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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凈面,又取香脂替她勻開。 瞧著慕容薇鬢發(fā)有些蓬松,取犀角篦子小心地替她抿了上去,又將珠花重新插回她發(fā)間。 從鏡中看著這個容顏勝雪的小姑娘,羅嬤嬤不經(jīng)意間就露出慈愛的笑容。慕容薇鼻子一酸,忍不住往后輕倚,靠在了羅嬤嬤懷中。 羅嬤嬤邊替她梳妝邊細(xì)聲慢氣跟她說:“昨日奴婢杖責(zé)了瓔珞,說她頂撞了公主。這是個明白孩子,一聲也沒吭就領(lǐng)罰了。十杖有些狠,只怕過幾日才能進(jìn)來侍奉公主?!?/br> 原來是為了顧全她的名聲,想到那場雪中的大哭,慕容薇心里一熱,語氣都顫顫的,“昨日其實是阿薇的不是,讓嬤嬤費(fèi)心,也讓瓔珞受了委屈?!?/br> 慕容薇誠心誠意認(rèn)錯,到讓羅嬤嬤有些吃驚,她輕攬著慕容薇的肩膀,繼續(xù)溫和地說道:“公主最通情理的一個人,如今大了,偶然碰著一點(diǎn)事情,不消別人勸解,自己就先想開了。說到委屈,瓔珞一個字也沒提,自認(rèn)沖撞了公主就該受罰,這孩子面上看著木訥,其實心里通透?!?/br> 慕容薇連連點(diǎn)頭,輕輕咬住下唇,“要流蘇請嬤嬤來,就為告訴嬤嬤一句話,嬤嬤放心,以后再不會了。” 她這句話說的含糊,羅嬤嬤卻聽懂了她意思,她家公主十二歲了,早該知曉男女大防,像昨日那般與蘇暮寒在梅林里手牽手的事情實在做得太過。即使日后圣上真為兩人賜婚,好聽些的說一句竹馬青梅,會編排的就成了私定終身。 西霞皇城之中,勛貴公侯家的孩子,十四五歲開始議親的不在少數(shù),便是公主年小不知事,蘇暮寒也不該如此不知忌諱。 羅嬤嬤每每為這件事犯愁,今日慕容薇的話便是給她吃一顆定心丸,公主總算長大了,若果真從此知道避誨,到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她如小時候那般,輕拍著慕容薇的脊背用力點(diǎn)頭,心上如三伏天吃了冰碗般的通泰。 兩人閑話一回,羅嬤嬤記掛著慕容方才吃下去的點(diǎn)心,“公主才用了梅花酪,不如活動活動散散,回來好用午膳。” “嗯,正想著去鳳鸞殿向母后請安”,慕容薇點(diǎn)頭應(yīng)允,心情已然漸漸平復(fù),看著羅嬤嬤吩咐人去準(zhǔn)備暖轎,自己立起身來。流蘇見狀忙從熏爐上取了提前預(yù)備的雪褂子替她穿好,服侍她往外走去。 手頭想做的事情太多,而所有的事情都抵不過親人重逢的喜悅,想到這些,慕容薇眼睛就蒙上一片霧氣。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自己要母后擔(dān)心,苦口婆心來勸自己,今世的今日,自己就先讓母后安心,她是西霞國的大公主,享受了金枝玉葉的尊容,也要用自己的臂膀為西霞撐起一片天空。 “公主,今日雪大,皇后娘娘一早就免了各宮的請安,還特意吩咐咱們好生照料公主,這大冷的天,公主出門娘娘該擔(dān)心的?!绷魈K小心地瞥了一眼慕容薇比往日冷淡的臉龐,又重新露出平日的乖巧。 “昨日睡的早,如今身上懶懶的,正想散散,也好叫母后放心”,慕容薇已然立起身來,不給流蘇再說話的機(jī)會,流蘇只好前行幾步打起珠簾,扶著慕容薇向外走去。 第六章 溫婉 白雪籠罩的璨薇宮有著別樣的美麗,大殿上玉色的琉璃瓦未被完全覆蓋,透出瑩瑩碧色,雕梁畫棟,黛墻朱門,重檐深深,濃淡相宜。風(fēng)過簌簌,遍植的鳳尾竹婆娑搖曳,檐下銅制的鐵馬叮鈴作響,悠遠(yuǎn)而深邃,似一闕長歌,慕容薇百聽不厭。 朱漆重彩的抄手游廊,一色的泥金方磚鋪地,上繪朵朵盛開的墨蓮。 沉香木雕透的窗格千姿百態(tài),倶是一朵朵明艷璀璨的薔薇。慕容薇緩緩行走,默默止住停步,她扣住一朵凸出的薔薇溫柔地?fù)崦?,在心底訴說經(jīng)年的別離。 朦朧的雪色里,剔透的容顏多了幾分瀲滟,慕容薇淡淡回眸,神色從容里透著嫻雅,眼里一片粼粼波光,靜漠的撫過流蘇又望向遠(yuǎn)處,流蘇身上一凜,對著這樣靜默的慕容薇,竟有了幾分陌生的感覺。 “瓔珞如今在哪里?”慕容薇走走停停,竟是看不盡宮內(nèi)風(fēng)景。她輕輕咀嚼著瓔珞的名字,抬眼問向流蘇。 瓔珞,與流蘇一樣隨在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女,當(dāng)流蘇選擇背叛的時候,瓔珞選擇了不離不棄,并最終為自己舍出了她的性命。多慶幸這個沉靜寡言的女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自己身邊,就讓自己好好護(hù)她周全。 “瓔珞昨日犯了錯,嬤嬤罰她十杖,暫時移在田字房那邊養(yǎng)傷?!绷魈K攙著慕容薇,雙手只能露在外頭,凍得指尖微涼,見慕容薇沒有上轎的意思,自己也無可奈何。 田字房離得遠(yuǎn),是給她宮里灑掃的小宮女們住的,六人的大通鋪,自然比不得流蘇她們平日一人一間的日字房。 慕容薇眉頭徽蹙,“又不是生病,不怕過了病氣,讓她搬回來養(yǎng)傷。再送些上好的藥膏過去,別指著挨了幾板子就偷懶了。” 流蘇垂眸應(yīng)了一聲,一邊扶著慕容薇的胳膊,一邊撲哧笑道:“奴婢曉得,公主雖板著臉,心里到底還是疼她?!?/br> 原來流蘇在自己面前說話如此隨意,慕容薇心下暗暗不喜,只宛爾一笑。流蘇的意思分明無視羅嬤嬤的封口令,暗指瓔珞傷得無辜才換來自己的青眼,頗有些與自己共享秘密的小心眼。 流蘇卻渾然不覺。這些年隨在慕容薇身邊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機(jī)靈嬌俏的她比瓔珞更深得慕容薇歡心。念在打小服侍的情份上,慕容薇從不拿主子的款來壓她,還往往對她言聽計從。流蘇也會拿捏分寸,哄得慕容薇開心之余,也會拿小恩小惠籠絡(luò)人心,算是宮里炙手可熱的人物。 或許上一世自己對她太過縱容,反而使她失了自己做奴婢的本份,對蘇暮寒存了別樣的心思。慕容薇微笑著抽出手上了暖轎,在轎簾落下的一瞬,雙眸倏地一暗,閃過絲絲狠厲。 既是蘇暮寒的眼線,那就讓她陪在自己身邊好好演戲,有的是消息還需要經(jīng)她的手傳遞,慕容薇現(xiàn)在無意取她的性命,到更愿意看她如何的從心比天高變成命比紙薄。 鳳鸞殿內(nèi),宮人們遠(yuǎn)遠(yuǎn)看到慕容薇的暖轎,早通報了進(jìn)去。五品的尚儀溫婉迎到殿外,親手搭起轎簾,又端正地行了一個福禮,這才替慕容薇撐起白綾釉面繪嫣紅海棠的花傘,扶她下轎。 溫婉人如其名,生就一張秀麗婉約的鵝蛋臉,柳眉杏目,唇間帶著輕淺的笑意,又絕不一味媚俗的奉迎,她身姿窈窕,淡黃色繡墨梅的宮袍隨風(fēng)輕擺,好似一枝俏麗的迎春開在雪中。 慕容薇望著前世熟悉的面容,不由心下一熱,就握住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