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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九重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還是覺得脊背發(fā)寒,她無聲地擁緊了身上的錦被。

    夜雨如幕,濃得化不開,往常不被留意的種種失常之處,今夜似乎都被放大了開來。楚朝暉不敢往深里想,只覺得自己似乎被籠罩在一片冰涼的黑暗中,從未摸透過丈夫的心思。

    二更十分,溫婉終于弄明白了自己拿回的小苗究竟是什么東西,她輕輕噓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表情卻凝重了起來。

    方才遍查無果,溫婉依舊懷疑那怪異的香氣。她便輕輕掐了一節(jié),慎重地放到口中,品嘗那植株的味道,根本不是菊花的花梗。

    原來她的懷疑不是沒有根據(jù),這與菊花一模一樣的小苗竟真是罌粟。

    蘇家植了幾十畝的菊園,在菊園深處培育出了跟菊花苗一樣外形的罌粟,堂而皇之育在暖棚中,又種在地里。

    粗粗測算,那一片罌粟若是制成福壽膏,數(shù)量極其可觀。

    茲事體大,蘇家老宅處處透著古怪,溫婉一顆心忐忑不安。她不敢泄露分毫,將半棵小苗裝進荷包好生收起,只想著快些回去,與慕容薇分享這個秘密。

    而青蓮臺內(nèi),因著肖洛辰不在,夏鈺之的重重疑惑亦無人可議。他一夜未眠,取了一壺花雕獨酌,消化著慕容薇給的消息。

    花雕加了老姜和紅糖,甜淳之后是入口的辛辣,辣得夏鈺之想流淚,卻偏偏眼眶枯干。

    慕容薇說她來自十六年后,夏鈺之不想去信。

    可她字字泣血,句句有章可依,言辭做不得半分虛偽。

    祖母的院子里難道真有什么秘道?為什么他從來不知道。夏鈺之將一杯酒低頭飲盡,無言以對,卻恍然發(fā)現(xiàn)一樁被他忽視了多年的事。

    壽康宮與浣溪堂,自己都曾出入多次,竟到如今才發(fā)覺,雖然壽康宮的氣勢更加恢宏,兩處的布局與地形卻有幾分相似。

    無論那些參天的大樹,寬大的十字甬道,亦或是甬道旁碧綠掩映的修竹,還有高大的假山石,都如同一個格局。

    浣溪堂活脫脫是一個被成倍縮小的壽康宮,兩處分別住著當年的浣碧雙姝,是巧合,還是玄機?

    尤為特殊的,壽康宮與浣溪堂都多水,即有兩處玉帶繞墻,又都連接著幾畝互為相通的方塘。

    曾聽母親講過,祖母水性極好,年輕時以一支蘆葦管含在口中換氣,能一口氣游出幾十里地。

    祖母驍勇,領(lǐng)著一隊死士水上作戰(zhàn)的能力更是無人能及,曾多次立下戰(zhàn)功,上過先帝爺?shù)墓撞?,真真巾幗不讓須眉?/br>
    西霞創(chuàng)立之后,祖父做了閣老,祖母才回家當起老封君,說是不聞朝政,其實隔個三五日便會入宮與皇太后議事。

    當年母親沈氏覺得浣溪堂四季陰冷,不適合祖母居住。請祖母搬遷的時候,祖母嚴詞拒絕。她說她早已習(xí)慣了陰冷,更喜愛浣溪堂地勢開闊,最舍不得離開這片水。

    祖母守著浣溪堂的清溪,命人將那幾個水塘打理得井井有條,天氣再熱卻從不許人在這里下水。

    夏鈺之記得某個小時候的夏季,他們幾兄弟尚還年幼的時候,去給祖母請安,走到外頭看著滿池碧水,便動了下水消暑的念頭。

    浣溪堂的水碧綠清澈,一眼便能望見底。兄長們雖然眼饞,到底不敢,只攛掇著年紀最小的他先下水。

    他們便趁人不備悄悄溜到池塘后頭,眾人把風,夏鈺之泥鰍一般,脫下外衫便一個猛子便扎到水底。

    未及享受池水的清涼,更未及享受兄長們的艷羨,夏鈺之便被如飛而來的祖母逮個正著。

    祖母的臉色黑如玄壇,他灰頭土臉從水里爬上岸,祖母輪起手中的拐杖便重重砸了過去,砸得他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

    祖母對他們這些孫輩向來慈愛,那是唯一的一次對他動手。那日他與哥哥們跪了一夜的祠堂,不僅是康平侯爺跟夫人,便是夏閣老都沒敢開口求半句情。

    浣溪堂的水是祖母不肯讓人碰觸的禁地,難道那里便隱藏著慕容薇所說的秘道?亦或是以水相連與壽康宮相通?那么連接宮外的秘道又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結(jié)盟

    家里藏著這樣的隱秘,祖父與父親母親他們又是否知道?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腦海中呼嘯盤旋,解不開謎底。夏鈺之自斟自飲,再仰頭喝了一滿杯,腦子像灌了漿糊一般,不覺有些醉意,他煩躁地推開窗戶向外望去。

    今夜雨疏風驟,涼風裹著冷雨撲面,像暗沉的黑緞一般凝重,沒有太湖那晚的月夜與笛聲,亦沒有那晚的期待與心情。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那一夜太湖船上自己的笛聲那樣悠揚,那樣纏綿,就算發(fā)現(xiàn)祖父已經(jīng)披衣坐起,深邃地望著自己,自己還是任性地不想停止,只想叫祖父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在艙外,祖父在艙內(nèi)。他悠揚地吹著笛,祖父拿月光溫著酒杯。祖孫二人默默對峙著,良久之后,祖父吹熄了艙內(nèi)的油燈,他回到自己艙內(nèi)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烙了一夜的油餅。

    后來,祖母言辭委婉,與自己說了幾句話:“夏家三代人攬了朝中文武重職,已然樹大招風。如今帝位不穩(wěn),加上皇子年幼,太子遲遲不能冊立。你應(yīng)當明白,夏家斷不可能再行尚公主的舉動。”

    崇明帝不是先帝的血脈,禪位此舉本就是無奈。若是太子未立,夏家便尚了公主,單憑三代人在朝中的勢力,便足以動搖西霞的根本。

    便是夏家一門忠烈,卻難堵世間悠悠之口,被人說做覬覦金鑾殿上那張龍騎。

    夏閣老與老太君都怕,若夏家尚了公主,年幼的慕容芃地位便會尷尬,有心人必然會拿夏鈺之比崇明帝的當年,暗指夏家此舉包藏禍心。

    若是皇太后神志清明,憑著老一輩過命的交情,此事又令當別論,偏偏皇太后臥病,夏家便成了高處不勝寒的兩難。

    夏閣老與老妻都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明知這是不可為之事,立刻快刀斬亂麻,在第一時間便扼殺夏鈺之的一腔柔情。

    那時,夏鈺之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事,祖父與祖母一直都明了,卻揣著明白當糊涂,依然默許母親張羅著為自己說親。

    即使沒有蘇暮寒,只要自己生在夏家,與慕容薇一樣是無緣。

    也曾怪過自己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自己的心意從來只敢埋在心里。夏鈺之終究不能拿著整個夏家去撥動命運的轉(zhuǎn)盤,因此不能像蘇暮寒那樣大大方方牽慕容薇的手,更不能公然與祖父和祖母抗衡。

    或許,注定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