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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院中,仍是那方破落而偏僻的院子,祁鼎被抓,他與祁羽連相認(rèn),他便也不必再去時時研制那些毒藥。祁羽連讓他尋個好一點的屋子住下,他卻說是這里住習(xí)慣了,搬來搬去也沒什么意義。 祁羽連便也沒再多管他。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很奇怪,一旦遇上總會針鋒相對話里藏針,像那日夜里那樣好端端坐著聊天的情況少之又少,可事實上,他們卻極關(guān)心對方,譬如蒼柘不愿換住處,祁羽連便干脆讓人送了幾車的日常用品過來,將他這屋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也終于讓這里有了些人氣。 待到他屋中,他將火爐燃起,屋子里頓時涌起一陣暖氣。我巴巴地湊到爐子邊上,他將爐中火撥了撥,淡然問道:“暖和些了么?” 我忙不迭點頭,順帶著還揚(yáng)起一個相當(dāng)花癡的笑來。 他在我對面坐下,默了一瞬,忽然從懷中將那龍門令拿了出來:“我說過,這東西,就當(dāng)做是我找你借的,如今我的事也辦完了,便可以將它還給你了!”說著,他便將它遞了過來。 我將這令牌給他時,他確是說過這樣的話的,可那時我并不知道這其中牽連著的許多事,便以為他不過是說些客套話而已,也就根本沒往心里去,最重要的是,我自己都沒弄明白,為什么當(dāng)年才幾歲的我,要那么拼命地守護(hù)這個東西,又為什么,明明知道它的所在的人是我,可江湖上盛傳的卻是顏卓琳。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在沒有弄清楚這些事情前,我并不認(rèn)為,它在我手上,會比在他手上好多少,甚至說不準(zhǔn),我會再一次把它弄丟,讓它落在別有用心的人手上。 我將他手推過去:“這東西我真不知道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在我手上……” “可它是你的,你既會那么拼命想要護(hù)它,便是說,這東西對你很重要!”他仍將它遞著。 “那便當(dāng)我請你幫我個忙,在我想起來這些因由以前,你先幫我保管著!”我問,“可以么?” 他凝眸看了我片刻,一縷碎發(fā)不經(jīng)意間垂到了他額間,竟將他眼神襯得愈發(fā)迷離。 半晌,他忽道:“好!”頓了頓,又道,“若是想要了,你大可直接來我這里?。 ?/br> “好!”我點頭。 兩人四目交接,竟像是互相許下了諾言一般。 之后又過了兩日,江湖上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一些人,到真正門主上任的那天,祁延門中客房已然住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君華作為皇子自是有著他自己的院落,可他仍是對這簡陋的住宿環(huán)境相當(dāng)不滿,還一再表示,以后若是再來,一定要將這整個門派都好生修整一番。 對此蒼柘未發(fā)表意見,祁羽連卻與之好生理論了一番,大有這門中之主的氣勢。兩人正吵得歡快,蒼柘忽然道:“這樣看來,你確是比我更有做門主的能力!” 祁羽連立時噤聲。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就“誰做門主”一事進(jìn)行過各種規(guī)模的辯論,像這樣明明在說別的事,卻忽然轉(zhuǎn)過去的情況時而有之,我與君華早已見怪不怪。遂琢磨著,這倆人大約又可以辯上一個時辰,可祁羽連卻將那折扇悠悠然一搖,以一貫文縐縐的方式道:“你說得甚有道理,這偌大一個門派,你確有些勝任不來!” 我與君華皆是一愣,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便連旁邊的蒼柘也都頗有些疑惑地抬起眼來,顯然也未算到他會答應(yīng)得如此果斷。 祁羽連又道:“這祁延門門主之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我既有此能力,自然不能多加推諉!” 話說得懇切,這橫亙在兩人間的巨大問題便算是解決了。蒼柘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眼,確是頗為沉重地?fù)u了搖頭。 待幾人散去,我追上蒼柘問:“他既愿意做這門主了,你為何會顯得如此不高興?莫非,你也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微微一笑:“你太不了解他了,我猜,這門主之位,怕是無論如何得落在我身上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他卻也沒再多言。 第五十三章 婚姻大事 那是門主上任前日,待到第二日清晨,我剛起床,便聽外面?zhèn)鱽黻囮嚮靵y的腳步聲。我忙攔住一個人,那人見是我,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方才焦急道:“今兒早上祁公子忽然不見了,蒼公子正命我們四處去尋,說是定要在吉時之前尋到!” …… 敢情,祁羽連玩的是這個把戲! 難怪昨日說起時,蒼柘神情那般落寞!他大概也沒想到,祁羽連先是將這事兒應(yīng)下,給出一個煙霧彈,而后又趁大家不注意時,玩了這小孩子的把戲,很沒水準(zhǔn),偏偏又很有用。 自然而然地,這日大家沒能尋到祁羽連,待儀式開始,蒼柘不得不被推上了高座,在上位之前途經(jīng)我身邊,他無奈一笑道:“你看,他果然還是將這位子留給了我!” 我亦覺無奈,誰能想到,謙謙公子如祁羽連,竟能做出如此無賴之事。 待整個儀式結(jié)束,該送的禮送了,該謝的賓客也謝了,蒼柘第一次以門主的身份下了命令,讓下人在偏廳里擺上酒席,好款待這些遠(yuǎn)道而來的貴客。然酒席剛擺上,消失了一整日的祁羽連忽然出現(xiàn)了,他仍是一身白衣,一把折扇,步伐從容,淺笑安然。他從門口款款而來,待到殿中,朝著蒼柘抱拳行了一禮:“祁羽連見過門主!” 他們兩人的兄弟關(guān)系沒有公開,可他們之間的不對付卻傳得相當(dāng)遙遠(yuǎn),于是他這一走一來,本是他們兄弟間關(guān)于門主之位的較量,卻莫名被那些圍觀者腦補(bǔ)出了一出大戲。 他還未起身,旁邊眾人便已開始議論紛紛,有說祁羽連才是繼任門主的最佳人選的,有說蒼柘使盡手段篡奪門主之位的,甚至還有人說,蒼柘就算坐上了這位子,也過不了幾日就會被祁羽連拉下來。 這議論聲不大,可也不小,正好能一字不漏全落進(jìn)在場人耳里。 蒼柘微微蹙了眉頭:“不必多禮,起身吧!” 祁羽連道:“多謝門主!”且還故意將“門主”二字咬得格外重,音也拖得格外長。 聽起來就像是他在咬牙切齒,當(dāng)真對蒼柘繼任門主一事存著諸多不滿。 這話一出,旁邊議論聲更甚,便連蒼柘如何算計祁羽連,祁羽連又是如何摔了跟頭,以及今日,祁羽連被蒼柘關(guān)起來的細(xì)節(jié)都惟妙惟肖地描述了出來。 蒼柘臉色微有黑沉,祁羽連卻笑得春風(fēng)滿面。 我忽然間就懂了,蒼柘說的那句“你不了解他”里,夾著他多大的怨念,也忽然開始同情那小時候的他,有這樣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兄長,他的日子想來定是極不好過。 待到宴席之上,人們?nèi)耘f對剛剛的事津津樂道,但也總歸沒再那般明目張膽,只景世關(guān)捏著鼻子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