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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交通不便而得以保存了先賢的真跡。蘇暮寒與夏鈺之兩個細細瞻仰,對著碑刻贊不絕口。 一路前行,山路兩側又立著些許碑林,大小約有幾十幅,應是前朝文人墨客們的提字,風格不同,各領風sao。 迷花倚石之間,一條青石小道蜿蜒,臺階應是人工鑿出,高低各有不高,兩側樹林掩映,山崩鐘鳥啼鳴,到顯得禪木森森。 尋了寺廟看過,蘇暮寒和夏鈺之覺得山中景致不錯,游了半日方打道回來,又將那山的景致與母親細說。楚朝暉聽得歡喜,說道:“清靜優(yōu)雅最是相宜,不想這里竟藏著這么一處勝景,咱們明日便去那廟中拜菩薩”。 又細問放生的東西都置辦齊備,裝在前頭船中,楚朝暉便安下心來。人行在外,沒有那么多講究,招呼兒子與夏鈺之和眾人一桌用完了膳,各自早早歇下。 次日上山,便都齋戒沐浴,換了顏色素靜的衣服。 楚朝暉與兒子本在孝中,穿著極為素淡,慕容薇換過一件玉脂白的束裙,系一條豆綠色垂珠絲帶,披了豆綠色素面杭綢的披風,微風拂過,吹起她玉脂白繡著淺堇色山茶花的束裙下擺,人仿若畫中。 蘇暮寒微微望得出神,依舊向慕容薇露出寵溺的笑容,慕容薇卻倔強地扭過頭去。蘇暮寒無奈地搖頭,又怕母親看見,只小心地攙住母親的臂膊,將母親扶上岸來。 馬車早已備好,溫婉換過青綢腰襦,一襲月白挑線長裙,裙角疏落落繡著幾針淡青色花卉紋,聘聘婷婷上前,服侍著楚朝暉上了第一輛馬車。慕容薇與夏蘭馨則由流蘇和小螺扶著,上了后頭一輛馬車。 夏鈺之辦事極為老到,雖是楚朝暉臨時起意,他預備的幾輛馬車卻是外簡內奢,坐在里頭舒服隨意。 慕容薇搭著流蘇的手上了馬車,見車廂內鋪著厚厚的天青色絨毯,踩上去綿軟舒適,靠后的地方設了矮塌,榻上鋪著淡青色的絲被,四個鵝黃底繡折枝海棠的大靠枕沿著車廂壁放置得整整齊齊。 流蘇打開暗格看時,見柜內備有茶水點心,都溫在藤制的茶桶里,一早碼得齊齊整整,果然十分盡心。 流蘇依著慕容薇與夏蘭馨的口味取了幾樣,擺在固定好的茶幾上,又將茶桶規(guī)整好,依舊放進暗格,便含笑替二人續(xù)茶。 慕容薇品著上好的茯苓糕,向夏半馨笑道:“今日才知道夏三哥原來如此細心,你做妹子的萬分不及其一”。 夏蘭馨素知自己哥哥的秉性,平日哪見他花這般心思,今日必是因為慕容薇出行,那點心茶水也多半是合了慕容薇的口味。 她氣鼓鼓將面前的玫瑰鮮花餅一推,想要編排對方幾句,又怕牽出自家哥哥的心思,橫豎是不可能的事,便不去給哥哥添亂。 夏蘭馨伸手從慕容薇面前取了茯苓糕,嘗了一口便嫌棄地扔在碟中:“什么好東西,不曉得別人的口味,偏亂準備一氣,三哥到底心粗,細致處便不及暮寒?!?/br> 夏鈺之和慕容薇密查蘇暮寒,連夏蘭馨面前也未透露半句,夏蘭馨一如往昔,依舊在慕容薇面前捧著蘇暮寒,將自己的哥哥摘出。 前世里只知道夏蘭馨英武,今世才知道她的七竅玲瓏,句句都是話中有話,為自己、為家人留著后路。 大約夏蘭馨早知夏鈺之最初的心意,怕哥哥攙和在她與蘇暮寒之間,自己墮了名聲不說,還要賠上夏家?guī)状遄u。 想來夏蘭馨看似隨著她們游山玩水,說說笑笑毫無心機,一顆心還不知道怎樣七上八下。 大約只有至親的人才能這般維護,在夏蘭馨心里,肯定不希望自己與夏鈺之走得太近。因此他們一次一次需要夏蘭馨從中傳話,夏蘭馨都不遺余力,只怕缺了自己在中間,他們會離得更近。 慕容薇淺淺一笑,慢慢享用著糕點,心下有些傷感,又有些為他們兄妹的情份感動。 眾人安頓停當,夏鈺之與蘇暮寒騎馬帶路,慢慢向玲瓏山進發(fā)。 雨后初晴,雖然全是土路,卻無多少揚塵。 慕容薇打起簾子向外看去,遠處有山,青黛如墨。近處,是疏密有致的林子,還有茲意長成的重重花木,偶有民居,黑磚紅瓦,點綴在綠草清流之畔,像是散落的珍珠。 約莫半個時辰,山已在眼前,眾人下了馬車,蘇暮寒過來請示母親,可要換了小轎。 楚朝暉禮佛的心誠,見山并不高,寺廟隱隱在半山腰,露出些許陳舊的飛檐壁腳,想著既然不遠,又有碑林可看,就想一路走上山去。 她向慕容薇幾人說道:“我想疏散一下筋骨,便多走幾步,你們若是愿意換了小轎,便頭前先走?!?/br> 幾個女孩子養(yǎng)在深閨,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哪里肯放過,自然紛紛說道愿意步行上山。 山路崎嶇,全是斑駁的石板路,從縫隙里鉆出些許碧苔,更顯得青石愈青,蒼苔更碧。 在山腳下賞過了蘇暮寒所說的南北朝石碑,眾人便踏著石階上山,見滿山郁郁蔥蔥,兩旁茂林修竹,遮天蔽日,三步一泉、五步一水,青山蒼蒼綠水潺潺,只覺心曠神怡,胸內濁氣,蕩然無存。 見先賢的碑林在青山綠水中掩映,胸口濁氣蕩然無余,慕容薇不覺合掌,輕輕一笑:“果然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山路略窄,僅容一人通過,兩旁陡峭處卻有些懸崖峭壁,蘇暮寒見慕容薇立在危崖之下衣袂飄飄,怕她步履不穩(wěn),忙從后面牽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寺 見慕容薇依舊不肯與自己說話,蘇暮寒軟言軟語,低低笑道:“你又孩子氣,就是我那日提一提想去邊城,你便與我置了這些日子的氣。難道我能舍了母親和你們,說走就走不成?” 終究是服了軟,卻不是蘇暮寒真實的想法。他與蘇光復議過,想要最快地行走邊城,突破口依舊在慕容薇身上,趁著這一路遠行,好好挽回她的心意才是正經(jīng)。 慕容薇面色稍緩,眼波如水橫他一眼,半是惱怒半是委屈,只是不說話,也不要蘇暮寒攙扶,從崖下踱過來,慢慢隨在了楚朝暉身后。 走過一段石板路,離得寺廟漸近,兩旁坡緩,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不遠處也有一條小溪,蜿蜒曲折;青青草香混著泥土的香味直沖鼻翼,令長久待在深宅大院的幾人深深陶醉。 幾人踏著石階緩緩前行,又爬過一段長長的緩坡,便看到寺廟陳舊卻整潔的山門,還有匾額上蒼勁的“大悲寺”三個字。 溫婉扶著楚朝暉略略歇息,體貼地拿帕子替她拭去額頭幾滴細小的汗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