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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拿起又放下,輕輕扔回了托盤內(nèi),沒有說一句話。 皇太后的眼中,夏蘭馨與湯伽兒這兩個人,分別是兩位孫女的伴讀,她們恪守本份,恭謹(jǐn)有度,令兩位孫女受益匪淺,在自己心目中,早將她們當(dāng)做自家晚輩一般。 泒完了壓歲錢,崇明帝領(lǐng)著慕容芃兄弟登上城樓,依舊要與萬民同慶。慕容蕙哪里坐得住,向皇太后告退,牽了湯伽兒便隨著去登城樓看焰火。 五皇子由乳母陪著睡在碧紗櫥中,盈耳的鞭炮聲也未驚醒他的好眠,睡得十分安穩(wěn),孟淑妃便不急著抱他回宮。 白嬤嬤早吩咐在花廳里籠起了大大的火塘,驅(qū)逐一年的晦氣。余下的這些人陪著皇太后坐在火塘前,吃著御膳房剛送過來的碳烤長生果,閑閑嘮起家常。 一年一度的詩箋會已然在即,楚皇后依舊將這個任務(wù)交給慕容薇,有心趁著女兒還在家邊,對她多加歷練。只是今年除卻夏蘭馨,溫婉與陳芝華兩個都是嫁期在即,無暇給慕容薇幫忙,楚皇后便征詢她的意見,可要請徐賢妃相助? 慕容薇搖頭淺笑道:“不過是年輕人湊在一處說說話,圖得熱鬧喜慶,哪里需要勞動賢妃娘娘?去年也辦過一次,算得駕輕就熟,依舊請?zhí)mjiejie幫忙,要伽兒陪著阿蕙一起長長見識才好?!?/br> meimei的如今便是從前的自己,依舊像一張不沾染世事的白紙。 帝后二人從前生怕女兒耐不得風(fēng)霜,將一雙千金護得太好,自然有利也必然有弊。慕容薇心中所想,只是這般嬌柔的meimei若不經(jīng)歷一絲風(fēng)吹雨淋,終究不如野生的蒿草,生命力那樣旺盛。 皇太后微微點頭道:“阿薇說得有理,阿蕙再過了年便是十一,如今依舊一泒小孩子心性。這要隨便擱在哪個世家里頭,大約早被人吃得骨頭不剩?!?/br> 第六百三十一章 孤燈 紅紅的炭火映上楚皇后的面龐,像融融的晚霞在她一雙鳳目內(nèi)鋪沉。 楚皇后面上一紅,卻不得不承認皇太后說得有理,低聲笑道:“阿蕙確實該歷練歷練,趁著阿薇還在宮內(nèi),您老人家若是得閑,也時常指點她們幾句?!?/br> 兩位娘娘與辛太妃也隨聲附和,將詩箋會的事情敲定下來。丑時將近,楚皇后天明還要接受命婦們朝拜,不敢一夜不闔眼,便攜著二妃告退。 辛太妃婉拒了徐賢妃的好意,自往含章宮中安歇,等著太明再來向皇太后磕頭。慕容薇依舊要陪著皇太后守歲,吩咐瓔珞回去打點一早要穿戴的衣物,四更天過來替自己更衣。 架上的蓮紋青玉宮燈還未燃盡,高高的龍鳳雙燭依舊吐著艷紅的火花。 祖孫二人溫馨地躺在一張榻上,由著白嬤嬤放好了幔帳?;侍蟠葠鄣靥婺饺蒉币戳藪牨唤牵浦鴮O女兒月華一般澄澈的眉眼,舔犢之情溢滿心懷。 有些話方才守著人不好講,如今只余了祖孫兩個,到剛好說幾句悄悄話。 “顧晨簫如今在臨水三郡,相隔并不太遠,沒說起今年春節(jié)會不會再來西霞?”一室的靜謐中,皇太后忽然溫聲發(fā)問。 慕容薇面頰緋紅,堪比那龍鳳雙燭的火苗般華彩灼目,幸喜燈影綽綽瞧不清楚。她誠實地答道:“說是會趕在上元節(jié)來西霞觀花燈會,屆時一定會來向皇祖母問安的。” 皇太后端正地躺著,雙手?jǐn)n在胸前,面上皺紋舒展,暖心地笑道:“問不問安,哀家到不在意,到有件事想托他好生辦理。方才也是忽然想起,蘇家老宅里存的金條都被從玉屏山查抄,他們?nèi)缃袢绷素斄χ?,必然不大甘心?!?/br> 有些想法一直在心間盤旋,皇太后曉得錢瑰既然在大理落腳,千禧教此時**憂外困,一定不舍得放過她手上的財物。 皇太后輕輕與慕容薇笑道:“這兩家鬧到兩敗俱傷,與咱們都沒有關(guān)系。你與顧晨簫說,早早從罌粟與馬匹這兩樣上下手,先斷了千禧教的財路,再將他們的家底子踢蹬零散,瞧瞧蘇光復(fù)拿什么招兵買馬。” 不愧是昔年的浣碧雙姝,皇太后一雙清湛的雙眸微轉(zhuǎn),眼中浮起一層狡黠的光澤:“錢瑰若是想逃,便讓顧晨簫助她一臂之力,也要給千禧教留下些線索,莫要立時便把人追丟?!?/br> 祖孫兩個想在一處,慕容薇咯咯而笑,聲音像輕柔的漣漪,緩緩蕩漾開來。 她一雙美目灼灼望著皇太后,輕聲說道:“前次我們也是這么說。蘇光復(fù)因是假托白族人,在當(dāng)?shù)赜幸欢曂?,顧晨簫生怕引起糾紛,不能將千禧教一網(wǎng)打盡,卻早尋了由頭封住匯通錢莊,又切斷了他們與茶馬古道的聯(lián)系。” 顧晨簫出手利落,素日與蘇光復(fù)勾結(jié)的幾個馬匪、毒梟,全被他以殺人越貨的罪名緝拿,千禧教私下經(jīng)營的馬場被充了公,來往藏地的道路被顧晨簫封鎖,千禧教在云南舉步維艱,已然成了無本之源。 “做得好”,皇太后輕輕贊嘆,又是喃喃說道:“如今三國同仇敵愾,千禧教必然會無所遁形。當(dāng)初叫錢瑰走脫,分明是拿她吊千禧教的余孽。她性烈如火,必定不會甘心供千禧教驅(qū)策,你與顧晨簫說說,對她亦張亦馳,看還能不能牽出她背后還有什么力量。” 慕容薇低低答道:“錢瑰假托李性,避居湒海之濱,顧晨簫已然泒了手下得用之人日夜監(jiān)視,確曾有千禧教的人打她的主意,錢瑰一概置之不理。” 說起這些還未被連根拔除的毒瘤,祖孫二人都了無睡意。索性披衣坐起,就著當(dāng)前的局勢一點一滴分析了起來。 而方才被祖孫二人頻頻提到的錢瑰,如今正盤膝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悵然對著外頭月黑的夜?jié)M腹憂傷。 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zhuǎn)凄然?故鄉(xiāng)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 避于洱海之畔,錢瑰無比思念往昔姑蘇皇城里熱鬧又開心的除夕。 仲秋佳節(jié)闔府的最后一次歡宴,原是錢府大廈將傾的征兆,可恨他們一個一個,都以為錢家依舊烈火烹油,不曾從中嗅出一絲的危機。 如今一人孤苦伶仃飄零在外,想起身陷囹圄的父母兄長,錢瑰真想立時便隨著他們一起,去錢家榮辱共存。再想到父親拼命將她送出,卻不是為著要她再回去自投羅網(wǎng),錢瑰便狠狠咬了咬牙,將這滿腔愁緒拋開。 守在她身邊的除卻碧梧與青衣兩個丫頭,還有那一只喚做踏雪的波斯犬。一路從西霞相隨,如今正安安靜靜地撫在錢瑰膝上,拿冰涼的鼻頭拱著錢瑰的手,又安靜地舔著她的手掌心,似是安慰主人落籍的心情。 錢瑰撫摸著踏雪,往炕桌上淡淡描了一眼。 年夜飯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