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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洛辰也看完了,夏鈺之才低聲嘆道:“康南皇帝好快的手腳,那顧晨簫正月十七方離了姑蘇皇城,滿打滿算回宮也要正月末。如今才剛二月初九,竟然已經(jīng)帶著鐵騎殺向了大阮。” 顧晨簫上元節(jié)那段時間不在京中,錯過了詩箋會,因此也未見過顧晨簫本人,只聽世子大哥說起秦恒與顧晨簫都算一等一的人才,由不得對他十分好奇。 捏著邸報再看一遍,顧晨簫又對肖洛辰說道:“康南皇帝的行事叫人不好琢磨,早早立了顧正諾為太子,卻又一味扶持顧晨簫,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肖洛辰凝眉沉思,手指輕輕擊打著桌沿,心里仔細推敲,與夏鈺之分析道:“大阮本就依附康南,歲歲進貢求得平安,多少年相安無事,如今不曉得如何惹怒康南,受這滅頂之災?倘不是勾結了朝廷重臣,便是與皇族有染,康南皇帝才除之后快。” 正是君心難測,兩人在這里苦苦思量,細究康南的動向會給西霞帶來何種影響,而肖洛辰的推斷與夏鈺之不謀而合,再回到康南帝對待兩個兒子的態(tài)度上,便叫人猜測更深了一層。(。) 第一百二十一章 潛龍 夏鈺之所想便是康南皇帝如何會泒出顧晨簫行事,還鄭重賜給他調動軍隊的兵符。 若不是懷疑顧晨簫與大阮勾結,故意要他們相互斷自己的臂膊,便是有意為顧晨簫積攢軍功。 惝是前者,根本不必賜下兵符,只要顧晨簫和大阮自相殘殺,傷了自己的元氣,更能鞏固太子的儲君之位。 因此,還是后者似乎更行得通,也能很好地解釋康南帝賜兵符給顧晨簫,只是如此一來,康南早立的太子顧正諾與如今的寧王殿下顧晨簫便成了一山容二虎,兩人在康南皇帝心中的地位就變得極為微妙。 想到此處,夏鈺之與肖洛辰驀然抬起頭來,仿佛窺到了康南皇帝那些隱秘心思的冰山一角,又不敢斷定。 夏鈺之心臟呯呯亂跳,凝神望著邸報上詳盡的內容,不停地問著自己,難道是康南皇帝有意改立儲君?與大阮勾結的正是太子顧正諾本人?選擇要顧晨簫去滅大阮,更是挫太子的銳氣? 若真做著這樣的打算,為何康南皇帝又一早就立了顧正諾為太子呢? 冥思半晌,這個合理的推斷下不了最終的結論,只能且走且看。夏鈺之便將邸報收過,吩咐肖洛辰要出岫的人好好打探。 出發(fā)之前,崇明帝還曾秘密召見,與夏鈺之在御書房里有過一番深談。 金吾衛(wèi)成立時間日久,如今人多眼雜,已然無法保證整個后宮的安全。崇明帝要夏鈺之拿個計劃,重新成立一支新的衛(wèi)隊,設二品的指揮使一人,三品副指揮使兩人,正式從金吾衛(wèi)中分離出來,重新取名喚作潛龍衛(wèi)。 潛龍衛(wèi)的人,身份可以公開,也可隱身其他部門之內,且看時局如何調度。這支衛(wèi)隊不受各處轄制,指揮使真正聽命于皇帝一人,能最大限度保證皇室安危。 夏鈺之聽得心動,崇明帝既然找他相商,這個二品指揮使的職務便是給他收入囊中。如此一來,若有潛龍衛(wèi)打著掩護,出岫的人行事便更加方便,甚至可以將出岫的人編入潛龍衛(wèi),互相呼應。 到時候潛龍衛(wèi)與出岫一明一暗,都以保護西霞皇權為己任,行事必定事半功倍。夏鈺之謹遵皇命,此番出京,便帶了肖洛辰在身邊,想趁著船行路上理清思路,與他好好計劃。 兩人議來議去,議得投入,不覺船艙內已是光線暗淡,到了掌燈十分。 因怕女眷們有人暈船,第一日行走速度放得很慢。船行一日,晚間尚未出蘇州地界。 仆從掌上燈來,夏鈺之向外望去,見春雨細細密密,下得越發(fā)起勁,便請了楚朝暉示下,將官船泊在秦淮河下游。 雨落水面,越發(fā)淅淅瀝瀝,遙遙能聽過遠處山寺的鐘聲回響,清靈毓秀,余音裊裊,似是紅塵中不曾有過的清靜。 連楚朝暉這樣愁思漫漫的人,倚欄向外望去,只見天水一線,不覺都似是心中洗滌一空,有些無牽無掛的從容。 待船靠了岸,船與船之前搭起木板,蘇暮寒便撐著傘先到母親船上問安,在父親牌位前上香,又有夏鈺之打發(fā)人說與楚朝暉、慕容薇等,晚膳已經(jīng)齊備,今夜便宿在此處。 春雨綿密,楚朝暉見兒子雖然撐著傘,依舊有水珠打濕發(fā)梢,忙命明珠擰了熱帕子替兒子擦洗,知道兒子一會兒要陪蘇家族人用飯,便吩咐他早些回自己船上去換過干凈衣袖。 又怕兒子夜里沾了寒氣,楚朝暉再囑咐兒子添件披風,晚間也不必再來問安,向他說道:“天氣不好,母親與阿薇幾個吃了飯敘敘話,也就早早歇下,你不必再跑一趟,說與族里人,早早安歇吧。” 蘇暮寒答應著行禮退下,又撐傘去慕容薇船上打過招呼,這才回去換了衣服,陪著蘇光復等人用飯。 楚朝暉因船上擺了丈夫的牌位,也不欲讓慕容薇與夏蘭馨上自己的船,早使人止了她們前來問安,只說將飯擺在她們船上,自己與溫婉過去用餐。 送走兒子,楚朝暉便換了一件暗藍菊紋夾衣,披了蓮灰色繡折枝白海棠的披風,由明珠攙扶,溫婉又在頭頂撐一把青綢繪白茉莉花海的竹骨折傘,沿著官兵鋪好的闊木板,來到慕容薇與夏蘭馨的船上。 宮人前來請示擺膳,因軒廳里敞亮,便將四人的晚膳都擺在船上軒廳,四面的簾子留著靠水的一重,又點了四盞琉璃海棠花色的宮燈。 燈盞光暈淺淺,映上竹簾清淡的黑白山水畫,到似是江月半圓一般。清輝灑在水面,琉璃燈的光亮映照,斜斜投向水面,影色娟娟,精華欲掩,是宮里看不到的風景。 宮人手腳輕柔利索,半柱香的功夫早將晚膳擺得齊整,楚朝暉搭著明珠的手入了座,又一一招呼眾人。 廚子是宮里帶出來的,熟知四人口味,菜色精致而清淡,主食是香菇雞樅餡的小湯餃,拇指肚大小一只,以素火腿、鮮筍、竹蓀熬制清湯添味,盛在龍泉窯青釉蓮瓣碗內,熱騰騰端上桌來,看得人食指大動。 食不言,寢不語,本是楚朝暉從小受的教誨。如今出了宮,她不愿拿規(guī)矩約束眾人,自己也覺得說說笑笑用餐反而心情舒暢,因而一直笑意盎然,聽著慕容薇等人說話,桌上氣氛十分融洽。 四人團團圍坐,用了晚膳,宮人砌上茶來漱口,又重新為每人泡了一杯帶些清甜的人參烏龍,三位少女陪著楚朝暉,邊說話邊賞江心春雨。 慕容薇嬌憨、夏蘭馨雍容、溫婉體貼,廳內一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