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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燭花,帳子里倏地一亮,美人若嬌花照水,復(fù)又漸漸歸于平靜。 三更的夜鼓遠(yuǎn)遠(yuǎn)響起,酣睡的慕容薇在顧晨簫臂彎里悄然張開了眼睛。 瞧著枕邊人安靜地闔著雙目,那纖長的睫毛輕輕在眼窩處投下一波剪影,越發(fā)讓人憐愛,慕容薇輕柔地伸出手去,想撫摸一下顧晨簫漂亮的睫毛,怕驚了他的好眠,卻悄然折回手來。 顧晨簫本是淺眠,懷里慕容薇微微一動,他已然醒了過來。聞得那一抹熟悉的甜香,瑩白的素手伸到自己面前卻又輕輕縮回,更顯得意猶未盡。 本是期待著她的柔荑撫到自己臉上,品嘗那一刻的溫柔。顧晨簫已然有些心癢,哪里容得她再打退堂鼓。他輕輕一個翻身,溫柔的唇便含住了淡紫色小衣上一朵繽紛的蓮花,引得慕容薇一陣戰(zhàn)栗。 似花朵曾經(jīng)含苞,只為今日嬌艷怒放。慕容薇覺得自己好似是上林苑中那枝凝露的玫瑰,被春風(fēng)簌簌一吹,千瓣萬瓣層層綻放,迎來最動人的花期。 疼痛似乎是有過,卻在顧晨簫溫柔地臂彎深處,被那一波又一波完美的契合所包圍,很快便被她拋到了腦后。慕容薇覺得自己好似一葉扁舟,在春日遲遲的海面上游來蕩去;又似是繁星一朵,嵌在夜的廣袤上,被無邊的幸福感淹沒。 歌管樓臺聲細(xì)細(xì),秋千院落夜沉沉。香爐里一抹蘭草芬芳尚未燃盡,慕容薇早已香汗淋漓。她慵懶地勾住顧晨簫的脖頸,雙腮嬌媚胭紅,由得他將自己抱入浴桶,然后便是又沉沉睡去。 顧晨簫卻是再睡不著,他發(fā)出一聲溫柔的嘆息,瞧著慕容薇的長發(fā)在枕席間散開,有著那樣驚心動魄的美麗。今夕何夕,良辰美景相對,顧晨簫覺得自己似是倦鳥歸巢,又似是船泊港灣。擁了佳人在懷,他心間的安定與歸宿感何其強烈。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 自打澄園初遇,便是兩人這一世的開始。結(jié)下同心鎖,系福古榕樹,便是前世今生、世世生生彼此的唯一。 慕容薇顯然累極,她的呼吸清淺又綿長,柔順地倚在顧晨簫懷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聽得沙漏細(xì)細(xì)流逝,天邊漸漸泛起曙光,顧晨簫生怕自己鬧得她不得好眠,悄然起身下榻。 慕容薇再醒來時,身邊已不見了顧晨簫的身影。她懶懶探起有些酸麻的身子,就著掀起的珠紅色芙蓉簟云窗紗往外瞧去。 外頭的庭院里有人劍氣如虹,在一株怒放的潔白山茶旁邊,挽起一個一個的劍花,似蛟龍入海,又似鯤鵬展翅。劍鋒過處,重重山茶花瓣簌簌舞動,逶迤了一地的秋風(fēng)。 慕容薇津津有味地瞧了片刻,這才輕輕擊掌喚人。 羅嬤嬤領(lǐng)著瓔珞等人魚貫而入,飛快地瞥了一眼慕容薇,瞧得她意態(tài)嬌慵,雖然身子懶怠,氣色卻極好,知是昨夜兩人魚水交融恩愛非常,滿心都是歡喜。 紅豆與香雪捧著銅盆與香巾為慕容薇凈面,瓔珞侍候著慕容薇換了身大紅遍地金繁繡千瓣牡丹的百褶繡緞長裙,又在她發(fā)上簪了枝翡翠牡丹鳳紋長釵,上頭的玉流蘇輕輕擺動,在慕容薇額間舞動如水。 挑起一點嫣紅的胭脂膏,慕容薇輕輕拍散在掌心間,勻凈地暈染在兩頰,果然人比嬌花更艷,顯得笑靨淺淡。 方待執(zhí)起妝臺上的螺子黛描畫雙眉,卻見鏡中一人姿影絕世,就那樣暖暖而立,映出一身溫潤雋美的輪廓,正是方才回房的顧晨簫。 他接了慕容薇手中的螺子黛,溫柔地?fù)嵯律韥?,專注地替她描畫那一彎籠煙柳眉。好似丹青圣手在勾勒自己最重要的作品,顧晨簫神態(tài)那樣認(rèn)真,手底下那樣仔細(xì),一絲不茍地將慕容薇雙眉描畫出好看的弧度,才心滿意足收手。 瓔珞等人早已無聲無息地退下,羅嬤嬤領(lǐng)著眾人擺飯,將早膳開在花氣馥郁的東暖閣內(nèi),這才隔著簾子催請:“王爺與王妃請用早膳吧,今日還要入宮謝恩,莫誤了時辰?!?/br> 鐵血男兒化做繞指柔腸,顧晨簫唯愿就這樣與慕容薇相守相望。聽得羅嬤嬤的話有理,才戀戀不舍立起身來,攙住了慕容薇的臂膊,低聲問道:“身子可還吃得消,我已然命人預(yù)備了馬車,重新鋪了幾床厚厚的錦褥?!?/br> 原是體恤自己初歷巫山云雨,慕容薇雙頰酡紅,含羞咬住了朱唇,半晌方輕輕點了點頭,嬌怯怯往外走去。 昨日已然賜下金書寶冊,慕容薇的名字正式入了皇家玉碟,如今她便是名正言順的寧王正妃,需要隨同顧晨簫一道入宮謝恩。 瞅著一身緋衣玉樹臨風(fēng)的愛子,再瞅瞅一襲真紅大衫外罩藍(lán)底金繡鸞鳳霞帔的慕容薇,君皇后恨不能多留兩人在京中幾日。待聽得顧晨簫有意五日后便啟程回臨水三郡,她一雙美目中全是依依不舍之情。 君皇后有些悵然地問道:“便是不能依著你父皇的提議留京,又何致于急在這片刻間便要離去?如今已是九月,何不索性過完了年再走?” 顧晨簫輕輕搖頭,向君皇后道:“一日名不正言不順,兒子便一天不能逾規(guī)。藩王無事不得滯留京中,其他的弟兄們都不留京,兒子更不能落人話柄?!?/br> 君皇后失望無語,康南帝卻報以贊許的微笑。 第七百四十九章 黃泉 記得慕容薇數(shù)次提及汩羅福地中的金桂與碧荷,臨行的前兩日,顧晨簫特意與她把臂同游,叫她仔細(xì)瞧一瞧園中的好景致。 兩人并肩而行,穿越長長的蕪廊,走到后園里那株樹冠如傘的金桂樹下。 樹底下已經(jīng)鋪了厚厚的織金氈毯,擺著兩個墨綠織金團(tuán)藥的大迎枕,支著一張櫻桃木的牙桌,上頭擱著齊齊整整的杯盤果碟。 樹的四周,依然是金燦燦的丹桂落了滿地,再化做厚厚的花泥。 君皇后雖極少入住,汩羅福地中卻有專人打理草木。后來賜在慕容薇名下,君皇后又特意整頓了下人,再加上慕容薇帶來的陪嫁,大多都會留在汩羅福地,如今園中婢子們?nèi)藖砣送g衣帶飄香,也是秀美無限。 慕容薇遣了瓔珞等人遠(yuǎn)遠(yuǎn)侍立,她與顧晨簫一如前世那般,坐在樹下安靜地飲茶。從前多有傷感,如今卻是幸福感彌漫,慕容薇留言地望著園中景致,搜尋塵封了多年的記憶,忍不住眸間輕輕沾了濕意。 顧晨簫自然瞧得見她對汩羅福地深深的情感,瞧她面有追憶,不愿徒增她的傷感,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阿薇,咱們摘些新鮮桂花,請羅嬤嬤午間做道桂花酪吃,可好?” 慕容薇含笑點頭,顧晨簫便將外衣寬去,足間輕輕一點,便躍上了桂花樹的枝頭。他調(diào)皮地沖慕容薇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