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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里頭,你又是如何打算?”皇太后仔細(xì)琢磨著這般布局,到是合情合理。 外頭規(guī)整明白,便余了京里這幅攤子,更要好生規(guī)劃。 “至于京里,朕已曉諭鈺之,要他重新組建潛龍衛(wèi),與金吾衛(wèi)相機行事,這幾日便要他拿出章程。許尚書做鎮(zhèn)京中,朕十分放心。再是李之方的長子如今在禁軍任指揮使,禁軍這個擔(dān)子,便給他繼續(xù)挑著”,崇明帝似是信手拈來,實則琢磨過好長時間。 侃侃而談,崇明帝成竹在胸,皇太后聽得心里欣慰。攘外必先安內(nèi),禁軍與暗衛(wèi)都換成自己人,皇城里頭固若金湯。外頭許三年、左右將軍互換,又是嶄新的局面,若慕容薇所述的玉屏山礦藏真能采出,西霞的局勢已大為可觀。 與皇太后談得盡興,崇明帝最后的想法也吐露了出來:“武官安排妥當(dāng),文臣那邊,戶部尚書的位子也要動動。錢唯真陰奉陽違不是一日,鈺之在揚州發(fā)現(xiàn)了他露出的馬腳,這些日子戶部也在自查,許尚書入京,剛好可以與他對峙?!?/br> “慕容”,皇太后殷切地喚著他,有著父母對子女的期盼,說得推心置腹:“自你父皇禪位給你,哀家就認(rèn)準(zhǔn)了你是西霞的皇帝。不要因為哀家、因為瑤光,便束住了你的手腳,哀家更愿意看到你放下包袱,只要是對西霞有利的事情,就大膽放手去做?!?/br> 母后明著說崇明帝,暗地里指責(zé)自己,這般不留情面的話叫楚皇后紅了面頰。她低低喚了一聲母后,趕緊表明立場:“母后的意思女兒都曉得,如今形勢越發(fā)復(fù)雜,女兒既是一國之母,就該安心把眼睛放在后宮,替陛下掃清障礙。” 太后娘娘滿意地看著帝后二人,輕輕點頭:“早該是這個樣子,這一拖,便拖了七八年,好在為時不晚?!?/br> 壽康宮內(nèi)軒窗半開,濃綠色繪蘭草紋的窗紗隨風(fēng)輕舞,宮內(nèi)遍值綠樹,透過軒窗望出去,夕陽璀璨,殿外大片大片的凝碧似是鍍了層金光。 五月的新綠,沐浴在綺麗的初夏時光里,細(xì)碎的陽光從大片大片葉子的縫隙間篩落,一片斑駁,又透出縷縷深濃的溫馨。 楚皇后向窗外望了片刻,仔細(xì)替母后掖好靠背的墨綠纏枝花卉紋大迎枕,輕輕替母后捶著背,又說道:“母后,還有樁事,要說與您老人家知道。自打姐夫出事,暮寒這孩子話里話外提了幾次,都有想立刻襲爵的意思?!?/br> 安國王爺是世襲的一品親王位子,要正經(jīng)寫入宗室玉碟,自此步入朝堂??v然蘇暮寒身為世子,終究要成為下一任的安國王爺,以他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卻太過年輕,根本沒有承爵的資力。 前日蘇暮寒隨著楚朝暉入宮問安,皇太后面前絲毫沒露口風(fēng),守著楚皇后,又屢屢提及,表達(dá)了自己想策馬橫槍遠(yuǎn)赴邊城的決心。 楚朝暉當(dāng)時面現(xiàn)尷尬,幾次拿話題岔開,蘇暮寒都鍥而不舍繞了回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覬覦那沉甸甸的王位,楚皇后心頭已然添了些不虞。明明曉得自己此時根本沒有資歷承爵,又頻頻暗示想要崇明帝下旨奪情,親外甥顯得很不近情理。 楚皇后不顧親jiejie在坐,終于沉下了臉:“暮寒,姨母雖是一國皇后,終究是后宮婦人,不得干政。若是朝堂上的事,你該依著規(guī)矩遞折子,先交由內(nèi)宅草閱,再呈到你姨父面前。” 楚皇后素日強勢,何曾在別人面前示弱,說過自己本是后宮婦人不得干政之類的話,這是擺明了不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蘇暮寒聽得惱怒,只是不能發(fā)做。他敏銳地體查了楚皇后話里的不喜,依著規(guī)矩恭謹(jǐn)?shù)匦卸Y答應(yīng)。 蘇暮寒前后幾次言語的擠兌,楚皇后再不能拿錯覺蒙蔽自己。外甥的出身橫亙在心上、蘇家頻頻異動,他又表現(xiàn)的這般迫切,總叫楚皇后心里扎著根刺一般。 “這件事怕是要聽聽朝暉的意思”,皇太后嘆了口氣,不如方才心情舒暢,她對帝后二人說道:“若你jiejie沒有這個打算,拖得幾年是為最好。若不然,他畢竟是個半大孩子,不能叫他擔(dān)了王爺?shù)纳矸輩⒊h政?!?/br> 想到除夕那夜刺眼的麻繩,皇太后心里沉甸甸地膈應(yīng)。尊卑有序,早該落到實處。往年崇明帝想立太子,總有朝臣以慕容芃年紀(jì)太小為由反對,如今便先要冊立太子?xùn)|宮,才能考慮蘇暮寒承不承爵的事。 皇太后端肅著一張臉發(fā)了話:“阿芃已滿了八歲,如今每日習(xí)文練武,越發(fā)小有成就。他出身嫡長,原該早早冊封太子。就讓他正式入主東宮,教如峻擔(dān)個太傅,另從翰林院選德才兼?zhèn)涞娜烁⑵M,早早學(xué)習(xí)治國之道。” 朝堂之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慕容芃太子之位早立,國內(nèi)有了儲君,群臣自然該曉得向誰效忠。而不是像從前,慕容芃太子之位遲遲冊立不了,京內(nèi)又時時傳出蘇暮寒與慕容薇兩情相悅,兩家有意結(jié)秦晉之好的猜測。 假以時日,蘇暮寒承襲安國王爺?shù)母呶唬掷镉辛吮鴻?quán),又以當(dāng)朝駙馬的身份,勢力只會強過慕容芃,他未必沒有染指皇位的機會。 第二百六十三章 遲暮 大約蘇暮寒心里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才總會在人前做一幅與慕容薇青梅竹馬的樣子。也正因為有了那樣渺茫的希望,他才對這安國王爺?shù)奈蛔觿菰诒氐?,多等一刻也不耐煩?/br> 有著這一層隱憂,這幾年間雖然兒女漸漸長成,慕容薇與蘇暮寒又有著兩小無猜的佳話,除去楚朝暉的熱衷,無論是崇明帝和楚皇后,還是偶爾回京的蘇睿,誰都沒有正式提過要結(jié)為兒女親家。 彼此心照不宣,皇太后此時提到慕容芃,帝后二位也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太后最不缺的便是當(dāng)機立斷的果敢,她淡定地說道:“若是暮寒剃頭挑子一頭熱,王位便緩他一緩。若是朝暉心疼暮寒喪父,堅持要他此時承爵??蓱z她孤兒寡母,反而不好不應(yīng)?!?/br> 見楚皇后面含隱憂,太后娘娘微微笑道:“年輕封王的,暮寒不算第一個。便是他不封王,咱們先立太子,再封阿萱。阿萱年紀(jì)雖小,卻是正經(jīng)的皇室血脈,論身份地位自然排在安國王爺前頭?!?/br> 此話一出,楚皇后心內(nèi)大定。徐昭儀母子是何種的淡泊名利,七八年相處下來,楚皇后了然于心。阿萱封王,有利無弊,他日便是慕容芃最好的助力。 慕容芃從此奠定九五至尊的高位,蘇暮寒唯有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退一步說,便是他不甘心居于阿芃之下,日后起了異心傷害阿芃,論起親疏遠(yuǎn)近,皇帝陛下還有第二子,這西霞皇帝的冠冕無論如何落不到蘇暮寒頭上。 何況,有著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