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collection(09)心魔
鎮(zhèn)守府最近安靜的有點可怕。 平時最沒正形又最能作死的司令官竟然閉關了。 據(jù)艦娘中普遍流傳的說法,天海出院之后在辦公室里抓住了偷著喝酒的波拉 ,那時候她喝得太多正一絲不掛的撒酒瘋。 慘遭禁欲兩個星期的天海自然沒放過這個機會,順水推舟就準備做點什么。 結果正跟波拉玩法式濕吻的時候,對方的神經系統(tǒng)和消化系統(tǒng)出了點問題。 用通俗的說法就是吐了。 結果是波拉被從辦公室踹了出去,天海在臥室里蹲了整整三天。 說是這么說,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辦公室是被波拉吐得很亂,但天海剛回來扎拉就把地板清理的光潔如初。 天海閉門不出也是真的,但不是因為那種在他聽來都反胃的理由。 一切的開始是十年前的那個夏天。 天海一早就出了門,他要去跟朋友打球。 至于最近新聞報道的那些詭異海難,他根本就不關心。 這對他最大的影響最多也就是在朋友面前認慫,告訴他們自己再也不敢揚言 去夏威夷學習射擊駕駛等等亂七八糟的技術了。 結果他很快就為自己的輕慢付出了代價。 等他發(fā)現(xiàn)海岸線上開始sao亂的時候,自己家已經被炸了個底朝天。 海上出現(xiàn)的那些不明所以的怪物正一刻不停的攻擊著城市。 他想要去確認一下父母和meimei的安危,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法跟人潮反方向 而動。 最后他被擠到了臨時安置災民的體育場里。 城市很快就實施了軍管,也調派了正規(guī)軍去跟怪物作戰(zhàn),結果活著回來的似 乎沒幾個人。 也有人私下組織了搜救隊趁著怪物撤退跑到海邊挖人,然后就被再次出現(xiàn)的 怪物殺得一個不剩。 再然后就沒人敢去救人了。 ……「我們該學的是怎么上陣殺敵!背這些該死的海軍歷史干什么!難道他 們想讓我們用書本砸死深海棲艦么!」 海軍學校宿舍里,天海憤憤的往床上一躺,順便把歷史課本扔到了墻角。 「所以說我討厭這種教條主義?!?/br> 墻上靠著另外一個少年,「就算是培養(yǎng)海軍軍官的學校,講歷史也應該多分 析戰(zhàn)術,總是說那些一百年前的破軍艦的戰(zhàn)績干什么?!?/br> 「好了,天海,賢治?!?/br> 坐在書桌邊的白木抬起頭,「我覺得他們不會平白無故講這些,一定有些道 理?!?/br> 「嗯,對,哪天他們讓你吃屎也不是平白無故的,一定有道理。那個姓田中 的校長怎么說的來著,重要的是你要享受這個過程,切?!?/br> 天海抓起床頭的水喝了一口。 「別亂說話,小心被人打小報告啊你?!?/br> 三個男人被這個女聲稍微驚了一下。 麗奈站在門口,一手撐著門框。 「我知道你不會這么干就行了?!?/br> 天海道,「不過你不是畢業(yè)一年了么……怎么跑這兒來了?!?/br> 「好了,不該問的別問?!?/br> 麗奈道,「下個月能畢業(yè)去接觸那些秘密武器,你們就忍忍吧?!埂复?/br> 雪,叢云,漣,電,五月雨……開雞毛玩笑!這不是女孩子嗎!這就是你們的秘 密武器?!」 看著手頭的艦娘名冊,天海感到一陣頭疼。 「說的沒錯,選完人之后你們就一起上飛機,該去鎮(zhèn)守府了。」 麗奈道。 等天海從回憶中緩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臉上有點濕。 「真是的……按照這種情況,不是應該黑化了回來報復人類么……爸,媽, 老妹……就算成了敵人,好歹也回來找我啊……可是我……」 天海說不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作為深海核心的古神,應該是把人類逼成現(xiàn)在這樣的罪魁禍首,也是自己的 仇人。 然而等自己真正見到它時,不要說恨,甚至連憤怒的感情都沒有。 就算看著那家伙死在水無痕劍下,也完全沒體會到復仇的快感。 他覺得這樣不對,一定是自己對親人的感情麻木了。 環(huán)顧辦公室,天海突然一陣反胃。 換上一身皮衣,抓起摩托車鑰匙,天海就出了門。 據(jù)說晚上的酒吧是個浪費生命的地方。 尤其是這個近似于末世的時代,這里醉生夢死之人尤其的多。 天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這里。 大概是有些東西還是不想讓姑娘們看到。 要了一瓶威士忌,天海坐在吧臺上自斟自飲。 驀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勐一回頭,看見的卻是一個高挑的女人。 那身辣妹范的衣服差點讓天海沒認出是誰。 「陸奧?你怎么在這兒?」 「啊啦……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么?」 陸奧的臉色有點紅。 「別裝了,一看就知道你來的比我早,看你喝的?!?/br> 天海抿了口酒。 「嗯,明明鎮(zhèn)守府也有酒吧,卻非要來這里……提督您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br> 「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我只是想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喝酒而已。」 「jiejie我也只是趁著假期出來而已……你不會忘了我還有多少假期吧?」 「我可沒對你有意見。」 天海道,「只不過跑這兒來釣男人,也真有你的。」 「這好像不是禁止事項?!?/br> 陸奧道。 「沒錯。」 天海道,「不過如果你想釣我,抱歉,我得走了,有人認識我的話我會很不 自在。」 「怎么可能,這時候的你可是最沒情調的差勁男人了。」 「你說得對,所以我走了,你慢慢玩吧?!?/br> 天海道,「不過順帶問一句……對人類社會感想怎么樣?」 「你要猜猜嗎?」 陸奧的手指在天海大腿上輕輕劃著。 「靠,要不要這么取巧。」 天海又喝了口酒,「我走了……用你自己那點積蓄還是掛我賬上隨你便?!?/br> ——如果meimei能活到現(xiàn)在,大概和金剛鈴谷她們差不多年紀。 該考慮的是作業(yè)和考試,還有怎么穿衣打扮。 也許學校里會有男生偷著遞情書,再然后就是自己這個哥哥該出場的時候。 有個當軍官的哥哥,大概同學也會很羨慕她。 鎮(zhèn)守府里這么多艦娘,一定也有人會跟她很合得來。 當然了,大前提都得是她還沒死。 在回去的路上,天海沒戴頭盔。 海風切割著他的臉,讓他一陣陣的疼。 不知什么時候,后面跟上了一輛警車。 「前面那沒戴頭盔的摩托!停車!」 「你他媽別來管我!」 天海從摩托上翻身下來,摸出軍官證,在擋風玻璃上狠狠一拍。 還沒等警察反應過來,天海騎上車一熘煙跑了。 等回到辦公室,他發(fā)現(xiàn)里面還是有別人。 俾斯麥坐在吧臺邊,面前擺著一大杯啤酒。 天海二話不說,自己也去接了一杯。 「你沒睡覺?」 「有了那種經歷,還怎么睡得著?」 俾斯麥仰起脖子,一灌就是半杯。 「被水無痕嚇的?。俊?/br> 「那種可怕的男人……真是慶幸他不是敵人?!?/br> 俾斯麥道。 「也是。當初中樞棲姬也不能說是那種壓倒性的強大……五個人打他一個完 全沒法還手,深海的核心在他面前都不堪一擊,能見著他灑家這輩子也是值了?!?/br> 「挺不錯的?!?/br> 俾斯麥把剩下半杯也倒進了肚子,「起碼這次是真的拯救世界了不是么…… 再來一杯?!?/br> 「你也文雅點啊……算了,喝啤酒就是要勐?!?/br> 天海走到酒桶前,「等等……什么叫真的拯救世界???」 「嗯?我們以前不只是在保護人類而已么?」 俾斯麥順手將天海推過來的酒杯接住。 「我竟然無法反駁?!?/br> 天海剝了兩顆花生扔進嘴里。 如果真的說起來,深海棲艦對地球完全無害。 雖然天海很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上輩子為了人類而戰(zhàn)……這輩子也是。真是的,好累?!?/br> 「是啊,人類這個cao蛋的種族……我大概明白了。只是我之前沒去想?,F(xiàn)在 不面對都不行了?!?/br> 「你指什么?」 「你知道我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明明全家都死在深海的入侵里,但是對那些 家伙也沒什么特別的恨意,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們只是你們的另一面……然 而深海的核心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還是這樣。水無痕殺了他,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因為我自始至終都相信深海棲艦是人類自作自受啊?!?/br> 「你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你說得對。」 天海道,「深海棲艦是人類自作自受……爸,媽,meimei……他們不應該背負 這些。戰(zhàn)爭都過去一百年了,該死的是法西斯,不是他們……然而他們死了。我 不想承認他們負擔了民粹和軍國主義該負擔的代價……就這樣?!?/br> 天海舉起杯子,一口氣把所有啤酒倒進了胃里。 即使他的頭有些疼。 接著他勐地站了起來。 「你怎么了?」 俾斯麥問道。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br> 「你去吧。我今天……有點不想回宿舍。歐根她什么都不知道?!?/br> 「知道了。洗干凈在床上等我?!?/br> 天海站起來出了辦公室。 天海不知道深海棲艦會不會睡覺。 總而言之他什么都沒考慮就直接開了門。 戰(zhàn)艦棲姬還是坐著。 「院長我可不想再跟你演啞劇了?!?/br> 天海把威士忌瓶子放在桌子上,「喝么?」 得到的反應跟以前一樣。 「挺好的,沒人跟我搶酒了?!?/br> 天海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不是在審你……只是想聊聊天。 「戰(zhàn)艦棲姬瞟了他一眼?!改悴粫橐馕也恢v禮貌……反正你們那邊也沒什 么禮貌可言。」 天海坐在椅子上,「因為你上輩子為人類的愚蠢而死……你想把他們葬送了 么。」 戰(zhàn)艦棲姬盯著天海。 「人類對于你們是愚蠢的種族……罷了。我并不想從你這兒求證什么,只是 想喝酒而已?!?/br> 戰(zhàn)艦棲姬沒說話。 「我早就不在乎你們的看法了……艦娘殺你們,你們變成艦娘,艦娘被擊沉 惡墮之后……哈哈哈?!?/br> 「你這個人類有些特別。」 戰(zhàn)艦棲姬突然開了口。 她的聲音在不歇斯底里的時候非常好聽。 「管他呢?!?/br> 天海道,「這是你自己的意志,還是別的什么?你們的核心已經死了……你 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你有沒有自由意志?……罷了?!?/br> 等天海回到辦公室,俾斯麥正坐在床上。 她只穿著內衣。 靠近輕輕嗅了一下,她的頭發(fā)上有股蘭花的香味。 「洗發(fā)水不錯。」 天海道。 「你明明知道?!?/br> 「對,我知道?!?/br> 天海順手拽下了俾斯麥的胸罩。 「別再想什么水無痕了……先舒服完了再說吧。」 俾斯麥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天海為什么貼她這么緊。 相對的,她也緊緊抱住了天海。 這并不是單純的rou體反射。 對于自己身上的男人,空母水鬼感到相當安心。 之前的噩夢一概沒有,有的只是她們兩個人。 他從來沒變過。 自己還是翔鶴的時候,他就是這種人。 兩個人瘋狂的擁吻著。 那個人一刻不停,自己的下半身也不怎么聽使喚。 雖然舒服的要失神,但是空母水鬼也沒什么想法。 起碼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樣索求無度。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翔鶴……即便是到了這里,我也沒法保證你的安全。」 空母水鬼靠在男人身邊,不著片縷。 男人的表情似乎有點傷感。 「沒關系,我只要跟提督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總以為深海棲艦是那么強大的怪物……現(xiàn)在看來也只是……是我太傻… …」 「雖然我認為也不是……如果那是他們的成果,我們早就死了。」 男人苦笑了一聲。 幾日前他派出了聯(lián)合艦隊,十二只高級棲艦打不過那個從天而降的白發(fā)人。 最后只有一只驅逐古鬼活著回來。 即便是活著,她整個胸骨也都不見了,心臟完全暴露在外。 被治好之后,她也再不愿跟其他棲艦說話了。 「沒關系,我明白……但這是為什么?」 空母水鬼問道。 「我不明白……一個是那個紅色巨人……還有之后那個……如果是人類的成 果,為什么不來攻擊?如果不是……那為什么……天海,你們到底搞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