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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溫柔地?fù)岜殛愔トA全身,然后含笑向她伸出手來。 瞧著心上人這樣清減,陳芝華驀然淚盈于睫。她緊走了兩步,用力抓住了夏鈺之的手,嗓音微微顫抖著不能自已:“你說話不算數(shù),明明說過安然無恙,如何便成了這個模樣?!?/br> 豆大的淚珠撲簌簌落在夏鈺之手背上,砸得夏鈺之心上一陣疼痛。 再顧不得禮節(jié)約束,他長臂一舒,便將陳芝華攬在懷里。笨拙地拿手指替她擦拭著越涌越多的淚水,夏鈺之暗啞著嗓音哽咽道:“是我的不對,叫你每日擔(dān)憂。你放心,絕不會有下次?!?/br> 夏鈺之常年握劍,指頭肚上磨出粗糲的老繭。那微微粗糙的感覺磨疼了陳芝華嬌嫩的臉頰,卻讓她覺得這一刻真實無比。 不舍得放開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陳芝華緊緊抓住,將它們貼在了自己面頰之上。仿佛唯有這樣,心上人就在眼前的感覺才那樣真實,不再是黃粱一夢。 夏鈺之憐愛地?fù)崦愔トA如緞的青絲,瞧著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心疼地說道:“不過短短的時日,瞧瞧你瘦成了什么樣子,存心叫我心疼。午間多吃些,祖母曉得你要來,特意命她們?nèi)ベI的鰣魚熬湯?!?/br> 心上人安然無恙,陳芝華心上石頭落地,自然點頭微笑。 她素日爽朗大方,也不故做羞澀,陪著夏鈺之坐了半晌,親眼瞧過了他臂上、腿上的傷口,但見腿上那一刀入rou頗深,能瞧得見森森白骨,又是一陣淚落如雨。 曉得夏鈺之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陳芝華低聲問道:“我不信混戰(zhàn)之中有人能將你傷成這幅樣子,當(dāng)日玉屏山那一戰(zhàn),究竟是什么情形?你又是如何以身犯險,詳細(xì)說與我聽聽?!?/br> 夏鈺之隱瞞不住,將當(dāng)日如何墜崖,又如何死里逃生,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低頭看去,陳芝華早已無語凝噎。她將瘦弱的雙臂緊緊圈在夏鈺之腰間,似是要將他箍入自己體內(nèi)。 死里逃生,方知幸福來之不易,兩人倍加珍惜。夏鈺之亦是虎目含淚,輕輕捧起了陳芝華的臉頰,細(xì)心吻去那一臉腥咸的淚水。 夏蘭馨果真說與胡氏,午間煲了個魚羊二鮮,還有一盤炭火炙烤的新鮮鹿rou配著胡椒與辛料調(diào)味。夏府里廚子講究,一道八寶蜜汁鴨子從昨晚就小火煨在爐上,如今甜爛香糯,一碗素高湯也調(diào)得清薄剔透,凍豆腐與竹蓀切得透明雙雙。 一碟脆皮三絲香辣開懷,特意被夏蘭馨換在芝華前頭,就著一杯清甜的家釀米酒,陳芝華果真比往日多用了半碗飯,含笑拿水漱口。 老太君有心體恤,每日只在午膳前命夏蘭馨和陳氏姐妹抄一個時辰的經(jīng)文。自午后到黃昏那段時間,多是陳芝華替夏鈺之換藥,陪著他說話。 晚間陳氏姐妹留宿浣溪堂,夏蘭馨偶爾過來相陪,幾個少女一起擠在碧紗櫥中,嘰嘰喳喳說著閑話,到顯得熱鬧有趣,打破了浣溪堂素日的寧靜。 老太君精神矍鑠,晚間覺少,時常談性頗濃。 羅綺不在身邊,小螺便替大家泡一壺清茶,備上幾樣點心果品,與巧珍等人退在一旁坐著針線,遠(yuǎn)遠(yuǎn)聽著老太君與她們姐妹幾個閑談。 陳芝華度其心性,老太君外冷內(nèi)熱,拿一顆誠心待人,一點也不似外頭傳說的孤僻性子,到收了好些往日的敬畏之心,添了些許崇敬。 姐妹三個多聽老太君講些陳年舊事,提及西霞立國之初那段歷史,涉及浣碧雙姝當(dāng)年的情誼,深覺十分受益。 如此住了四五日,幾卷經(jīng)文抄完,夏鈺之心情平復(fù),自然有利傷情康復(fù)。羅訥言檢查之后,信誓旦旦地保證,再過得幾日,臘月前后下床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既然如此,沈夫人再次請動兩位全福人出面,登了陳府的大門。 兩家慎重約下了臘月初八的吉期,夏鈺之登門送上聘禮,然后便會請人遍翻黃歷,在三四月份擇個花好月圓的佳期。 幾日相處,陳芝華溫柔大氣與不卑不亢的性子甚合老太君眼緣,念及這兩個孩子不易,老太君私下起意,要入宮求一道皇太后賜婚的懿旨,叫這一對新人更加體面。 冬雨敲窗,一片簌簌有聲。慕容薇調(diào)了淺墨勾勒出九九消寒圖上的一瓣梅蕊,吩咐紅豆將千禧教梅右使與大護法雙雙羈押在潛龍衛(wèi)暗獄之中的消息遞出,還列了個簡易的線路圖,懇請千禧教泊泒人施救。 紅豆領(lǐng)命行事,將消息裝入竹筒,小心翼翼來到了望月小筑,依舊將竹筒扔到暗河之中,由著它們飄流出宮。 如今郭尚宮伏誅,璨薇宮內(nèi)再擺不上綠色的百合花傳遞消息,紅豆到依著慕容薇的意思,三五不時來望月小筑轉(zhuǎn)悠。 千禧教眼線全部被挑,自然舍不得流蘇與紅豆這步好棋。慕容薇私下忖度,他們依舊會沿著這條暗道再尋法子,令紅豆不可疏忽。 第五百九十四章 預(yù)感 一瓣梅蕊濃淡相宜,九九消寒圖上多添了一朵素花,慕容薇方才擱下了筆,瓔珞便進來通傳,禧英郡主已然到了前殿。 冬雨紛紛,夏蘭馨踏雨而至。進得殿來,在玄關(guān)處將木屐換下,又立在外頭將青紅染金舍利皮鶴氅一抖,順勢拋給了小螺。 就著瓔珞打起的簾子,夏蘭馨進了內(nèi)殿,雙眉輕輕一籠,便向慕容薇伸出手來,一雙美目橫沉,眼波亦嗔亦怒。 “下著雨也鎖不住你的腳步,巴巴的入宮來做什么?”慕容薇瞧得好笑,自十樣錦的攢盒里取了枚無花果干,笑吟吟擱在她的掌上。 夏蘭馨將果干含進口中,鼓著腮幫子說道:“誰又愿意天寒地凍在雨天里亂跑?我也算瞧得明白,本郡主天生受累跑腿的窮命。昨日送了你表姐歸家,如今又來替你送信。一粒果干算不得儀程,你早早拿來謝禮,我才將這封信奉上?!?/br> 袖里一抖,碧水長天的月白玉版紙信封托在夏蘭馨手上。原是顧晨簫命烈琴輾轉(zhuǎn)遞進來的信,拜托夏蘭馨送入璨薇宮中。 慕容薇認(rèn)得那信封的標(biāo)記,只瞥得一眼,眉梢便是一片舒展。 見夏蘭馨誠心打趣,她到認(rèn)真命瓔珞捧過自己的首飾匣子:“蘭jiejie總是這般趕巧,原先的秋司膳新領(lǐng)了大尚宮之職,重新打了批內(nèi)造的首飾,昨日才剛送來的新樣子,我特意給你們留出?!?/br> 新任的這位秋尚宮當(dāng)日便是司珍坊出身,情非得已才委身御膳房安身,實則最愛的是設(shè)計衣裳首飾這類巧活,也算卓有天份。 蒙慕容薇提攜,又被羅嬤嬤舉薦,昔日的秋司膳如今領(lǐng)了大尚宮之職,也算一步登天。她感念慕容薇知遇之恩,特意送了些自己設(shè)計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