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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兒活得堅韌挺拔。沒有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境壓垮。 絕然蘇暮寒狼心狗肺,她依舊坦然面對,說出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 慕容薇心中則比旁人更添了一重欣慰。昔年蘇暮寒率十萬大軍殺回皇城,姨母無計可施,在城門樓選擇自盡,如此血染城墻,也未能阻住蘇暮寒的野心。 生怕歷史在邊城重演,今次她特特交待羅綺,密切注意姨母一舉一動,莫叫姨母悲憤之下再有無奈之舉。 聽著姨母的行事,她分明也摒棄了這不忠不孝的逆子,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做傻事。尤其聽得只有區(qū)區(qū)兩千人隨著蘇暮寒逃匿,慕容薇只想縱聲長笑,與溫婉和夏鈺之這兩個知情人分享一下此刻的開心。 前世的十萬大軍比著如今的兩千之數,蘇暮寒敗局已定,那一段屈辱與悲壯的過往不會再次降臨到西霞身上,如今在座的這些親人們都會健康活下去。 徐賢妃不用人前拿陸秀夫與小皇帝教子,與慕容萱雙雙罹難;夏家兄妹不用血染黃土;姑父與兩位表兄、連同歷山書院那些書生意氣的學子們不用揭竿而起。 伴隨著郭尚宮等人落網,這宮內不會再有人給父皇投毒、母后不會一夜白發(fā),自己不用嫁給那個人面獸心的顧正諾。 一切的一切,都將變得無比美好。相隔兩世的崇明八年除夕夜,慕容薇只想痛飲一杯,慶祝提前來到的勝利。 皇太后心情舒暢,不用素日設家宴時每人面前一張臺幾,早早命白嬤嬤預備下紫檀木嵌螺鈿的曲腿大圓桌,鋪了福祿壽喜的大紅團花錦緞桌布,擺在重樓閣的正廳里,依舊對著高臺下那一泓清波,隔著水音聽伶人們彈奏樂曲。 白嬤嬤臉色舒展,似一盆盛綻的大麗菊,臉上每一條溝壑都仿佛被熨得平整。她擺脫了千禧教的束縛,又得了皇太后允許,在小佛堂里替兄弟點著盞長明燈,如今諸事順遂,再不用時刻擔驚受怕。 今日白嬤嬤特意換了身簇新的紫紅色菖蒲暗紋宮衣,帶著天鵝絨抹額,還插了枝足金的簪子,臉上透出十足的笑意,在重樓閣內遲遲張羅著晚間的夜宴。 瞧著十六道涼菜與四個果碟擺得齊齊整整,白嬤嬤重新折回寢宮,催請皇太后等人入席。眾人緩步走入重樓閣正廳,隔著裊裊水音,一闕叮咚奏起,格外切情切景。 席上崇明帝頻頻舉杯,恭?;侍笊砜刁w健、壽比南山之松?;侍笈d之所致,飲了滿滿一大杯西域紅葡萄酒,臉上春意昂然。 眾人團團圍坐,果然比從前添了好些溫馨。再細想這一年來,肅清了千禧教的禍患、揪出了宮中的jian細、江陰地區(qū)重新洗牌、又促成三國聯姻,后宮一片祥和,天下海晏河清,眾人無不深感欣慰。 五皇子如今不用包在襁褓里,穿著一身大紅刺繡百子鬧春的棉布襖褲,頸上帶著皇太后當日賜的長命鎖,抱在孟淑妃的臂彎,便似是年畫上的金童一般。 慕容蕙離得近,她輕輕捏捏弟弟的小手,想抱又不敢抱,有些好奇地問孟淑妃:“淑妃娘娘如何拿細布給五弟做衣裳,緙絲的瞧著更華麗些?!?/br> 孟淑妃輕輕拍打著臂彎里的孩子,好脾氣地答道:“二公主有所不知,你五弟年紀還太小。終究是細布綿軟,穿在小孩子身上舒坦。緙絲雖然矜貴,卻怕弄傷了他的肌膚,待大些時再給他穿?!?/br> 一旁的徐賢妃要水凈手,再從孟淑妃懷里接過孩子,愛不釋手地抱著端詳。 瞧著與慕容芃、慕容萱有些相似的眉眼,徐賢妃向楚皇后柔柔笑道:“五皇子的眉毛與眼睛都隨陛下,瞧著便有精氣神兒?!?/br> 第六百二十八章 子孫 老人家最喜歡膝下子孫滿堂,瞅瞅在坐的這些晚輩個個光彩照人,皇太后笑逐顏開,吩咐把五皇子抱過來瞅瞅。 飽滿的額頭、圓潤的雙耳、烏黑的大眼,挺秀的鼻梁,才幾個月的孩子已然能瞧出俊秀的樣貌,果真與崇明帝十分相像。 “這兄弟三人的眼睛與眉毛一樣好看,果然都隨了慕容”,皇太后愛不釋手,輕輕點了點五皇子的額頭,小孩子以為逗他玩,竟然綻開一個開心的笑容。 五皇子嘴邊吐了個大大的泡泡,一邊咿呀學語,一邊揮舞著兩只小手去攥皇太后領上那枚云紋翡翠扣。 孟淑妃生怕孩子闖禍,慌忙去捂他的小手,皇太后卻笑得闔不籠嘴。將孟淑妃的手擋開,自己卻怕那翡翠扣四周鑲嵌的白金紋絡弄傷了五皇子的小手,吩咐白嬤嬤另取一斛珍珠,抱著五皇子去后頭的軟榻上玩耍。 孟淑妃慌忙替五皇子謝恩,有些不知所措,恭謹地笑道:“您老人家太慣著他,到叫臣妾坐立難安?!?/br> “什么話?”皇太后唇角依然彎彎,好脾氣地嗔她道:“哀家疼自己的孫子,哪個需要你在這里惶恐,還不快回去坐著。去年那道炙烤羊rou沒吃成,今年可要多吃一些?!?/br> 分明是調侃孟昭儀去歲不曉得自己有孕,坐在這里大吐特吐的往事。 楚皇后等人不由莞爾,孟淑妃臉上飄過一絲紅霞,含羞向皇太后福了一福:“臣妾也有此意,恭敬不如從命。” 一旁侍宴的宮人極有眼色,早挑了幾塊薄如蟬翼的炙烤羊rou,灑了些芝麻與胡椒,布在孟淑妃面前的骨瓷蘭紋小碟里。 眼見得新上了一道三絲燴燒鰈魚頭,已然剔去軟骨,十分香滑可口,是慕容蕙素日最愛,她今日卻覺得少些胃口,只用筷子略挑了一挑,便輕輕嘆了口氣。 外頭絢麗的煙火漫天飛舞,絲竹之聲盈然于耳,慕容蕙顯得始終心不在焉。 慕容薇替她夾了一片藍莓棗泥山藥,低低地問她可是哪里不舒坦?她輕輕搖了搖頭,無聊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烏溜溜的黑眼珠一轉,轉而瞄上了一旁的慕容芃,面上浮起狡黠的笑容。 趁著旁人推杯換盞的功夫,慕容蕙悄悄扯了扯慕容芃的衣袖,示意他外頭說話。兩個人借著更衣,一前一后立在一旁的蕪廊下,悄悄耳語了幾句。 原來慕容蕙這些日子習慣了湯伽兒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如今耳朵跟一清靜,反而渾身不得勁兒。瞧著滿桌珍饈美味,想著有幾道是湯伽兒的最愛,也不曉得她在湯閣老府上還受不受氣,心里便十分牽掛。 自己有些食不下咽,慕容蕙坐立難安,恨不得立時把湯伽兒宣進宮來。 屈指算來,湯伽兒是臘月二十離的宮,臨走的那一日還曾去太子東宮辭行。笑著慕容芃說,待回宮時會替他帶祖母拿竹篦扎制的花燈,與慕容蕙約著三個人一起去望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