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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早有伶俐地報到老伯夫人面前。 老伯夫人拄著拐杖過來,瞧著一屋子的狼藉,直氣得嘔血。細問了究竟,卻也瞧明白什么北地客商,分明是針對兒子嗜賭設下的好局,這一對傻夫妻卻還蒙在鼓里。 針對前陣子對伯府不利的傳言,老伯夫人心里隱隱約約覺得是有人要為周若素出頭,她要兒子約那北地富商見面,問他究竟做何圖謀。 事到如今,北地客商早收了當日的和煦。坦言只要襄遠伯肯拿一樣東西來換取自己手上的借據(jù),此事就算一筆勾銷。 襄遠伯問這北地富商究竟圖謀些什么,那富商冷笑道:“只要伯爺動動手指頭,寫下一紙休書,放了周夫人自由,這一萬六千兩銀子便算做替周夫人積福。若不然,隨同這借據(jù)送去大理寺的,還會有伯夫人濫用陰損藥物的供詞?!?/br> 拿了那藥鋪老板與府中趙婆子寫下的字據(jù),北地客商給襄伯遠遠過目,眉間的犀利毫不掩飾,只冷冷說道:“伯爺好生想想,若府上被擄奪了爵位,再鬧出謀害人命的官司,往后京城之內(nèi)如何容身?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往后三餐不濟、家宅不寧的日子,伯爺可要早做心理準備?!?/br> 襄遠伯灰頭土臉,滿身喪氣回來與母親商議。情知是局,奈何早落入旁人撒下的網(wǎng)中。老伯夫人曉得這兩樁事的利害,卻也深怪自家人不檢點,平白送到旁人手上把柄。 她將不成氣的兒子與兒媳罵了個獨狗血噴頭,再將周若素傳至正室,怒斥她與人設局,欲置襄遠伯府于死路。 周若素無辜地將雙手一攤,輕聲說道:“老夫人這話說得不對,妾身本是受害者,又不曾設什么賭局逼著伯爺與人借錢,更不認得什么北地客商。老夫人盡可徹查,這府里到底哪個容不下妾身活命,才整出這樣的事來。” 矛頭直指伯夫人喬氏,這些年來,喬氏對周若素恨若眼中釘,恨不得一日拔除。歸根究底,喬氏便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手里的拐杖便想往喬氏身上招呼,被溫婳跪在地上死死拖住。 捏在北地客商手里的把柄一里敗露,這兩樁事情浮出水面,襄遠伯府顏面丟盡不說,日后這些晚輩的婚姻嫁娶都會受到影響。瞅著哭得淚人一般的溫婳,還有其他幾個瑟縮在后頭的晚輩,老伯夫人長嘆一聲,只能咽下這口氣。 昔日周若素的賣身契捏在老伯夫人手上,只是個任她搓扁揉圓的丫頭。當日被抬為平妻,老伯夫人為示恩寵,將她賣身契還回,自此成為庶人。 若要與襄遠伯和離,的確簡單至極,只需要簽個和離文書。 為著整個伯府考慮,老伯夫人同意兒子簽下和離文書,放周若素自由,以求換回那北地客商手中的借據(jù)與供詞。條件是周若素凈身出戶,不允許帶走伯府內(nèi)半樣衣裳首飾,也不需帶走一絲一毫的銀兩。 瞧著這個條件,周若素嗤之以鼻。她只命貼身丫頭收拾了自己的花花草草,恨不得早離這個腌臜之地。 襄遠伯拿和離文書換回北地客商手上的東西,自然不肯就此甘休。命人悄悄尾隨在后,想要伺機下手。未料想跟來跟去,被人甩塊破布一樣甩在了大街上,根本再查不到北地客商的行蹤。 其實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北地客商,當日那一盤賭局,也不過是夏蘭馨與羅蒹葭聯(lián)手所設,兩人求得夏鈺之的允許,請動在羅氏藥鋪駐守的潛龍衛(wèi)幫忙,順利解決了周夫人的難題。 那一日璀璨的晚霞灼目,周若素兩手空空,身著溫婉送來的煙霞紅素緞大毛斗篷,踏著滿地還未融盡的積雪,終于邁出了埋葬她二十余年青春的襄遠伯府。 回首她簡單的行裝,不過是數(shù)十盆幽蘭、牡丹與山茶之類的花卉,早被搬到外頭的馬車上。漫說幾件為數(shù)不多的衣裳,周若素連耳上一對半新不舊的珍珠耳墜都一并除下,果真沒有帶走襄遠伯府半絲半縷。 瞧著娘親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里頭,溫婉踩著腳踏下來相迎。 燦燦霞光一地傾泄,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斜長,眸子染上了一層黃金色,面容格外璀璨而明艷。 第六百零六章 三喜 日盡黃昏,周若素與溫婉兩個沐著晚霞,彼此向?qū)Ψ阶邅怼?/br> 兩人愈走愈快,覺得那道相隔幾米的甬道太過漫長,到最后漸漸變做小跑。待到最后,溫婉終于抓到了周夫人纖細的胳膊,母女二人幸福地擁抱在一起。 溫婳獨自一個人立在門口,陰沉沉地瞧著這幅母女擁抱的場面,好似醍醐灌頂。她恨恨地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溫婉,我道是誰那么大的能耐,果然是你。什么與這賤婢多年疏遠,什么老死不相往來,原來都是做給府里看?!?/br> 娘親再不受制于人,溫婉如今充滿底氣。她恬柔地笑著,嘴角含著深深的譏誚:“四jiejie說錯了,是誰給我娘親下了藥,你心知肚明。伯爺嗜賭在先,他若不是自己愿意,誰又強按著他問別人借銀子?所謂自作自受,自來天理昭昭,疏而不漏。” 溫婳雙手攥成拳頭,將銀牙咬得咯咯作響,憤然喝道:“縱然父親有錯,你也不能挖下這么大的坑等著他跳。溫婉,你封號為端儀,這等枉顧生父的事體,如何為端正、如何為守儀?” 急怒之下,溫婳口不擇言,竟拿著溫婉的封號做了文章,想狠狠碾壓她一腳。 “放肆,郡主的封號是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所賜,豈容他人非議。溫四小姐,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活得不耐煩了么?”溫婉身邊的沉香伶牙俐齒,打蛇專打幾寸,沖著溫婳脆生生地開口。 溫婳憋得滿臉通紅,卻也曉得自己方才確實失言。她不敢死揪著這個不放,只恨恨沖溫婉說道:“你記著,咱們的姐妹情份自此恩斷意絕。再往后見面,伯府只當從來沒你這個人。” “說得好”,溫婉輕輕擊掌,含笑而立。 融融晚霞盤旋,襯得她整個人似霓裳仙子一般,顯得高高在上:“咱們自來便沒有姐妹情分,你不必做些義憤填庸的樣子。至于說到父親二字,早在我母女瀕死之際,伯爺選擇了漠視不理,便是自己褻瀆了這個稱謂,不要也罷?!?/br> 周若素不發(fā)一言,只微笑地倚在溫婉身邊,聽著她與溫婳唇槍舌劍。 多年的郁悶一掃而光,周若素臉上漾起幸福的微笑。她將目光投向天邊最后一縷夕陽,暢快地呼吸著伯府外頭新鮮的空氣。 母女二人都不再理會依舊喋喋不休的溫婳,早有溫婉帶來的仆婦殷勤攙起周若素的臂膀,將她請到車上。溫婉也就著沉香打起的簾子上了車,暖暖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