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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此節(jié),慕容薇心情豁然開朗。放下心頭大石,加上溫泉水真有醫(yī)治風寒的效果,泡了半個時辰,慕容薇便覺得渾身松快,連鼻塞聲重都得到了緩解。 方欲起身喚人,便聽到瓔珞在窗扇上輕輕叩擊:“公主,已然泡了半個時辰,可要奴婢服侍公主更衣?” 記著太醫(yī)們的叮囑,慕容薇應(yīng)了一聲,待瓔珞將熏籠上的衣服拿進來,才懶懶起身。 瓔珞面容沉靜,一如往昔,靈巧的手指即快又輕柔地替慕容薇拭去身上的水珠,將一襲青色蓮紋夾袍披在她的身上,又拿干手巾替她絞著頭發(fā)。 慕容薇沒有見到流蘇,便問了瓔珞一句。瓔珞曲膝回道:“流蘇怕公主泡過溫泉口渴,先回去預備茶水?!?/br> 慕容薇的頭發(fā)即黑又密,像柔亮的絲綢般光華,瓔珞仔細絞著頭發(fā),低低贊嘆了一句:“公主的頭發(fā)真好看”。 日日拿茉莉和桑葉煮的花水滋養(yǎng)著,那一頭秀發(fā)自然如青緞一般,慕容薇對瓔珞沒來由的好感,溫聲說道:“每日里煮的花水都有余下,你拿些去篦篦頭發(fā),即可幫助睡眠,又能滋養(yǎng)頭發(fā)?!?/br> 主子如今心里明白,并不待見那些個只會鉆營的奴才。瓔珞笑著謝了慕容薇恩典,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心里卻覺得舒坦了許多,方才與流蘇的口角不再憋屈的難受。 方才,守在外間等著替慕容薇更衣的流蘇與瓔珞,爆發(fā)了兩人之間第一次公開的爭執(zhí)。 流蘇仗著與慕容薇打小的情誼,本是事事爭先,瓔珞往日里從不與她計較。待知道慕容薇心里對她存了罅隙,更是不肯多說一句,只怕流蘇日后胡攪蠻纏,編排自己背上挑唆主子的名聲。 今日是兩人同時候在此處。其間羅嬤嬤不放心,過來瞧了一次,又轉(zhuǎn)達了太醫(yī)的話:公主風寒未愈,不宜長時間泡溫泉,半個時辰之內(nèi)最為有度。 羅嬤嬤千叮萬囑,瓔珞自然聽從羅嬤嬤的吩咐。她以沙漏記著時辰,一分鐘也不肯叫慕容薇多泡。 流蘇聽了幾次蘇暮寒私下里對羅嬤嬤的抱怨,又嫌羅嬤嬤擾他們傳遞信息,本就對羅嬤嬤不以為然,又見瓔珞時時將她的囑咐放在首位,心上便十分不喜。 人前的流蘇端莊知禮,人后的流蘇尖酸刻薄,她閑閑絞著手中的帕子,輕蔑地說道:“公主是主,羅嬤嬤是仆,是與你我一樣的奴才。你莫不是想出頭沒找對地方,才會聽她每日指手劃腳,難道公主要泡多長時間也需要一個奴仆安排? 瓔珞不想與她起沖突,只笑道:“并不是羅嬤嬤的安排,是太醫(yī)早有囑咐,咱們不過是為著公主的身子著想?!?/br> 流蘇將帕子一甩,險些落到瓔珞頭上,她欺瓔珞寡言,將這些日子對羅嬤嬤的不滿都發(fā)泄在瓔珞身上,話便愈加涼薄難聽:“便是滿心鉆營,依舊是個奴才的命,又何必拿著雞毛當令箭,妄想自己是半個主子不成?!?/br> 這話說得難聽,瓔珞脾氣再好,也當場變了臉色。 皇宮里的主子只有帝后與幾位皇子公主,便是徐、孟二位昭儀的身份,也不過算做半個主子。 嫁得再好,也是與人作妾,還污蔑她為了這個鉆營。流蘇這般羞辱,瓔珞眼中霎時陰云密布。 往日只是不愿生事,瓔珞能有今日的位子,也是心中千伶百俐。流蘇的小九九打得再精,不過是指著在蘇暮寒身上下功夫。 想得再多,這美夢能否成真,亦或鏡花水月還未可知,便敢私相授受,還做出盛氣凌人的口氣,很為瓔珞不齒。 瓔珞含笑抬起頭來,收了眼中的陰云,往流蘇發(fā)上輕輕一瞥,頗為關(guān)切地問道:“姑娘今日沒有帶出那支綠碧璽珠花來?我到不知道公主何時有那件首飾賞下。若說半個主子,我這樣的人愚笨,自然不及真正想做的人。” 好似踩到流蘇的尾巴一般,流蘇驀然揚起手來,想要掌摑下去。瓔珞不閃不避,往內(nèi)殿一指,眉眼舒展自然:“公主殿下還在里頭,若是問起來,奴婢可不敢說自己地下跌了一跤,到在臉上摔了五個指頭印。” 瓔珞的話句句犀利,流蘇氣得眼前發(fā)黑,只因瓔珞揭了她的老底,卻不敢沖著瓔珞使性子。仗著慕容薇自來善待她,狠狠一跺腳,怒道:“你便在這里分分秒秒掐著點,別得罪了二主子,我先回去替公主預備茶水。” 見她怒氣沖沖離去,瓔珞也不與她置氣,照舊忙著自己手里的活,將慕容薇的新衣搭在熏籠上,又忙著預備素綾的雪襪,再將半新的石青色繡淡粉瓔草紋軟底宮鞋放進托盤。 瞧了一眼沙漏,正對時辰,瓔珞一刻也不耽誤,輕輕叩著窗扇喚慕容薇。 流蘇在不在跟前,慕容薇并不在意,打小的情份早被她上一世消磨殆盡。 如今想著瓔珞前世為自己舍生,今世便對她多了真切的情誼,這當然是流蘇無可比擬。主仆兩人一邊絞著頭發(fā)說笑,一邊聊起青蓮臺那些四時不敗的蓮花,氣氛十分融洽。 睡了一覺,第二日神清氣爽。慕容薇思忖著要尋一個合適的機會與夏鈺之詳談,將尋找中空山腹的重擔交給他,強過自己一直抓瞎,白忙活這十余日的功夫。 心里做了決斷,慕容薇心情便十分敞亮。想著昨夜是十五,因自己早早歇下發(fā)汗,錯過了山中的月亮。覺得今日十六賞月也是不錯,晚膳時,便請羅嬤嬤吩咐人預備茶果擺在水榭里,約下夏氏兄妹晚間賞月。(。) 第一百三十七章 瓊?cè)A 見慕容薇今日神清氣爽,嗓音也恢復了往日的清甜嬌糥,夏氏兄妹放下心來。夏蘭馨聽了慕容薇賞十六月色的提議,也對這“月靜春山空”的景色十分上湊,含笑道:“阿薇相邀,卻之不恭。” 夏鈺之卻是有苦說不出。今日接了出岫密報,近日有人在玉屏山附近打斗,雙方人馬都摸不透底細。對方兵分好幾路,向不同的方向散去。出岫的人少,不敢貿(mào)然攔截,只追蹤一路往行宮方向行進的蒙面人,一路追進了玉屏山,這幾個人又都失了蹤跡。 如今護衛(wèi)兵分好幾路,人手顯然不夠,若是早早關(guān)門閉戶,守著大殿總比守著整個園子來得容易,偏這兩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丫頭不肯好好待在房中,非要弄什么賞十六的月色。 夏鈺之不敢對慕容薇提及此事,生怕她膽小受驚,只略帶責備地望了meimei一眼,又暗示她將紫陌與纖云時刻留在身邊。 春夜溫馨,夜風輕流。說說笑笑用罷晚膳,已是月上枝頭,瓊?cè)A無限。 十六的月光清澈如水,生怕喧賓奪主,羅嬤嬤吩咐四周都燃著素燈,更襯得清輝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