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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推卻秦恒的提親,未料想結(jié)局是如此花好月圓。他欣然應道:“朕金口玉言,自然記得與你的承諾,你想求什么?朕還是當日那句話,只要不違法制道義,一定成全?!?/br> 溫婉逆光而坐,點點細碎的陽光映上她的眉梢,像鍍了層金色。她神色間平添了些端莊雍容,崇明帝第一次在她身上瞧到幾分睥睨天下的神氣。 眨了眨眼再定睛去看時,又是一貫的淡然柔婉,亭亭如墨染的新荷俏然綻放。 得了崇明帝允諾,溫婉立起身來,走至小花廳西墻一側(cè)懸掛的大幅輿圖前,凝神看了片刻,轉(zhuǎn)身姍然而笑,請崇明帝移步上前。 聞說慕容薇這些日子私底下將輿圖當做閑書,有事無事都拿來翻翻,崇明帝私底下還與楚皇后說起,女兒身上有著楚皇后殺伐決斷的果敢,若生為男兒身,一定是談笑間便可指點江山的從容。 如今溫婉也是這般,立在輿圖前這一泒閑適從容,多少江滿腹經(jīng)綸的男兒尚且不及。 崇明帝感興趣地立在溫婉身后,瞧她能說出一番什么話來。 一條長長的紅線標注,是建安與西霞接壤的國土。溫婉皓腕纖瘦素凈,左手輕輕掩了袖口,右手食指伸出,點上兩國相臨的部位,最終落在林源城與湯城附近那一河相隔的地段上頭。 一河相隔,卻是分屬兩國所有,林源城屬于西霞最北的疆域,如今由一位姓沐的年輕將軍把守。 湯城則是建安的最南方,因著地理位置優(yōu)越,被康貴妃早早奪下,在前幾年便成了秦懷的封邑。如今秦懷泒人守得固若金湯,與林源城遙遙相望。 溫婉手指點向湯城的標識,與崇明帝肅然說道:“陛下,您一定曉得,秦恒兩次南下西霞,從不走離咱們最近的湯城,直達林源。卻要繞它東邊的京唐關(guān),多走百余里的路程?!?/br> 言下的未盡之意,一對兄弟不睦,已然不是秘密。上次未出建安便被追殺,秦恒早對秦懷起了防備之心,不敢借道湯城。 溫婉一語中的,崇明帝的目光也變得鄭重起來。三國實則唇齒相依,一方有著內(nèi)亂,勢必波及整個天下局勢。他的視線久久落在輿圖上,打量著湯城和林源的方向,吩咐溫婉道:“你繼續(xù)往下說?!?/br> 溫婉慎重斂禮,朗聲說道:““陛下,這個地段如此敏感,可說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溫婉求的便是您金口一諾,若來日建安國中內(nèi)亂,湯城這里只要泒人增援,便請陛下允林源城的守軍參戰(zhàn),替我阻住秦懷北上的步伐?!?/br> 以為溫婉會求自己的封誥,或是替她生母討些封賞。再不濟,也是多要些傍身的財物,以求她下半生富貴,未料想這弱質(zhì)芊芊的女子開口求的是軍隊的調(diào)度。 崇明帝的心思都停留在她方才說的句建安國中內(nèi)亂的話語上頭。 瞧著眼神清湛無波,內(nèi)心實則波浪翻涌,崇明帝飛快地盤算著如今的局勢。因是建安帝強勢,又旗幟鮮明的立在秦恒—邊,兩兄弟明面上才未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暗地里卻各自步步為營,都在網(wǎng)羅自己的勢力。 若來日崇明帝不在,內(nèi)亂一起,秦恒能否守得住建安的天下還是未知數(shù)。溫婉此舉,顯然經(jīng)過深思熟慮,對當今的局勢了若指掌,在替秦恒未雨綢繆。 秦恒身為崇建安帝與嘉順皇后唯一的兒子,正經(jīng)的東宮太子,來日繼承建安的大統(tǒng)本是順理成章,壞就壞在康家把持朝綱,想要推秦懷上位。 做為建安的盟友、未來的姻親,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西霞都該一力支持秦恒。想到此處,崇明澹然問道:“你怎知建安國內(nèi)一定會有內(nèi)亂?又如何曉得會發(fā)生在這個地代?” 溫婉唇邊依舊淺笑瀲滟,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悵然說道:“既然臣女決意嫁去建安,便要一心一意為太子殿下打算。陛下,容臣女說句實話,秦恒與寧王殿下不同,他不及寧王殿下多矣?!?/br> 溫婉侃侃而談,將三個國家的形勢剖析在崇明帝面前。她方才說得不錯,雖然秦恒與顧晨簫都受兩國帝君扶持,是他們心中默認的儲君人選,可惜秦恒空有太子儲君之位,卻不及顧晨簫這手握兵權(quán)的寧王更勝一籌。 顧晨簫年初與大阮一戰(zhàn)成名,早有戰(zhàn)神修羅的美名,引得朝臣紛紛依附。納蘭家如今劣跡斑斑,時常為人彈劾,身為太子顧正諾母族的助力搖搖欲墜,顧晨簫早具備與顧正諾一較高下的資本。 第五百五十章 擊掌 干菊與松枝混合,熏籠內(nèi)焦香的氣息清淡而柔和。 高幾上裊裊茗香四溢,熱氣漸漸散盡,溫婉指尖上還留有些許的涼意。 伴隨著她的敘說,那輿圖變得鮮活生動,似是無數(shù)旌旗翻飛、號角連天,重重畫面在崇明帝眼前閃現(xiàn),小花廳里竟添了些氣吞山河的雄壯。 溫婉飲了一口涼茶潤嗓,言語中有淡淡的失落。 兩人重新歸座,溫婉繼續(xù)往下說道:“顧晨簫武功蓋世,手底掌著數(shù)萬精兵,身邊不缺忠臣良將,顧正諾空有太子之名,無力與他爭鋒。而秦恒則不然,僅會的三招兩式不足防身之用,身邊可用的武將唯有一個傅清風,如今還蝸居在太子東宮。在與秦懷角逐之時,并不占著上風?!?/br> 話雖隱晦,從表面上分析著兩國未來的掌權(quán)之人,崇明帝卻已然聽得明白。 各國內(nèi)部逐鹿的形勢,溫婉分析得清楚透徹,句句切中要害。崇明帝將目光遙遙投向輿圖,目之所至便是溫婉方才所指的位置。 秦懷在湯城幾年經(jīng)營,自然有些底牌。若有意在京城發(fā)難,必定會有一部分援軍從湯城出發(fā),與康貴妃的人匯合,確保京城之內(nèi)一擊得手。 若是林源守軍此時圍攻湯城,秦懷沒有十足的把握,必定不敢丟掉他賴以生存的大本營,唯有掉頭自保。如此以來,京師里后續(xù)部隊補充不上,秦恒便有機會反敗為勝,溫婉這招圍魏救趙的計策的確可行。 小心施得萬年船。崇明帝恍然明白,溫婉此時想要的,并不僅僅是自己那一個攻打湯城的承諾,她真正想要的是西霞的態(tài)度,要西霞擺明對秦恒的支持。 崇明帝輕咳一聲,含笑說道:“端儀冰雪聰明,天下間局勢了然在心,你的意思朕已明了。你放心,將你嫁與秦恒,便是西霞支持他榮登大寶的立場?!?/br> 在建安下一任帝君的選擇上,西霞自然會責無旁貸地支持秦恒,不會支持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秦懷。若是這兩兄弟內(nèi)亂,西霞自然有義務伸出援手。由此看來,溫婉這個要求并不過份。 素日只瞧著溫婉隨在楚皇后身邊打理后宮,是秦瑤的得力助手。未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