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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懼的眼神。 辛側(cè)妃狠狠心,看似極重的一掌摑在自己臉上,實則沒用多少力。她聲情并茂,眼淚隨之流了下來:“皇后娘娘,前幾日問話,婢妾因為膽怯,的確瞞下了些事情?!?/br> 事到臨頭的苦rou計,實在太過拙劣,楚皇后又何曾放在眼里。她不怒反笑,輕輕抽回手來,看著辛側(cè)妃癱軟在地氈上頭:“離宮不過幾日,大膽的奴婢竟耍起心機,膽敢自作聰明,隱下那封信的實情?!?/br> 楚皇后將手伸到前朝時,都不曾對人動過手,何況如今安居后宮。 那是上一輩的人苦守的秘密,辛側(cè)妃既是不小心得知,便該牢牢封口。偏又自作聰明地找杜側(cè)妃商討,才引出后頭一連串的事情,還差點賠上孟昭儀母子二人的性命。 楚皇后越想越氣,高高揚起手,沖著辛側(cè)妃臉上狠狠摑了一掌,似要打醒她心里這些小聰明。 “做了幾天安逸的側(cè)妃,便忘了主仆尊卑。母后當年將你們放在安國王府,為的是要你們替安國夫人支撐起門戶。瞧瞧你和杜側(cè)妃都做了些什么好事?!?/br> 這一掌不同于自己不痛不癢的那一掌。辛側(cè)妃只覺得耳根子生疼,臉不由自主地往后仰,連嘴角都有星星血絲綻出。她一聲也不敢分辨,繼續(xù)惶恐地跪在楚皇后腳下。 辛側(cè)妃正想著如何開口,才能將整個事情說清楚,又能將自己從整個事件里撇清。不知何時,秦瑤已然立在楚皇后身后,手里一個小巧的托盤。 托盤里頭放著張折疊的信箋,顏色已然泛黃,辛側(cè)妃自然十分眼熟。轉(zhuǎn)念一想,卻又如見了鬼一般,驚得跌坐在地上。 “辛眉,本宮素來講求雷厲風行。你若再打太極,便試試自己是否有九條命可活”,楚皇后似是又恢復了往日的和顏悅色,那舒緩的語氣聽在辛側(cè)妃耳中卻如寒冰一般,字字刺入她的心間:“你從實招來,杜側(cè)妃究竟是因何殞命,那塊木版又是什么來頭?!?/br> 楚皇后涂著大紅蔻丹的纖手輕輕抬起,食指戳向辛側(cè)妃眉心:“孟昭儀為了生這個孩子九死一生,徐昭儀如今還脫簪待罪,你仔細想想,可對得起對不起昔日的姐妹?” 第三百五十七章 幡然 辛側(cè)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被楚皇后如驚雷一般的話震得抬不起頭來。 看似是隱藏了一封有關蘇睿身世的秘信,實則隱瞞的還有滄浪軒里的種種詭異。她只有一顆想要明哲保身的私心,卻沒有想過,若是滄浪軒里的圖謀付諸實施,怕是要賠上整個安國王府的安危。 當年皇太后耳提面命,要自己與杜側(cè)妃留意蘇睿乃至整個安國王府的動靜。那時不曉得太后娘娘的深意,如今辛側(cè)妃卻明白了幾分。 往自己女兒房里塞人,皇太后大約是古今天下第一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得自然不是靠她們?nèi)シ殖瘯煹亩鲗?,而是替楚朝暉牢牢看住整個安國王府。 自己既是皇太后埋在安國王府的細作,便要守著自己的本份,而不是只看中側(cè)妃那一個身份。 風吹草動、一言一行,王府里有一星半點的動靜,都要如實報到皇太后或者皇后娘娘的跟前。偏是自己故做聰明,想要瞞下這令主子們忌憚了多年的事實,瞞下蘇暮寒的異動,同時便暴露了自己的私心。 安國王府里的安逸的確令自己忘卻了身份,只想著享受側(cè)妃的尊榮。這幾年來辛側(cè)妃只曉得羨慕徐、孟二位昭儀的福氣,卻沒有像她們二位那般,用心做好自己的本份。 聯(lián)想到今日自己與安國夫人一同入宮,皇太后那里對安國夫人必然會有個交待。辛側(cè)妃深切懷疑,過往種種在整個宮內(nèi)都不是秘密,便唯有夫人一個人才是真正蒙在鼓里。 楚皇后方才問起那木版的秘密,實則懷疑這木版與蘇暮寒的關系,辛側(cè)妃委實解答不了,她心里只有些八九不離十的猜測。 瞧著秦瑤托盤里秘信,辛側(cè)妃木木呆呆,更深切覺得自己也入了圈套。 辛側(cè)妃跪直了身子,深恨自己在安國王府當了幾年側(cè)妃,便將宮里的爾虞我詐與保身立命的手段統(tǒng)統(tǒng)拋在腦后。 杜側(cè)妃明明是最膽小怕事的人,如何那日片刻的猶豫之后,便伸出援手替自己保留秘信。自己冒著被天花傳染的危險,從佛龕后頭拿回秘信,本該好生躺在自己妝奩匣子里,怎么又會到了楚皇后手里? 一幕連著一幕,連同杜側(cè)妃求了自己放如意出府,都被辛側(cè)妃串了起來。 不過片刻之間,辛側(cè)妃便做了正確的選擇,她端正地叩了個頭,說道:“啟稟皇后娘娘,非是婢妾不說實話,到如今也是云里霧里。不知娘娘可否開恩,允婢妾回府里一趟,去尋個東西?” 辛側(cè)妃想回府去看一看,自己藏的那封信究竟還在不在。 昨夜自己不放心,還曾悄悄開了那只上鎖的妝奩匣子,將秘信打開來細看。若是自己的那封還在,楚皇后手中又如何有一模一樣的東西? 若要叫辛側(cè)妃開口說話,便須拿出十成十的證據(jù)。楚皇后也不著急,叫著秦瑤備車,吩咐她看著辛側(cè)妃早去早回。 安國王府離得皇宮不遠,一來一回不過耽擱個把時辰的功夫。辛側(cè)妃從妝奩匣子里尋到自己藏著的那張紙,心上一陣寒涼升起。 她將杜側(cè)妃當做好姐妹,杜側(cè)妃卻選擇將自己蒙在鼓里。 再次跪在楚皇后腳下,辛側(cè)妃毫無隱瞞,那日外書房里如何收拾藏書,發(fā)現(xiàn)了夾在里的信箋,到杜側(cè)妃提出替自己保留秘信,都一五一十說出。 兩封一模一樣的秘信擺在楚皇后面前,必定是有真有假,楚皇后此時方知杜側(cè)妃還有這樣的心機。 能仿一封,便能仿兩封。杜側(cè)妃必定眼大心大,拿了這仿制的秘信到蘇暮寒臉前要挾,才被他殺人滅口。 更或者是蘇暮寒提了什么條件,那淬毒的木版便是其中的關鍵一環(huán)。本該沖著慕容萱下手,卻被他送到了孟昭儀面前。 也幸好孟昭儀在孕中,對那些氣息格外敏感,才催動了早產(chǎn)。更幸運的是,羅蒹葭恰巧在宮里,才救下這一對母子的性命。 楚皇后暗暗點頭,想著杜側(cè)妃機關算盡,卻是功虧一簣,這大約便是糊涂人的報應。幸好她還知道假如意之手,將證據(jù)留給陳如峻,不然,真是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對杜側(cè)妃另一封信里留下的隱秘,楚皇后自然放在了心上,想要從皇太后身邊的白嬤嬤查起。 兩封一模一樣的信,楚皇后瞧不出玄機,而是招了秦瑤過來,命她送去御書房,請崇明帝和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