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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那一場刺殺又給刺活了,醫(yī)院也不敢住了,還輕傷不下火線的親自來審問刺殺自己的兇手。“咦?”進(jìn)來看到是蕭冥羽被銬在審訊專用的凳子上,丁秉朝就先詫異的咦了一聲。“你脖子怎么了?”蕭冥羽也挺詫異,看著丁秉朝包扎起來的脖子,他就像想到了穿越前看過的一部非常經(jīng)典的電影來。暗揣該不是失去玉樓,他也要學(xué)虞姬自刎吧?丁秉朝心里暗罵混蛋,都不用蕭冥羽替自己辯解,他也知道來刺殺自己的人肯定不是蕭冥羽。那個穿著修女服的高個刺客雖然的確是男人沒錯,但怎么也比蕭冥羽高了小半個頭之多,身材更不是他這種伶俐單薄的體型。不過雖然知道,丁秉朝卻并不打算就這么放了蕭冥羽,他有自己的打算。抬手撫摸了一下包起來的傷口,丁秉朝饒有趣味的靠過來,俯身盯著蕭冥羽的眼睛:“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么?”“我?”蕭冥羽一時不能會意。他沒有想過這是一起刺殺未遂的案件,所以也就沒想過受害者還活著,更沒想過站在他眼前的丁秉朝就是受害人。“昨晚,廣慈醫(yī)院,你跟一個修女到我病房里想要殺我,這么快就不記得了?”丁秉朝表情陰陰的一笑,倒露出一口森白的好牙。原來他就是被謀殺的對象!蕭冥羽忽然恍然大悟了方慧茹攀誣上自己的動機(jī)。76號的漢jian特務(wù),但凡是有良心的中國人,哪個不是想要除之而后快?尤其很多進(jìn)步的愛國學(xué)生,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想必這是昨晚方慧茹和同伴去刺殺丁秉朝,刺殺未遂同伴逃脫了追捕,而她被抓住了。在顧家宅公園時,方慧茹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是日本人,所以肯定也清楚自己沒有去刺殺漢jian特務(wù)的動機(jī)。但她卻還是攀誣上自己,那目的顯然就會不是為了脫罪。蕭冥羽腦子一轉(zhuǎn),立刻明白了他的真實動機(jī),方慧茹是在替同伴制造逃跑時間!巡捕扣留了自己,以為已經(jīng)捉到了兩個謀殺嫌犯,自然不會再派人繼續(xù)搜索,那樣她的同伴才有機(jī)會逃出去。其實她必然知道這樣的謊言根本維持不了多久,日本人稍一審訊就會發(fā)現(xiàn)破綻,到時她必死無疑??伤缟线€在努力演戲混淆視聽,盡可能多的為同伴爭取時間,想必是已經(jīng)抱定了必死的決心。蕭冥羽明白了,這是一個愛國的好姑娘,她只是仇恨漢jian走狗和日本侵略者。至于她放著那么多人不去攀誣,單單選擇了自己,蕭冥羽認(rèn)為她是覺得自己是日本人,不會像中國人那樣隨便就被處置了。而她自己,可能從被捉住的那一刻起,就準(zhǔn)備慷慨赴死了。蕭冥羽雖然被冤枉了,卻對方慧茹肅然起敬起來,如果他繼續(xù)否認(rèn),那方姑娘就會被動大刑逼問真正的兇手吧?想到曾經(jīng)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刑罰,想到“顧宗坤”的慘死,蕭冥羽幾乎沒辦法想象一個嬌滴滴的花季少女要怎么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下意識的抿了下唇,他做出了一個險中求生的大膽決定。注意到蕭冥羽變幻的臉色,丁秉朝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說吧,為什么要來行刺我?”在對方的鉗制下,蕭冥羽揚臉看著他:“你還猜不到么?”見蕭冥羽突然不再否認(rèn),丁秉朝還真的猜不到了。他小心的掩去了自己的驚訝,故作不解的搖了搖頭:“我猜不到。”“丁公館里,你羞辱過我;華懋飯店,你打過我,這些還不夠成為我殺你的理由嗎?我早說過,那一巴掌我記下了?!边@樣一來,這起刺殺就成為了一件跟政治無關(guān)的個人恩怨了。他是有日本血統(tǒng)的清水淳先生,對于一個大日本帝國的公民刺殺一個華人未遂這種事,76號也沒權(quán)利隨便處置,走正常途徑的話是要上法庭解決的。而把事情宣揚出去,就是蕭冥羽的目的,他總得讓某些人知道他的下落。這樣的供述,讓丁秉朝大吃一驚!他自然不清楚蕭冥羽的動機(jī),只是懷疑起這個男人的腦子是不是不好使,為什么要認(rèn)下一樁跟他本沒有關(guān)系的事情。“殺人是要償命的?!倍”瘽M腹疑惑的提醒道。“可你并沒有死?!笔捼び鹛翎叺囊粨P頭:“謀殺未遂而已,身為大日本帝國的公民,我要求上法院解決這件事,我有要求得到法官公開公正審理這起謀殺未遂案件的權(quán)利?!?/br>“打官司?”丁秉朝承認(rèn)他從沒想到過這一層。76號一直都是干著秘密綁架,秘密暗殺的勾當(dāng),不需要通過任何法律程序,只要上面的主任或副主任筆尖一動簽個字,一條人命便交代了。“難道你想把我秘密處決了?處決一個跟你有私人恩怨的日本人?”蕭冥羽有完善到毫無漏洞的身份資料和證件,這些全都是林耀庭悉心為他準(zhǔn)備好的,所以他大可以借日本人的身份做文章。見丁秉朝沉著臉沒說話,蕭冥羽一挑眉,帶出了一點譏諷的表情:“我現(xiàn)在要求見我的朋友長谷川綾子小姐,我要委托她幫我請律師,或者直接通知日本駐華領(lǐng)事館也可以。”看出蕭冥羽是立意要把這件事弄上司法程序,丁秉朝陷入了進(jìn)退兩難的維谷中。如果由自己挑明了說行刺自己的人根本不是他,那他就得立刻將人無罪開釋,可他真的恨極了林耀庭,想讓他也嘗嘗失去心上人的滋味。但要是不放,他也真的忌憚著蕭冥羽的身份,不大敢就這樣把人無限期的扣押起來。否則上次在華懋飯店,他也不會那么無奈的主動放人走了。半瞇起眼睛跟蕭冥羽對視,丁秉朝越看越覺得眼前人不簡單??僧?dāng)初在那間叫百花仙的娼館里,確確實實是親眼看到他跟林耀庭兩個人是那種關(guān)系沒錯。這樣一個血統(tǒng)不純的雜種兔子,怎么就讓他這么看不透呢?“看夠了么?看夠了先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笔捼び鸬膽B(tài)度愈加囂張起來。“你是認(rèn)定我不敢把你怎么樣了吧?”丁秉朝瞇了瞇眼睛,站直了身子。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后吐了個煙圈到蕭冥羽面前:“玉樓可以消失,你也可以。信不信今天我讓你走出這個門口,明天就能讓你在上海灘消失?日本人怎么了?擋了我的路,照殺不誤!”放在日本,他不就是個日本平民么?因為到了中國,身份才顯得高貴起來。雖然明著不方便動他,但背地里搞個暗殺什么的可是他們76號的人最擅長的。對于丁秉朝來說,十四歲就拿著刀喊打喊殺的混幫派了,心里并不是真心投靠誰,他不過是誰強(qiáng)就暫時依附誰罷了。端誰的碗受誰的管,他不管這上海灘是誰的天下,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