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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是時候與兄長攤牌。 她親自下廚置辦了幾味酒菜,又蒸了羅訥言最愛吃的排骨包子,再燙了一壺上好的燒酒,便坐在東暖閣里等著兄長回房。 羅訥言診完了最后一名患者,又認真核過小童抓好的草藥,這才洗了把手來到后院,換了身衣裳來尋meimei吃飯。 瞧著炕桌上的小菜都是自己的最愛,還有一陣陣排骨包子的香氣,羅訥言喜笑顏開,顧不得面前那杯酒,先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 剁成一寸見方的排骨拿五香面與醬油漬過,裹在精rou餡中,咬一口就是滿滿的汁水。濃厚的rou汁浸入面皮中,雪白松軟的包子皮也沾染了排骨的香氣,羅訥言狼吞虎咽吃完了一個,立時便是唇齒留香。 瞧著兄長這般急不可耐,羅蒹葭輕輕微笑。她絞了帕子遞給兄長,就著羅訥言擦手的功夫,將自己與兄長面前的杯子都滿上一杯燒酒。 羅蒹葭微微舉杯,與羅訥言淺淺一碰,頰上梨窩盈盈蕩起:“蒹葭敬兄長一杯,自打父母仙去,感謝兄長又給了蒹葭一個溫暖的家?!?/br> meimei的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羅訥言將手邊的杯子放下,胳膊肘支在炕桌上,疑惑地問道:“meimei今日有些不對勁,莫非有什么心事?” 羅蒹葭嘴唇一抿,先干了杯中酒,向羅訥言誠摯說道:“meimei的確有些想法,兄長先聽蒹葭說完,莫要急著否定?!?/br> 就著幾味可口的小菜,羅蒹葭且斟且飲,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瞧著羅訥言目瞪口呆,急急想要開口,羅蒹葭素手輕擺,含笑道:“哥哥不必苦勸,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既說與哥哥知曉,便是已然經(jīng)過深思熟慮?!?/br> 羅蒹葭已是雙十年華,雖是朝廷封的縣主,身上卻頂著寡婦的身份。羅訥言有心替meimei尋一門好親,又沒有十分稱心之選,此事便一直擱淺。 此時聞得meimei余生并無嫁人之心,羅訥言苦勸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終身總要有所依靠。哥哥雖好,卻陪不了你一輩子,你還須為將來打算?!?/br> 羅蒹葭輕輕搖頭:“人生在世,圖得便是個心安。天下間多少夫妻同床異夢,又有多少夫妻勞燕分飛。我如今有一份朝廷俸祿,衣食已然無憂,只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多積一點福德來報答老天開眼,令咱們兄妹團圓?!?/br> 不堪回首的過去,兄妹二人都選擇了刻意回避,誰都沒有提起。羅訥言見meimei心意已絕,也唯有嘆息著允她依著自己的想法去做。 羅蒹葭心愿達成,再替兄長斟滿了一杯,回過頭來認真勸著羅訥言:“兄長這些年先是為著父母守孝、再是為著尋我,以至于婚事蹉跎。如今咱們已然在京城安身,再無遠慮近憂,兄長也該好生尋門親事,羅家傳宗接代的重任還在哥哥肩上。” 羅訥言憨憨而笑,不自覺地抓了抓頭發(fā),微黑的臉上竟然一紅。 他將面前酒杯一推,待要退步抽身,卻又舍不得桌上熱騰騰的包子。隨手抓起一只,借口外頭藥鋪里還有些事情,羅訥言打起簾子便腳底抹油。 第七百一十二章 醫(yī)館 羅蒹葭得了兄長的認可,更加認真地抓緊籌備。 日暮時分,她收拾了自己的一部分書籍用品,命人先送去北大橋邊的兩進宅子里安置,正整理著自己盛在匣子里的香方,卻有宮里泒人來遞帖子。 自打挽救了孟淑妃母子兩條命、又洗脫了徐賢妃投毒的罪名,羅蒹葭如今已然是紫霞宮與長春宮的坐上賓。倘有三五日不進宮,徐、孟二妃的帖子一定會送到藥鋪,邀她入宮小聚。 這次是紫霞宮內(nèi)一片菡萏飄香,徐賢妃想著多日不見,命人熏了上好的蓮蕊茶,請羅蒹葭明日務必入宮小聚。 羅蒹葭拿荷包賞了前來傳話的宮人,約下第二日一定準時入宮。 天明時羅蒹葭換了身天青長裾的宮裙,腰間結了碧綠的絲絳,清素若湖邊一枝亭亭新荷,徑直去了紫霞宮。 因與徐賢妃情誼漸厚,更兼自己去向已明,對坐閑聊間,羅蒹葭便與徐、孟二妃說起此事,請她們?nèi)蘸笕プ约旱闹葡惴簧宰?/br> 徐賢妃玲瓏剔透,早曉得羅蒹葭那寡居的身份有些破綻,只是從不點破。更兼皇太后當日愿意全了羅蒹葭的體面,賜下亭主之尊,叫她在姑蘇皇城立得更穩(wěn),眾人更是揭過這一頁從來不提。 此前蘇光復因派人暗殺羅氏兄妹不成,懷疑羅蒹葭是崇明帝故意布在羅氏藥鋪的暗子,還曾遠赴金陵探查過她的來歷。 千禧教的人與潛龍衛(wèi)在金陵狹路相逢,沒討到一絲便宜,卻又使蘇光復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無誤,公然詆毀過羅蒹葭的身份。 雖然皇太后、楚皇后等人都是一笑了之,不將千禧教這些謠言放在心上,徐、孟二妃卻從中嗅出過別樣的玄機。 更何況自打羅蒹葭認了親,與慕容薇、夏蘭馨、溫婉等人來往十分密切,還被羅嬤嬤收為義女,絕非尋常的民間女子可比。這二位更曉得這羅蒹葭即便是真人,也絕非小戲臺上戲文里唱得那出那么簡單。 有才之士行事果然不拘一格,羅蒹葭雖是女子,卻也標新立異。 見羅蒹葭其意甚堅,徐賢妃曉得她外柔內(nèi)剛,此事已然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先頭聽得黯然,后頭卻又想到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的機緣,羅蒹葭愿意如此打算,不曉得因此救下多少條人命,未嘗不是功德一件。 徐賢妃收收了唏噓之語,只留了滿面贊嘆,一句勸阻的話都未說,只請她與孟淑妃稍坐。 片刻之后,徐賢妃自里間轉(zhuǎn)出,手里捧著只小巧的填漆描金匣,打開給羅蒹葭看。黃澄澄的十只金元寶,整整齊齊碼在紅色的漳絨上頭。 徐賢妃將匣子遞到羅蒹葭手上,鄭重說道:“蒹葭,你想了常人不敢想的事情,更不曉得因這一出會挽救多少婦人的性命。日后這課堂開起,我也要去聽一聽,這個便先做為束奉?!?/br> 十只金元寶熠熠生輝,自然價值不菲,羅蒹葭本是堅辭不受,奈何徐賢妃心意堅定:“meimei當日為我洗脫清白,保全的是我與阿萱兩個人的性命。若阿萱有個三長丙兩短,我做母親的又豈能獨活。說起來還是你對我們母子有大恩,區(qū)區(qū)身外之物,又如何能表達我一片謝意?!?/br> 孟淑妃亦含笑勸道:“徐jiejie的話很有幾分道理,這樣的好事,我自然也要分一杯羹,也替自己與五皇子積些福德。” 招手換了身旁的宮婢,孟淑妃吩咐她去將自己炕桌抽屜里的荷包取來。 一只彩繡富貴滿堂的金色緙絲荷包,里頭裝著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