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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騰出空來去縣城里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那位趙先生是鎮(zhèn)子里鼎鼎有名的靠白手起家的富商,有人曾經(jīng)看見他和新縣官同坐一輛橋子,兩人似乎有那么點遠故的親戚關(guān)系,也不知是真是假。晉林默默地聽完,心里就有了數(shù)。回去之后他便開始抓緊籌備起來——如今九月將近,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收稻子的時候,要是趕得不巧在那時候開業(yè),那一定會忙個焦頭爛額。沒過幾天,新縣官的令書就蓋上了公章。同時,衙役們在城門口張貼告示,上書因社會風(fēng)氣、地理位置等種種原因,減短西市的開市時間,并對攤販的準入加以限制等;同時在安定街再立一市,名曰東市。這告示就像是一枚信號彈一般,瞬間將平靜的小鎮(zhèn)炸開了鍋。早就得到消息并做好準備的富商們約著喝茶下棋,悠哉悠哉;而小資家庭或是路邊攤販們則抱怨連連,卻又無法,只得四處走動,求爺爺告奶奶地尋找好攤位。相比之下,坐擁老爹遺產(chǎn)的晉林和喬田倒是清閑,兩人平日里種田養(yǎng)雞打打鬧鬧,順帶發(fā)展副業(yè),除了身背巨債之外,日子是越過越順心。“喬田,吃飯了!”晉林擦了擦手,回頭一看沒半點動靜,只好親自去敲他的房門,“喊你好幾遍了?!?/br>喬田正埋著臉在桌上搗騰著什么,一聽到他的聲音,驚喜地朝他招手,“晉林!你過來你過來!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看什么?馬上都要吃飯了?!?/br>嘴上這么說,但晉林還是走了過去。喬田嘿嘿笑了兩聲,從背后摸出了一只雕琢細致的木鳥,那小鳥的身子被一根竹絲搓成的繩系著,繩子掛在一根不長不短的棍子上。他將小鳥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牽著棍子溜,那小鳥便慢慢地撲棱了兩下翅膀,木輪子做成的兩只腳滾過泥土地,同時觸到機關(guān),小木鳥便發(fā)出了咯噠咯噠的聲音,活像是真鳥在啼叫一般,又有趣又可愛。可惜晉林是個很沒有童心和情趣的人,這種小孩子才會喜歡的玩具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若是放在從前,他連一眼都吝嗇施舍。不過他正對著喬田那張期待被表揚的小臉和笑容,憋了半天,還是違心道,“嗯……挺有意思的。”“好玩吧!”喬田溜著小鳥走了一圈,這才心滿意足地把它收了起來,又唏噓道,“別看這個小小的很簡單的樣子,我可做了小半個月呢。又是畫圖紙又是做零件,還要實驗,報廢了好幾只小鳥呢?!?/br>晉林喜歡聽他嘰嘰喳喳地嘮叨,雖然都是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廢話。不過光是看著他開心的笑臉,自己的嘴角也會忍不住翹了起來。他便順著喬田的話問道,“那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做這個了?”“唔,這個是做給楊和的。”喬田吐了吐舌頭,“他交工又快又好,為人也很善良熱情,每次來都給我?guī)Я瞬簧傩⊥婢?。所以我想著把圖紙和這個小鳥一起送給他當做謝禮?!?/br>“……”晉林的笑意瞬間凝固,然后漸漸地淡了下去,“知道了,趕緊來吃飯吧?!?/br>“哦?!?/br>喬田看他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不高興了,也不敢問,乖乖地應(yīng)了一聲。·奶奶覺得,今天的飯,吃得格外的奇怪,也格外的郁悶。她那個年紀輕輕就很有擔當?shù)膶O子今天冷著個臉,吃飯時一言不發(fā);平日里像麻雀一樣的小孫子變成了一只鴕鳥,捧著碗一口只吃三粒米,吃得那是一個小心翼翼。奶奶往晉林身上看了看,又轉(zhuǎn)到喬田那兒去,用眼神默默地詢問:你又惹什么禍了?我哪里有闖禍嘛,我最近明明很乖呀,是晉林自己莫名其妙地就生起氣來了。喬田一臉委屈,剛要搖頭,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三道哐哐哐的拍門聲,聲音震天響。晉林還生著氣呢,聽見動靜頭都沒有抬一下,喬田只得放下了碗筷,趕緊跑過去開門。紅棕木門一打開,門外的風(fēng)景立刻被堵了個嚴嚴實實——喬田定睛一看,嚯,原來是胖若果凍的姨表姑。“哎喲,我的好侄兒,許久不見,表姑想你了,這才來看看你?!?/br>陳芳今日盛裝打扮,凡是能掛上首飾的地方具戴得滿滿當當,全身珠光寶氣,叫人不敢直視。她呵呵地笑了兩聲,把自己圓滾的身體擠進了大門里,一搖一擺地進來了,嘴上還熱情地和奶奶寒暄,“哎喲姨媽,我看著您今天氣色挺好,想必最近身體也好吧?”“好,好得很。”奶奶一看見這個女人就頭疼,也不想和她扯嘴皮子,直接問道,“你今日來是有什么急事么?”“姨媽這話說的,像是我沒事就不能來看您一樣,真是太見外了?!?/br>陳芳嗔怪了一句,又嬌笑道,“不過這事兒嘛,的確是有這么一件,也不是什么要緊事。我前幾日去鎮(zhèn)子上瞎逛,看見咱們那店鋪還空著……林子,你若是現(xiàn)在不用,不然先把那店借給我吧,我現(xiàn)在手頭上有些余錢,正想著和人一起做生意呢?!?/br>她知道喬田和那老太太都不成氣候,唯有這個晉林是喬家的主心骨,有幾分不成氣候的小聰明。半個月前,自己還馬失前蹄,被這臭小子唬了一回。上次她把那個破爛首飾買回去后,一個不留神,叫身邊的小姐妹們知道了,大家都笑她是呆頭鵝,平白被人坑了,氣得陳芳小半個月沒怎么出門。這幾日去散心的時候才知道了東市的消息,曾經(jīng)被她嫌棄地用來做倉庫的那間店鋪,和它差不離位置的店鋪,租金如今已經(jīng)漲到了一個天價,這消息嚇得她眼睛都沒敢閉一下、連忙趕了過來。“表姑這話說的?!?/br>晉林吃完了飯,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碗筷,“您這頭上戴的脖子上掛的具是真金白銀,隨便拿出去當了就能買間店鋪,我們那點小門面,實在是入不了您的眼啊。”“……”陳芳戴著這些貴重首飾,本是想做給她的小姐妹們看,好讓自己不再被輕視,不曾想到一時疏忽、過來的時候沒摘下來,被晉林借機嘲諷了一波。“侄兒,你不知道,這是你表姑父當年送我的聘禮,意義非凡,怎能隨意地當了呢。”她不自然道,“不然這樣,念在你我親戚一場的份上,我出十五兩銀子,你把這店賣給我吧。這可比市價高了不少呢,你也不算吃虧。”晉林哪是能被她糊弄的小年輕?十五兩銀子,聽起來是不少了,可那是之前的行情,這個姨表姑一看店鋪升值了就過來討要,嘴臉也太過難看了。他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xùn)陳芳一番,省得她有事沒事就上門sao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