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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完最后一塊冰鎮(zhèn)的西瓜,然后吩咐人替自己更衣。 遲遲不曉得徐、孟二位昭儀要晉到什么位子,郭尚宮空有長袖善舞卻不能預(yù)備她們的禮服。本想著皇后娘娘的懿旨很快便會傳下,誰料想等了又等,鳳鸞殿里依舊沒有動靜。 郭尚宮按著品級著衣,又描了得體的妝容,這才傳了司針房的凌司正。要她取來早些時候繪下的花樣,陪著自己一道去鳳鸞殿,好仔細(xì)聆聽楚皇后的示下,省得自己再轉(zhuǎn)述一遍。 凌司正這些天日夜趕工,依著吉服的樣式描了好些花樣,正想與郭尚宮參詳。得了傳喚,便將花樣小心收拾出來,都盛在捧盒里。自己陪著郭尚宮,一前一后到了鳳鸞殿門口,耐心等著宮人的通傳。 郭尚宮的時間向來掐得準(zhǔn),選了楚皇后午睡初醒梳妝完畢后那半個時辰喝茶的閑暇。 果然不多時便有宮人便出來帶路,引著她們進(jìn)到里面。 郭尚宮隨著宮人熟門熟路,入了外殿再一折彎,穿過抄手游廊,便是楚皇后日常起居的東西暖閣。東暖閣本是楚皇后處理后宮事物的地方,等閑人不得入內(nèi)。郭尚宮尋思著大約便是楚皇后已然妝罷,正在西暖閣里喝茶。 果不其然,西暖閣的墨玉石階前,四個宮女分做兩排站立左右,秦瑤立在中間,煙水藍(lán)的宮裙上一枝墨梅欺霜塞雪,顯得頗有威儀。 見宮人遠(yuǎn)遠(yuǎn)引著郭尚宮進(jìn)來,秦瑤便含笑上前虛迎了兩步,依舊立在那繡著西霞山水長卷的絲簾下頭,守著楚皇后的門戶。 鳳鸞殿的掌事姑姑,郭尚宮自然不肯怠慢,雖然二人品級相當(dāng),她依舊立在西暖閣外頭,笑著行禮問安,恭敬地喚了聲秦姑姑。 秦瑤并不是托大的人,哪肯平白受郭尚宮的禮。她不著痕跡地側(cè)身避開,笑著回了半禮,與她打著招呼:“有陣子未見著郭尚宮,請到花廳奉茶。” “meimei有心親近,只是這些日子忙得腳底生風(fēng)。如今為著兩位昭儀娘娘晉位,特來請皇后娘娘示下?!惫袑m上前一步,親親熱熱挽了秦瑤的手,順帶將一只蘇繡嵌青金與綠松石的荷包塞到秦瑤袖中:“尚宮局新制的花樣,因怕犯了主子的忌諱,秦jiejie幫著參詳一下花樣。” 以青金與綠松石堆成的攢枝梅花圖案,毫無瑕疵,新巧又金貴,郭尚宮熟知宮內(nèi)主子喜好,哪有什么參詳可言。分明是知道秦瑤偏愛綠松石的習(xí)慣,借著這個由頭在風(fēng)鸞殿打點。 郭尚宮說得含蓄,秦瑤也不推辭,大大方方道了謝,便將郭尚宮往花廳里讓:“郭尚宮先進(jìn)里面喝杯茶,皇后娘娘正在寫信,此刻不得閑”。 兩人一頭往里走,郭尚宮指指隨在后頭的凌司正:“jiejie瞧瞧,主子那里不發(fā)話,司針房便沒法預(yù)備禮服,meimei這陣子忙得焦頭爛額,特意來請皇后娘娘示下。jiejie好歹瞅著皇后娘娘何時得閑,為meimei傳個話?!?/br> 第二百七十九章 紋樣 一位太子、兩位公主、蘇暮寒與慕容萱,再加上溫婉,雖然都有定例,卻是西霞立國以來最大的盛典。禮部主外,尚宮局主內(nèi),已然忙到人仰馬翻。 還有徐、孟二位昭儀趁這個熱鬧,只知她二位都要晉位,卻不知晉到什么分位,便不方便準(zhǔn)備她們的禮服。種種事情加在一起,連著手里的六部二十四司,也足夠郭尚宮忙到腳不點地。 對郭尚宮的報怨,秦瑤深以為然,只頻頻向她請茶,道了聲辛苦。 直待茶水續(xù)了兩續(xù),郭尚宮略有些不自在地頻頻往門口瞅去,遣去西暖閣候命的小宮女才低眉順目進(jìn)來回話:“秦姑姑,皇后娘娘那里方才撤了筆墨,如今半夏姑姑正在為娘娘打水凈手?!?/br> 今日耽擱的時辰長些,秦瑤怕誤了郭尚宮的正事,便擱了茶碗,自己先過了西暖閣回話。 秦瑤三兩句將郭尚宮的來意復(fù)述一遍,敬著白嬤嬤是跟隨在皇太后身邊的老人,楚皇后也給郭尚宮三分薄面。將拭過手的帕子擱進(jìn)銅盆,由著半夏替輕柔地往手上涂著香脂,便命秦瑤傳郭尚宮進(jìn)來。 郭尚宮每日下午都要過司膳坊去瞧當(dāng)日的菜單,在鳳鸞殿耽擱了時辰,已然等得焦躁,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她稍稍整理了裙裾,便領(lǐng)著凌司正進(jìn)了暖閣,向皇后娘娘行禮問安。 郭尚宮祖籍西京,卻不似北方女子,反而生得身量纖纖,又細(xì)眉細(xì)眼,極是耐看。今日著了一身醬紫色方勝暗紋宮服,插了枝簡單的珠釵,更襯得肌膚白皙,比真實年齡年輕了好幾歲。 待皇后娘娘賜了坐,郭尚宮便側(cè)著身子坐在繡墩上,才將來意說清:“奴婢查了些舊例,因是咱們自立國以來便沒有妃服,便要司針房照著前朝大周宮妃的樣子重新設(shè)計了幾款。如今衣飾上的繡樣確定不了,特來請皇后娘娘示下,不知兩位昭儀要晉什么分位?” 后宮用度,都有定例。鳳凰、牡丹,只有皇后、公主才能用;青鸞、孔雀,芍藥等吉祥花鳥,等閑人也不能隨意上身。 定不下份位,尚宮局便不曉得吉服上該繡哪種花樣。楚皇后一時忙碌,到忽略了這件事體。原是不過隨口一提,打算將二人晉到妃位便是,見郭尚宮特特來問,楚皇后便在心內(nèi)大略一算,究竟什么份位比較合適。 楚皇后抬起留著纖長指甲的玉手,輕輕劃過青花瓷的蓋碗,想著那二位的淑婉柔和,又打量著自己身上深正品紅的金線彩繡牡丹團花宮服,心里已有了主意。 衣衫、首飾,都是些擺設(shè),做給外人看的樣子。 丈夫是個長情人,兩人近二十年的伉儷情深,情意絲毫不減。不必說選秀,連再添個新人的打算都沒有。若不是徐、孟二位當(dāng)年陰差陽錯入了后宮,這三宮六院說到底本就是她一人獨寵。 份位高也好低也罷,數(shù)來數(shù)去,宮內(nèi)還是這么幾位舊主子,犯不著在名份上碾壓。她身為一國之母,又何必在小事上計較,不如來得皆大歡喜,教那二位從心里贊她有容人的氣度與胸襟。 當(dāng)下楚皇后撥弄著蓋碗,對郭尚宮和煦一笑,說得慢條斯理:“兩位昭儀在舊位子上已然待了八年,論起資歷早該封妃,不如趁這個機會賞她們更大的恩典。本宮的意思,徐昭儀誕下皇兒在先,勞苦功高,便冊封她為嫻妃,賜金書寶冊,命她協(xié)理后宮,替本宮分憂解難。” 正一品的四妃份位,這份恩典委實令人眼紅,郭尚宮聽得心里咯噔一下。細(xì)論起來,她比這二位資歷還早,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呕斓饺缃竦牡匚弧?/br> 昔年這二位也是奴婢出身,崇明帝即位之初便被冊封為昭儀,不知紅了多少人的眼球。如今更是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