!?/br> “作協(xié)開會?不去。” “我去干嘛,不就是個寫那什么?啊,快餐垃圾文學的三流寫手……您好好演講您的,別演講一半往下一掃看見我這張臉又高血壓?!?/br>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 他面朝下捂在被窩里,任由柔軟的羽絨被從他肩頭結實的肌rou滑落……一邊摸二狗子的大腦袋一邊吊兒郎當?shù)卮螂娫?,三言兩語將對面咆哮著的老爺子敷衍過去,末了沒忘記吩咐家里二老注意身體,順便無視那邊冷嘲熱諷“你什么時候肯寫些正經(jīng)東西我什么時候長命百歲”這種話…… 三分鐘后,晝川掛斷電話。 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起床,洗澡,再從浴室里走出來時,那雙茶色瞳眸之中不再因為充滿睡意而顯得柔和慵懶……不明的陰郁籠罩在他的眼底,這意味著—— 也許是因為睡眠不足,或者是別的什么其他原因。 今天他的心情并不算太好。 …… 這就苦了還以為自己撿了什么大便宜的老苗。 心情陽光燦爛地早早來到編輯部,泡好珍藏的昂貴咖啡,打開電腦看看電影,悠閑地喝掉半杯咖啡的時候,老苗聽見了門外傳開腳步聲…… 抬起頭一看,便看見是身著一套深藍色休閑服的男人站在門外,休閑服是純深藍色的底,右邊袖子和右邊褲腿上三道白色橫杠將他的四肢襯托得更加修長……老苗站起來和他打招呼時,他手里拎著一把純黑色的長柄傘,剛剛收起來的樣子。 地上有一小灘雨傘上滴落的積水。 隨手將雨傘往門邊一靠,晝川走進門,走到老苗身邊東看看西看看——最終目光定格在了老苗旁邊的座位上……上次來時那里還沒人坐的,現(xiàn)在上面已經(jīng)擺滿了東西,最顯眼的是一個喝水杯,上面還放了個小蓋兒,小蓋兒上面站著個掀起自己下擺的果皮露出白色大根、笑得一臉邪惡的香蕉人卡通玩具擺件。 晝川:“……” 已經(jīng)用自己聰明的腳趾頭猜到這是誰的座位,男人順手將她的椅子拉出來,掃了眼椅子上的猴子座墊……長腿一邁,大搖大擺地坐下,看向老苗,免去寒暄,直奔主題:“于姚昨天下午打電話給我,說你們這爭的校對權還有責編署名爭得雞飛狗跳?” 老苗大概沒想到他這么直接,愣了下,“啊”了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幾秒后點點頭:“對,今天其實我也正想找您說這事兒,是我們編輯部內部對這本書的校對出現(xiàn)了一些爭執(zhí)?!?/br> 男人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xù):“怎么說?” 老苗陪著笑臉,一改平日里懟初禮時那陰陽怪氣的模樣:“是這樣的,是我們元月社在非傳統(tǒng)文學題材領域上進行的新嘗試,上面給我們的壓力很大,這本書一定是要賣好的……所以從校對開始就不能放松,一定是要有經(jīng)驗的編輯開始做——” 晝川:“哦?” 晝川伸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把玩放在杯蓋上的那個邪惡香蕉人擺件。 老苗繼續(xù)道:“我手上帶著兩個可以cao作一校和三校的小編輯,一個是初禮你見過了;另外一個叫小鳥……其中小鳥已經(jīng)有過出版校對經(jīng)驗,為了安全起見,我就想把這本書的一校和三校交給小鳥,初禮一聽就不高興了,非鬧著這本書的校對權——” 晝川:“哦。” 老苗見晝川沒表態(tài),只是認真玩著那造型邪惡的香蕉人,立馬開始唉聲嘆氣做煩惱狀 :“大大倒是評評理啊,一個剛進來半個月不到、都還沒轉正的實習編輯,憑什么能負責起這么重要的項目呢?” “說的也是???”晝川嗤笑了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還有別的理由嗎?” “有??!更何況小鳥和我老苗一直是老師的粉絲,從老師的處女作開始就特別崇拜您,”老苗說,“我有時候就在想啊,十七歲那年第一部 作品就初露鋒芒,被人們稱作最有潛力的少年作家,十九歲已經(jīng)有三部作品問世,以如此年輕的年紀加入省作協(xié),家中書香門第后繼有人……老師,你莫不是天才?。。。 ?/br> 老苗最后的話語擲地有聲,仿佛肺腑之言—— 說實話,他也就是真心實意地拿晝川那華麗的履歷表順手拍個馬屁而已……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偏偏這馬屁就一手滑拍馬撅子上了! 聽完他的一番表白,男人原本擺弄小玩具的修長指尖忽然一頓——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遮掩去了茶色瞳眸之中一閃而過的晦暗,他伸手,將那香蕉人端端正正地擺回茶壺蓋上。 男人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