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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姐接口道:“大將軍聲名如日中天,族中長輩不愿給將軍添麻煩,才自愿避在此處。” 婆子們已然斟上茶來,還擺了幾碟齊齊整整的茶點。 溫婉品了一口,知是去歲曬下的菊花,又加了蜜糖調(diào)味,十分可口,她贊了一句,這才說道:“不貪不嗔,如此更可見長輩們的高風亮節(jié)。大事咱們不懂,如今只瞧著這菊園到好似武陵人瞧見的桃花源,令人樂不思蜀,可惜不能長住?!?/br> 溫婉性子好,出手又大方,這些日子與族中小姐妹相處不錯,眾人聞言亦有些傷心。依舊是紅芙笑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婉姑娘若得閑時,?;刈逯锌纯?。我們姐妹若是有幸,亦當進京向夫人請安?!?/br> 明知進京渺茫,紅芙依然存著幻想,想要到外頭走走看看。 何況晚輩們的對答,其間多含有長輩們想要表達的意思。 蘇氏族人被蘇睿壓了許多年,以致于不能進京更不能考取功名,大事上受了許多限制。 如今終于遇到新主子以大業(yè)為重,他們自然要借著一切機會入京,助主子完成天下一統(tǒng)、光復大周的盛景。 因此,族長夫人暗地里授意這幾個精挑細選的女孩子,鼓勵她們與溫婉多多走動,最好長來長往,日后也能得些京中訊息。 菊園里的秘密,只有蘇家極少數(shù)的人才知道,這些女孩兒都被蒙在鼓里。他們育出與菊花苗一般外形的罌粟,敢大肆種在地里,就打量著不怕外人來瞧,反正來瞧也瞧不出端倪。 溫婉聞香辨氣的本事少有人及,只想多走多看,探查蘇家的蘿園。蘇家人不留心這個秘密已被溫婉窺破,紅芙等人對溫婉流連菊園的情形卻是絲毫不辨,只當做她的喜歡。 這些日子見安國夫人與溫婉身上穿著,繡樣全是各色的菊花,紅芙心知她們要給蘇睿守孝,向溫婉甜甜笑道:“我匣子里還有些新鮮的菊花紋樣,比不得婉姑娘身上的精細,卻也耐看,回頭給婉姑娘送去,繡條裙子或者春衫都合適。” 溫婉知她觀察仔細,怕被瞧出端倪,轉(zhuǎn)而將話題扯在繡樣上,就著衣裳首飾又聊了半日。 溫婉來自皇城,衣飾精貴,眼界又高。她為姑娘們細心指點穿衣打扮之妙,又教眾人夏日里采鳳仙花兌了明礬去染手指甲。 一樁樁一件件,全是姑娘們關(guān)心的話題,聽得紅芙等人十分欣喜。即想著夏天別忘了采鳳仙花,又想著回去便縫制幾身溫婉說的衣衫,場面尤其熱洛,遠遠觀望的婆子們也忍不住伸長了耳朵,想要聽個一句半句。 說到女紅,紅芙便記起,去年秋天收的菊花曬干了,還存著好些。 收了溫婉的禮,自然要有所表現(xiàn),紅芙便與溫婉說起,姐妹幾個給安國夫人與她縫個菊花枕頭,最是清心明目。亦是族中姐妹們一番心意。 溫婉也不客氣,向眾人淺淺俯身已示謝意,又向紅芙含羞道:“一同來的,還有兩位姐妹住在行宮里,要偏勞幾位姑娘多送兩只?!?/br> 除去方才私下送給紅芙與扶蘇的禮物,溫婉早送過見面禮,挑了掐絲的燒藍琺瑯鐲,族中姐妹都是一人一對。 溫婉的禮物貴重,紅芙幾人怎會吝嗇區(qū)區(qū)幾朵菊花,自然滿口應(yīng)承。 送了溫婉回府,姑娘們便去族長夫人面前回話。這一整日聊的話題不過針線女紅,族長夫人亦沒聽出不妥,知道她們要替溫婉繡枕頭,便含著笑褒獎了眾人幾句,自己選了上好的面料,送了她們?nèi)ヅw里做針線。 幾個姑娘便開始聚在一處,有的剪裁、有的分線,嘰嘰喳喳有說有笑,手底下卻是不放松,必要趕在明日早間將幾只枕頭做出。 肖洛晨的人快馬加鞭,不過七八日的功夫,便從滄州趕回,這日晚間,買來了整整一十八把天一閣的匕首。 肖洛辰打開看時,見那匕首薄而銳利,全是削鐵如泥的好兵器。配的刀鞘也精致,上面綴著云母,又垂著淡紫的流蘇。 肖洛辰知道楚朝暉的用意,暗嘆真是暴殄了天物,還是拿朱漆填漆托盤盛了,自己親自捧著去給楚朝暉回話。 楚朝暉正指使著明珠把行李打包,沒有興致再與族中晚輩們照面,便命肖洛辰傳了蘇暮寒來,將那托盤里的匕首指給他:“你那日提醒得不錯,母親只想著送些金貴的東西,卻忽略了蘇家的行武出身。原是母親思慮不周,你把這些個匕首拿去送與他們,也是母親的一番心意?!?/br> 蘇暮寒熟知母親的秉性脾氣,知道這件事令母親起了芥蒂,心里暗罵那些個沉不住氣的青年人。 他恭順地接了托盤,扶著母親炕上坐下,故意說道:“不過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人,母親千萬別為這個傷了身子,我們不過住個一兩日便要回程,送與不送都不打緊?!?/br> 兒子這幾句話到說得楚朝暉舒服,只不過當日被一群年青人打臉,面子上實在過不去,如今想起來依就耿耿于懷:“你說的正是,我們不過回來住個十天半月,到犯不著為這個生氣。我囑咐肖洛辰買天一閣的匕首,也算拿得出門。寧肯別人眼皮子淺,不能叫旁人戳我們的脊梁骨?!?/br> 聽著母親的意思,認了這門親,也沒打著以后與蘇家人常常走動的主意,跟他與蘇光復商議的有些出入,到于自己的大事不利。(。) 第一百六十三章 轉(zhuǎn)圜 蘇暮寒不想此時給母親火上澆油,便不替蘇家人辯解,只笑著寬慰了母親兩句,依著母親的吩咐將托盤拿走。 一路到了族長房中,蘇暮寒也不用旁人通傳,直接挑了簾子進來,將那托盤往族長手上一扔,臉色變得鐵青。 “數(shù)年間圖謀,本是成就大事,偏行事如此激進,哪里是成大事的氣候?祖上代代傳下,便是這么教的規(guī)矩?”蘇暮寒眸間冷冽,眼中陰霾密布。 族長亦是聰明人,肖洛辰的人前腳出門,他后腳使人打探,聽聞是奔了滄州去買什么東西,便尋思著安國夫人心中沒出那口氣,很是忐忑了幾日。 一個西霞的皇族,蘇家族人不屑放在心上,怕的是主子還須靠他母親成事,族長才有些慌張。蘇光復知道了這件事,已然將族長狠狠說了一通,罵他鼠目寸光,族長這才稍稍約束了族中人,不要太給安國夫人難堪。 “屬下知錯,這些年行事太過偏激,難免影響了他們年輕一輩”,族長和著稀泥,看似一心一意領(lǐng)罪,實則依舊為那些個年青人開脫。 “我母親身份尊貴,從不與人亂生罅隙,沒想到自己族中到被人抹了面子,叫她日后做如何想?“蘇暮寒半是可憐母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