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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姑侄二人的對答,郡守夫人不反省自己,反而在心里微微鄙夷粘氏:“果然大難臨頭各自飛,不過一些風吹草動,這里便就風聲鶴唳了?!?/br> 粘氏不覺得自己是危言聳聽,至多以為慕容薇見她大表姐是應個景兒,如今親眼目睹,人家難分難舍,大公主眼望馬車離去不住垂淚,竟真是姐妹情深。 與粘亦纖回府的路上,粘氏細心教導,好生勸慰著侄女,教她如何放低姿態(tài)與陳欣華相處,又教她太婆婆、婆婆面前如何盡孝,別叫陳欣華挑出錯處。 往昔粘亦纖最煩這些規(guī)矩禮儀,這次卻聽得認真仔細,可憐巴巴望著姑母,便似是做了錯事的孩子,祈求大人的原諒。 只有粘亦纖這里出不了紕漏,才不會波及自己全家。粘氏不嫌自己話多,就像拉車轱轆,正轉(zhuǎn)了一圈,再反轉(zhuǎn)一圈,來來回回加上絮絮叨叨,想到哪里便與粘亦纖說到哪里。 郡守夫人送走這兩位尊神,一面考慮今春的賞花會,一面忙著張羅慕容薇等人的晚膳。卻見自己府中郡守大人的心腹小廝前來求見,說是家有要事,老爺請夫人晚間悄悄回府一趟。 夫妻二人商議,因貴客是女眷,在揚州期間郡守夫人也陪著吃住在驛站,才好隨時奉承。夫君明明知道自己在忙,如今又傳了這個話來,郡守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生怕又是哪里出了紕漏。 郡守夫人心里有事,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耐下心來寫了菜單,又親自盯著廚房準備。待侍侯了眾人晚膳,又細細描了淡妝,重新更衣去慕容薇與楚朝暉面前問了安,待一切收拾停當,才告辭出來。 月明星稀,驛站里寂寂無聲,一輛馬車隱在驛館后門一棵青碧蒼蒼的大樹后,靜靜等著郡守夫人。 馬車簡樸,掛著藍底白花的門簾,車頭上點了兩盞普通的馬燈,像是尋常人家出行一般。郡守夫人在貼身丫頭的陪伴下,悄悄出了后門,直直登上了馬車,丫頭將門簾掩得緊緊。 夏鈺之早得了慕容薇授意,要留意這郡守夫人一言一行,已然吩咐手下人暗自戒備。 郡守夫人自以為隱秘,未曾查覺有人跟隨。她前腳上了馬車,就有出岫的人后腳跟了上去。 郡守夫人的馬車一路疾行,從后門回了自己府中。 青碼紅瓦的郡守府圍墻外,著深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輕輕巧巧地起落,如鷂子一般翻上高高的院墻,又悄無聲息地落在后院方方正正的水磨磚上,整個過程干脆利落。 早有人在后門迎著郡守夫人,說是大人在外書房等候。怕丈夫心焦,郡守夫人也不回房更衣,直接去了丈夫的外書房。 郡守大人泡著一壺茶,遣散閑雜人等,正在仔細瞧京里才到的公文,見夫人進來,笑著立起身來,先接了她搭在腕上的披風,又遞了一杯溫熱的香茶。 待眾人都退卻,郡守才將方才的公文給夫人瞧,又從書案下頭的暗格里取了八十萬銀子的大票,遞到夫人手上。 “年前為夫上書,請求修繕京杭大運河、疏通河道,以及修建揚州護城河的折子已經(jīng)批復,這是朝里的公文。戶部的撥款也已落在實處。” 八十萬的銀票,這要兌做銀子,整個府中后院都會擺得滿滿當當。郡守夫人臉上放光,一雙細眼睜得比案上燃得青銅燈還要雪亮。 郡守也是開心,瞅著眼前無人將夫人往懷里一攬,輕輕吻在她的發(fā)上,低低笑道:“事情緊急才不得不勞動夫人今夜跑這一趟。還需勞煩夫人,明日走一趟匯通票號,見見甄夫人,再把這些銀票兌一兌?!?/br> 提到甄夫人,郡守夫人的笑意收斂了些,捏著銀票的手一顫,話里透出些許的不甘:“老爺,這次可是要疏通河道,大把的真金白銀不得不花,難道依舊是老規(guī)矩不成?” 錢唯真私下與揚州郡守有著不成文的約定。 撥到揚州的銀子,錢唯真每次抽三留七,郡守必須第一時間泒送到甄夫人開的匯通票號。(。) 第一百九十章 匯通 做為回報,甄夫人會拿自己開的錢莊運作,將這些蓋著官府印跡的銀票替郡守洗白,都換做普通票號的銀子。 這樣,花多少、怎么花,就都由在揚州城一手遮天的郡守大人運作了。 匯通錢莊的銀票好用,郡守大人深有體會。 不獨西霞境內(nèi),甄夫人還將錢莊開到建安與康南兩國,從自己這里實現(xiàn)了三國的匯兌統(tǒng)一。郡守一家捏著匯通的銀票,比攥著白花花的銀子更為開懷。 這么多年下來,自從搭上錢唯真這條線,郡守借著每年修挖河道、鋪路建橋,從國庫搜刮不少銀子,也填滿了錢唯真的腰包。 見夫人面有不舍,郡守大人拍著她的手哄道:“夫人,這本是互惠互利。你細想想,僧多粥少,多少人等著戶部的撥款遲遲不下,銀子偏就到了咱們這里。咱們與錢大人,都得講究個義字?!?/br> 郡守夫人撇撇嘴,也知道自己只能這么一說。怪道今日夫君急躁,若是明天這款到不了甄夫人手上,下次揚州府的撥款便不會這么順利。 八卦心起,郡守夫人將唇貼在自家夫君耳邊,低低問道:“那甄夫人究竟是什么來歷?我瞧著她不像有本事將錢莊開成如此規(guī)模,必是有高人在背后替她運作,她坐享其成而已?!?/br> 郡守夫人的話清淺,發(fā)絲軟軟拂在郡守面上,帶著人前不曾有的嬌媚:“甄夫人必然是錢大人養(yǎng)的如夫人,專門放在揚州替他洗錢的。” 郡守夫人來時沐浴過,發(fā)上有淡淡的茉莉香,暈得郡守心猿意馬,只想早早辦妥此事帶著夫人回房。他將一根手指按在夫人唇上,做個噤聲的手勢,低喝道:“錢大人也是你能編排的?快不準說,小心隔墻有耳?!?/br> 在自己府中,又是戒備森嚴的外書房,郡守夫人哪將郡守的擔憂放在心上,只怪丈夫不給自己面子,嘴唇便輕輕翹了起來。 郡守夫人本是填房,比郡守小著十幾歲,老夫少妻,寵得寶貝一樣。見妻子不開心,郡守不敢再說,哄道:“我說與你,你可只能爛在自己肚里。這錢莊的主人,我私下忖度,根本不是什么甄夫人,而是錢大人本人。喚一聲甄夫人,不過看著錢大人的面子,她只是個外室,連如夫人都算不上。” 哄了夫人,郡守將公文與銀票往暗格里一塞,連拖帶抱,與夫人相攜著往后院走去??な胤蛉税胪瓢刖?,偏嗔道:“人家還要趕回驛館,老爺這是做什么。” 郡守含含糊糊說了句什么,郡守夫人便咯咯輕笑,聲音越發(fā)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