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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精神不錯。 楚朝暉行了禮,在母親左手邊的的玫瑰椅上坐了,才切切問道:“母后這一向可好?近了年關(guān),兒臣家里大小瑣事不斷,有日子沒來給母后請安。” 大女兒仔細化了妝,杏臉粉腮,雪膚鴉鬢,斜壓一支木槿花簪,遮蓋了這些日子憔悴的容顏,依然有著年輕時的好模樣。 喬浣霞瞧著楚朝暉身上朱紅的霞帔,心里有深深的痛惜。既是女兒的美意,不愿她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愁苦,她便領(lǐng)著女兒這份情誼,不去戳穿。 楚朝暉強顏歡笑,端詳著皇太后的打扮,夸母后今日這帔子好看,襯得年輕了許多,回頭與楚皇后說了幾句閑話,又去瞅幾位正玩得開心的小輩。 皇太后面色紅潤,比平日添了些福態(tài),招手喚著大女兒:“來母后身邊坐著,這些日子怎么又清減了,該好好補一補。母后如今用的這個大夫好,回頭叫她給你開個滋補的方子。” 再將蘇暮寒招到眼前,痛惜他喪父卻不能明言,更是慈愛地瞅著他:“暮寒又長高了些,比往日里更俊。知道你今日來,皇祖母特意給你留著進貢的香瓜,沒讓阿薇她們貪嘴吃了去。” 邊說,皇太后邊吩咐白嬤嬤去取,白嬤嬤笑著答應(yīng),一張臉笑紋張開,燦如麗菊。 皇祖母病得糊涂,竟還記著自己愛吃香瓜。蘇暮寒心下一痛,有那么片刻的柔軟,又慢慢被冷硬的仇恨遮掩,露出與往日并無二致的微笑,坐在了皇祖母身邊。 慕容薇幾個已經(jīng)與姨母見了禮,正圍著姨母說笑。冷眼旁觀,見蘇暮寒依舊是孝順的模樣,親手添茶送到皇太后面前,替她剝著山核桃,又沖皇太后暖暖地笑:“這個季節(jié)的香瓜不易得,還是皇祖母疼孫兒?!?/br> 皇太后滿意地點頭,笑瞇瞇地望著一殿里花團錦簇的眾人,露出心滿意足的樣子。 蘇暮寒星眸微轉(zhuǎn),從眾人臉龐掠過,與慕容薇的目光對上,頃刻間暖如三月朝陽,溫聲喚了一句:“阿薇”。 慕容薇起身回禮,低低回了一聲表哥,面上有一抹嫣紅,似是胭脂暈染,又似霞飛滿天。她的眼眸與蘇暮寒一撞便輕輕低下頭來,只繞弄衣帶,把玩上面綴的幾粒米珠。 楚朝暉連日里忙著喪事,精神十分不濟,早把答應(yīng)給慕容薇繡裙子的事拋在腦后,今日見她繞弄衣帶,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遭。 楚朝暉一臉歉意地看向慕容薇,與她說道:“阿薇,都是姨母的不是,答應(yīng)你的裙子竟忘了,到如今也未繡好,等六月里你生辰,姨母一定不會食言。” 姨母如今是新寡之人,慕容薇自然知道她不愛碰那些艷麗的顏色,又如何舍得讓姨母再替自己繡那些石榴紅與胭脂紅的綺美與嬌俏。。 慕容薇吃著流蘇剝好的松子,先偏頭笑道:“幸好姨母沒有繡,阿薇如今不喜歡那些個顏色。到六月里已然換了夏衫,不如求姨母制一件天水碧的寬袖羅衣,散繡幾枝粉白的薔薇,剛好配我那條月白色挑銀線的裙子?!?/br> 楚皇后明知女兒的心意,以指向她輕點,嗔道:“明明求著你姨母,偏又弄些新奇的樣子”,轉(zhuǎn)頭與楚朝暉說道:“jiejie別慣著她,沒個正經(jīng)樣子?!?/br> 楚朝暉從來拿慕容薇即當(dāng)女兒又當(dāng)兒媳看待,自然怎么看怎么滿意,又見慕容薇句句體恤自己,她何嘗聽不出外甥女一片心意,心上更是格外愛惜。 楚朝暉將剛端上的香瓜果碟子往慕容薇面前推推,撫著她的發(fā)絲笑道:“羅衣比裙子好繡,就是天水碧的顏色太素了些,姨母給你做一件天水碧,再繡一件夕陽紅的,天水碧就照你說的樣子,夕陽紅咱們用金鏤線摻著,繡些大朵的鵝黃魏紫,嬌嫩嫩的顏色最襯咱們阿薇的好模樣?!?/br> “一件就好,阿薇如今還長身子,今年的夏衫到了明年未必合適,可惜了姨母的好功夫”,慕容薇將碟子里切成薄片的香瓜以銀簽子叉起,遞到姨母跟前,乖巧的說著。 蘇暮寒聽著母親與慕容薇對答,一時有些怔怔出神,聽皇祖母又開口喚自己的名字,指向那一碟子香瓜,才抿嘴笑著叉起了一片。 第七十五章 重樓 慕容蕙性子活潑,一時也坐不住,已然拉著小宮女在指間靈巧地翻起彩繩。 楚皇后聽著小女兒咯咯嬌笑,又看她十根青蔥手指翩然若飛,如花間蝴蝶一般起舞,慢慢感染了小女兒的笑意,放松了心上繃著的那根弦,也隨著彎起唇角,露出輕柔的笑意,如圈圈漣漪在臉上緩緩蕩開。 壽康宮內(nèi)六棱梅花的花梨木窗扇上新糊了湖綠色的碧影紗,上面點綴著宮人們這幾日剪的大紅窗花。 碧綠的紗扇與大紅窗花相映,九重春色與四季平安的圖樣透出團團喜慶,平日略顯冷清的壽康宮內(nèi),今日滿是節(jié)日的氣氛。 蘇暮寒嚼著香瓜,四顧一望,不見崇明帝與慕容芃,便笑著開口問楚皇后:“姨母,怎得不見姨父與阿芃?” 楚皇后笑著將建安與康南兩國皇子都在宮里過年的事說了一遍,略有些遺憾地說道:“今年團圓不成,你姨父與阿芃都要出席國宴,家宴便不能參加?!?/br> 父親不在了,本就是個團圓不成的大年夜。 蘇暮寒呼吸一滯,籠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借著取桌上的果品很好地掩示過去,與楚皇后體貼地笑道:“自然是先有國,才有家。暮寒瞧著,如今三國鼎立的局勢漸成,建安、康南若與本國交好,又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福氣。” 一席話說得堂皇又有見地,楚皇后含笑點頭,并不想就這個話題深談,反過來拉著jiejie的手,關(guān)心她的冷暖。 蘇暮寒方才隨手取了一只江南的貢菊,將皮剝開默默噙了一瓣在口中,卻沒有品出些許滋味,心內(nèi)依舊回想著方才楚皇后所說,慕容芃那小子正隨著崇明帝陪客。 不到七歲的黃口小兒,現(xiàn)在便越過他去,代表著一國的身份,與建安、康南兩國的皇子平起平坐,蘇暮寒心里著實不甘。 天有些微陰,陽光從厚厚的云層間好不容易透出一絲暗淡的光亮,給蘇暮寒本就存著深深陰霾的心里添了厚重的一筆。 再也無法對著殿里眾人的歡笑,蘇暮寒借著更衣避了出去,一個人走到壽康宮的后院,在枯萎的蓮花池前佇立了好久,再重新端起笑臉回到殿內(nèi)時,一眾人正準(zhǔn)備起駕重樓閣。 除夕佳宴,楚皇后極其重視,一直屬意重樓閣的富麗堂皇,今年依舊吩咐開在此處。 顧名思義,重樓閣內(nèi)層層樓閣,雕梁畫棟,晚間銀燭高照,似是人間仙境。這里原是前朝宴飲的地方,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