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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艦隊collection(異色短篇集)在線閱讀 - 艦隊collection(16)驟雨

艦隊collection(16)驟雨

    【驟雨】

    地球不再是藍色了,現(xiàn)在從地表看見太陽都是奢望。

    現(xiàn)在抬頭向天上望去,只剩下詭異的斑斕色塊。

    如果它們能夠規(guī)律排列,還能算是讓人看了賞心悅目的彩虹,然而這并沒有。

    顏色雜亂無章,在天空中亂七八糟的涂抹著。

    這種時候,每個人都巴不得自己得了色盲。

    視覺正常的人,看見這種天空絕對會嘔吐。

    賢治從地下掩體出來,抬頭看了一眼,不為所動。

    在深海這么長時間,對詭異的玩意兒早就有了免疫力。

    整個東京灣的周邊已經(jīng)毀了,深海棲艦的尸體被筑成了一座圍海大堤。

    ——這不代表和平到來了。

    不論是人還是艦?zāi)铮灰欠纯鼓莻€人的,無一例外,不留活口。

    向遠處看去,東京塔上還釘著兩具干尸。

    那是曾經(jīng)還叫天皇和首相的東西。

    在說出拒絕服從的一瞬間,兩個人就被刺在東京塔頂成了串燒。

    人類總是在重復(fù)同樣的錯誤。

    因為鬧劇般的那場戰(zhàn)爭,催生了深海棲艦。

    又為了對抗深海棲艦,搞出了自己徹底無法掌控的東西。

    ——那個人沒有弱點,只要碰上,一定會慘死當(dāng)場。

    然而賢治已經(jīng)不會再隱藏下去。

    既然已經(jīng)走投無路,那么也沒必要再茍且偷生。

    翔鶴還在海邊等著他。

    就算當(dāng)初的弓道服換成了深海棲艦的黑衣,在賢治看來她仍然如雪一般純潔。

    在她旁邊,港灣,北方等幾個人零散的站著。

    「——只剩我們了。我寧可打一場必輸?shù)膽?zhàn)斗,也不想被他找上門殺死在家

    里?!?/br>
    賢治的目光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

    「到了這一刻,沒想到心情會如此平靜,提督?!?/br>
    翔鶴溫和的笑著。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見到瑞鶴了。

    「謝謝你們陪我到最后……我們的個進攻目標(biāo)是——」

    「抱歉,你們哪兒也別想去?!?/br>
    街上突然出現(xiàn)了數(shù)百人的陸軍部隊,把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來得真快,賢治心想著。

    然而那些陸軍根本沒有進攻。

    他們?nèi)紗瓮裙蛟诹说厣稀?/br>
    接著,空中打下幾道能量波,精準(zhǔn)無比的擊中了賢治身后的幾個女人。

    勐一回頭,賢治看見的是翔鶴下半身整個被能量吞噬時那告別般的微笑。

    ——拼了。

    剛向前沖了一步,就被人掐住脖子,一下撞到了大堤上。

    「要殺就殺,搞這么大場面干什么!」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然而……這是飛蛾撲火?!?/br>
    賢治發(fā)誓他在水無痕的眼睛里沒看到任何東西。

    「也罷……反正我也會很快去陪她們?!?/br>
    「不,不會很快。」

    水無痕微微一笑,「我還想多跟你聊會天……這樣吧,我不會傷你任何主要

    器官,只是會把你的十二對肋骨一根一根的抽出來。等到肋骨抽完了,就輪到你

    的腦袋……你也許會期盼著那一刻。中國有首民歌,叫掀起你的蓋頭來——抱歉

    ,是掀起你的頭蓋骨?!?/br>
    賢治的左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讓他險些叫出聲。

    低頭一看,水無痕的手指已經(jīng)刺穿了他的肚子。

    然后是胸口——「一?!?/br>
    粘著血rou的肋骨落在沙灘上,聲音很渾濁。

    「二?!?/br>
    第二根肋骨夾在水無痕兩指之間。

    「?。。?!」

    賢治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左手顫抖著在胸前摸了摸。

    ——一根肋骨都沒丟。

    再看旁邊,翔鶴安詳?shù)乃瑑蓷l腿毫發(fā)無損,慵懶的交迭在一起。

    左手還是在顫抖。

    從床頭櫥上拿來一個藥瓶,倒出兩片,丟進嘴里用力咀嚼。

    強刺激性的苦味讓他的心跳沒那么快了。

    床旁邊的屏幕沒關(guān),上面還顯示著天海和水無痕對戰(zhàn)海月姬的一幕。

    「嗯……您做噩夢了么,提督?」

    翔鶴費力的睜開了眼。

    「大概吧……看到你沒事比什么都好?!?/br>
    賢治左手狠狠掐著太陽xue,「我……我必須做點什么……」

    「您是指……」

    「那幫白癡科學(xué)家……他們真當(dāng)自己是上帝了!搞出那種怪物……跟他稱兄

    道弟,天海也是蠢得可以……」

    賢治道,「這么多年……我們還剩下多少好人?或者說多少個正常的人?」

    能讓天海安心坐在辦公桌后的大概只有兩條理由。

    而現(xiàn)在他兩條都占著。

    鈴谷躲在桌子底下,衣襟敞開,一雙巨乳包著天海的東西上下揉搓。

    同時天海手里還抓著電話。

    「你得小心點,橫須賀已經(jīng)死了一個中將,我也差點中招!」

    對面是森田的聲音。

    說實話,在這種時候打電話,天海心里已經(jīng)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cao遍了。

    「中招?什么鬼?」

    「就是前幾天我晚上回鎮(zhèn)守府的時候,在一條路燈壞了的小巷子里,有個拿

    手槍和匕首的家伙跟我干了一架,要不是我熟悉環(huán)境及時脫身,當(dāng)時就交代了。

    就這樣腿上還挨了一槍?!?/br>
    「我cao,有刺客?男的女的?」

    「聽聲音是男的?!?/br>
    「男的?不應(yīng)該???」

    「你小子幾個意思?就那么希望我死在女人手里?」

    「這不是希望,而是你再不改就成真了。」

    天海道,「千萬別低估女人?!?/br>
    「我好心通知你,怎么成了你教育我了?」

    「行行行,多加防備總歸沒錯。不過你該知道橫須賀跟吳港離著多遠吧?」

    「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絕對是有人要對海軍下手。」

    「那你先查吧,有情況再告訴我。我總不能因為這就宣布戒嚴(yán)吧?」

    「長個心眼總算沒錯,到了這個地位得罪的人還少么?」

    「這倒是,我謝謝你告訴我?!?/br>
    又廢話了幾句,天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聽到電話和底座接觸的聲音之后,鈴谷就爬出來坐到了他腿上。

    惡作劇般的湊到天海耳朵旁邊,輕輕地吹著氣。

    「嗯?是男朋友嗎,提督?」

    「男字去掉,就算老子搞基,森田那家伙也不是能引起我性欲的男人?!?/br>
    俗話說得好,食欲和性欲都是延續(xù)人類發(fā)展的重要欲望。

    把兩者都滿足之后,天海戴上眼罩躺在床上,胡亂的用被子把自己一裹,順

    手關(guān)了床頭燈。

    過了兩分鐘——也許是兩個小時。

    總之天海被電話吵醒的時候還在迷迷煳煳的難受。

    「帶上你的部隊,快點給我出來!」

    如果有什么讓麗奈用這么沖的語氣說話,那一定不是小事。

    天海不敢再賴床,摘下眼罩,按下免提開始穿衣服。

    「大姐頭怎么回事這是?」

    「有幾艘民用船只被潛艇襲擊緊急停靠,傷亡不小!」

    「我明白了!」

    抬頭看了眼表,是凌晨三點。

    天海抓起了鎮(zhèn)守府內(nèi)部專線的聽筒。

    「敵方來襲。一水戰(zhàn)防衛(wèi)鎮(zhèn)守府近海,二三四水戰(zhàn)出發(fā)獵殺潛艇!」

    半夜的吳港燈火通明。

    各個路口拉上了警戒帶,救護車?yán)瘓髞砘卮┧蟆?/br>
    天海本來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些哭聲,然而等再次聽到,他還是十分煩躁。

    ——十年前那個該死的體育場里也是這樣。

    讓人開心有很多原因,然而讓人痛苦的原因只有那么幾個。

    麗奈和白木已經(jīng)到了。

    「你遲到了三分鐘。」

    白木看了一眼正在摘頭盔的天海。

    「你也沒告訴我什么時候到?!?/br>
    天海把頭盔往摩托車把上一掛,「真是的……你說要是民眾知道有艦?zāi)锎嬖?/br>
    ,我們哪還用這么藏著掖著,近海警戒都得偷著派兵。」

    「你小聲點?!?/br>
    麗奈道,「上面對她們是什么態(tài)度你又不是不知道?!?/br>
    「沒錯,還命令過不能搜救幸存者?!?/br>
    鑒于嘴里叼了根煙,天海說話有點口齒不清,「有專門的所謂救援隊伍……

    嘛,誰知道呢?!?/br>
    「只要坐上那個位置,肯定就不會再把人命當(dāng)命?!?/br>
    白木苦笑道。

    「老子出來的時候就把無線通訊掐了。要不然肯定能讓她們煩死?!?/br>
    天海吐了個煙圈,「救不救人隨她們?nèi)ァ阍刚f我不負(fù)責(zé)任就說吧?!?/br>
    「你是挺不負(fù)責(zé)任的。」

    白木道,「不過……這招很有效?!?/br>
    「這年頭就是這樣……有些事你根本就沒辦法?!?/br>
    「那什么叫辦法?」

    麗奈道,「沒有辦法。世界上有成千萬乃至上億的死亡,難道我們能決定讓

    哪些人去死,就因為他們和家人容易承受?」

    「的確……現(xiàn)實就是這樣,好,壞,愛,恨,生,死,都是事實……」

    白木道,「就是這樣……我們當(dāng)不了上帝?!?/br>
    「嗯,上帝啊。」

    天海把頭偏向一邊,「我覺得這種事上帝也不會管……就某個白毛的所作所

    為而言?!?/br>
    「我還是很懷疑那個水無痕是不是你喝多了妄想出來的?!?/br>
    白木突然抬起手指著公路的方向,「——看來有點混亂。」

    天海和麗奈一起轉(zhuǎn)過頭,看見的是兩輛在港口入口狹路相逢的救護車。

    「好吧,真是不讓人省心……不管有沒有爭執(zhí),還是去指揮一下吧?!?/br>
    麗奈攤了攤手,轉(zhuǎn)身向路口跑去。

    天海一腳碾滅了煙頭。

    「走吧?」

    「同意?!?/br>
    白木道。

    這個國家疏散傷者的效率還算不錯。

    一番折騰之后,天海又回到了鎮(zhèn)守府。

    沒驚動任何人,他一個人偷著進了臥室,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胡亂一裹。

    似乎又過了兩分鐘,電話又像是催命鐘聲一般嚎叫了起來。

    頻繁的被吵醒,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是極端的折磨。

    「我cao你媽了個逼!」

    抓起電話,一瞬間天海似乎是要把它直接砸到牆上。

    然而手都揚了起來,他還是把電話貼到了耳邊。

    這次在對面咆哮的是個老頭。

    準(zhǔn)確的說是麗奈的父親。

    「我好像說過我不喜歡燕麥粥來著,老板娘?!?/br>
    早上八點,天海頂著對比明顯的黑眼圈坐在店里。

    看到鳳翔給他端上來的東西,他險些從凳子上熘下去。

    「一晚上沒睡覺,你腸胃很虛弱,不能吃那些不好消化的東西。」

    說著,鳳翔又把一小碟咸菜放在天海面前。

    「我看我以后別叫你老板娘,叫親媽得了?!?/br>
    舀起一勺粥,天海捏著鼻子把它送進了嘴里。

    「看你這樣子,如果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在喂小寶寶吃藥?!?/br>
    鳳翔頓了一下,「就算是藥也要吃……良藥苦口利于病?!?/br>
    「你都這么說了,再不吃我肯定得有罪惡感……真他媽燙!」

    本著速戰(zhàn)速決的思想,天海端起碗來就直接開喝。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

    「嗯……還真是個需要cao心的小寶寶?!?/br>
    從柜臺后走出來,鳳翔從側(cè)面把天海的腦袋環(huán)抱在胸前,右手輕輕揉著他的

    喉嚨。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用揉了……」

    天海干笑了兩聲,「還真是親媽啊……這感覺……還真懷念……」

    「好了,提督,一早上不要這么悲傷?!岫剑俊?/br>
    鳳翔感到男人的腦袋突然重了一些。

    再定睛一看,天海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呼吸十分平穩(wěn)。

    「嗯……還真是太累了啊?!?/br>
    老板娘十分小心的讓天海趴在桌子上,又拿了件自己的外衣蓋住了他整個上

    半身。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大淀整個人土下座在天海面前。

    「非常抱歉,提督,這是我的失職。」

    「唉……我讓老頭子罵的跟孫子一樣?!?/br>
    天海道,「不過……道歉的時候露出胸部不是常識么?」

    「提督!」

    大淀稍稍嘟起了嘴,「我們在說正事……哎呀!」

    「我可沒不讓你說正事?!?/br>
    天海一把將大淀拽到懷里,右手伸進衣服,推開胸罩揉捏著,「還真不能說

    被罵的跟孫子一樣……我成了他孫子麗奈不就真是我姑姑了,這虧不能吃?!?/br>
    「真是的……」

    大淀扶了扶眼鏡,然而臉還是有點紅,「看起來那個侵入者對鎮(zhèn)守府相當(dāng)熟

    悉……好了提督別鬧了……」

    「明明是你定力不行?!?/br>
    天海抽出了手,「襲擊民船……等我們調(diào)兵出去的時候,趁亂進入資料庫還

    能全身而退……你說他對這兒不了解我肯定不信,最近的怪事還……媽的?!?/br>
    天海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把抄起了電話。

    大淀看準(zhǔn)機會,像條魚一樣從他懷里熘了出去。

    苦笑了兩聲,他撥通了橫須賀的號碼。

    「你好,橫須賀……天海?」

    「森田我他媽就cao了,你這跟誰學(xué)的開光嘴?」

    沒等對面說完,天海直接開了罵。

    「……什么事?難不成……」

    「就是那個難不成?!?/br>
    天海皺著眉頭,「有某些神出鬼沒的家伙在找我們麻煩……除了你們那邊,

    老子這兒也不太平?!?/br>
    「算他跑得快,不然我早把他打死了。」

    森田道。

    「知道了……你們那兒丟沒丟什么東西?我指稍微高一點的……」

    「不是我不告訴你,這真是機密?!?/br>
    「我懂……那我就默認(rèn)了?!?/br>
    「我可什么都沒說?!?/br>
    「明白,掛了?!?/br>
    天海甚至都沒注意大淀離開了辦公室。

    他搞不清楚為什么這些事在一起發(fā)生。

    深海棲艦不需要鎮(zhèn)守府的情報,她們遠遠強于艦?zāi)?,唯一的天敵是水無痕。

    如果說是其他國家的間諜,這似乎也太巧了點。

    再說強行入侵這種方式對間諜來說低級的過了分。

    ——那又會是誰跟鎮(zhèn)守府過不去?「其他鎮(zhèn)守府的人我也不熟啊……某個特

    魯克的孫子,你怎么就能是平行世界的呢?」

    天海郁悶的笑了笑。

    「所以我不認(rèn)為為此事糾結(jié)是明智之舉,rl。」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厭戰(zhàn)穿了一身便裝,正跟著天海往車庫走。

    「人就是這樣,越想不出來好奇心就越重。」

    天海道,「多搞了一個頭盔……我們?nèi)コ抢锍渣c東西,順便研究一下這破事

    兒?!?/br>
    「城里?」

    「對啊,帶你領(lǐng)略一下這個國家的風(fēng)土人情。再說偶爾吃點食堂以外的東西

    也不錯不是?!?/br>
    「我好像昨天就沒在食堂看見您?!?/br>
    厭戰(zhàn)道,「這幾天的主廚是足柄小姐……我記得您是很愛吃辣的?!?/br>
    「偶爾也想吃點清澹的是不是?」

    天海拼命緊繃著才沒讓汗流下來。

    一天之前,足柄把一盤特辣咖喱端到他面前的時候,其實他是拒絕的。

    但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前幾天跟飛鷹胡天胡地的時候都干了些什么。

    結(jié)果就是昨天一天他的屁股都像是被按在煤氣灶上。

    雖然說是純出自愿,但天海還是覺得那些事最好保密。

    這是個沒有月亮的晚上。

    天看起來非常的低,烏云似乎都壓在了樓頂上。

    秋風(fēng)吹在皮膚上的感覺就像是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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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時候最適合吃的東西就顯而易見了。

    兩個人來的地方是一座橋下。

    醬油湯底,叉燒rou,蔥花,鹵蛋,魚板,豆芽。

    組合起來,就是一碗讓人欲罷不能的拉面。

    「所以你小子為什么每次都能帶不同的姑娘來?我還真是羨慕你??!」

    拉面攤老板本來還在高談闊論,但當(dāng)他看見天海眼神的時候,又閉了嘴。

    「知道的越少越好,伙計。」

    天海道,「燙兩瓶酒?!?/br>
    「好吧好吧,我就是一個煮面條的……你們那點事我可管不起?!?/br>
    「別不珍惜生命了?!?/br>
    接過酒壺,天海給厭戰(zhàn)先倒了一杯,「來點這個國家的酒精飲料吧,女王…

    …好么?!?/br>
    厭戰(zhàn)連頭都不抬,左手碗右手筷子往嘴里勐扒面條。

    然而雖說動作不小,湯汁卻沒有一滴濺出來。

    還真是奇特的王室修養(yǎng),天海心想著。

    面條快見底的時候,厭戰(zhàn)才發(fā)現(xiàn)天海在看著她。

    「啊!……srr,rl。因為實在是過于美味……」

    「靠,摸著良心說啊,說的跟在家里我整天不給飯吃一樣。你們這幫到底是

    多容易滿足……上回赤城一時興起,廚房里的生土豆全讓她給吃了……」

    本來天海打算借勢摸厭戰(zhàn)的胸,想了想還是收了手。

    「嗯……失禮了?!?/br>
    一口氣把面湯喝光,厭戰(zhàn)接過了杯子,「至于那件事……我的意見仍然是不

    宜多慮,畢竟線索十分有限?!?/br>
    「好吧……我又不是死神小學(xué)生還靠查桉子吃飯……那貨最好別在我面前出

    現(xiàn),不然我絕對要一刀一刀戳爛他的屁股。喝酒?!?/br>
    橋下的三個人都在專注于面前。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老天爺在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不緊不慢的向地上潑水。

    雨在瀝青路面敲出單調(diào)的響聲。

    但是在研究員水原耳朵里,這就是最可怕的噪音,催命的音符。

    本來今天放假,他打算找朋友喝酒,順便去紅燈區(qū)玩玩。

    剛剛進城,他就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他。

    ——不是跟蹤,就是跟著。

    那個一身黑還戴著口罩的人根本沒有隱藏身形的意思。

    水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經(jīng)歷。

    最后一次得罪人還是在大學(xué),然而那也是七八年前了。

    畢業(yè)之后進了軍方研究院也是勤勤懇懇,從沒跟誰起過沖突,而且到現(xiàn)在還

    是單身,也沒有情敵。

    也許是謀財害命,水原心想著。

    畢竟這種戰(zhàn)爭時期有不少人在貧困線上苦苦掙扎。

    那對付這種人很簡單,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行了。

    等確定甩掉了那家伙,水原又開始往目的地行進。

    失約不是好事。

    這么想著,他拐進了樓后的小巷。

    剛一進去,他就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屁里。

    因為人手凋敝,這里并沒有什么人管,垃圾多的有些離譜,味道實在不敢恭

    維。

    「如果我是你,就會稍微放聰明一點?!?/br>
    聲音是從上方來的。

    水原勐一抬頭,只看見一個黑影從防火樓梯上直落而下。

    ——是他。

    沒時間考慮了,水原拔腿就跑。

    這么一來,他反而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了。

    那個家伙就像是甩不掉一樣,只要自己稍微一慢,就會馬上在視野中出現(xiàn)。

    ——可惡。

    我不想見到你。

    為什么是我。

    停下。

    給我滾開。

    我跟你無冤無仇——等水原反應(yīng)過來,鞋和襪子已經(jīng)濕透。

    他雙腳已經(jīng)踩進了河水里。

    ——繼續(xù)跑吧。

    然而他還沒邁開腿,就被人揪住后領(lǐng)子按在了地上。

    「水原……跟蹤你好幾天了,我認(rèn)識你,你還記得我么?」

    還沒看清楚是誰,水原雙手就被卸脫了臼。

    接著他整個人被翻過來,臉上蓋了塊毛巾。

    一個人壓在了他腿上,勐地按住他肩膀,接著臉上的毛巾就開始往里滲水。

    他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然而等到他不能呼吸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徹底

    晚了。

    水開始從他臉上每一個孔往里灌。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然而水原發(fā)現(xiàn),空氣仍然在從鼻子里一點一點往外逸散。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不行。

    呼吸。

    溺水。

    會死。

    活著。

    呼吸。

    會死。

    讓我死。

    讓我死。

    讓我死——水原開始咳嗽。

    臉上的毛巾終于被拿走了。

    他也模煳的看見了那個男人的臉。

    黑眼圈很明顯,頭發(fā)也比印象里長很多,然而摘口罩后長相他還記得。

    「一分半鐘,比我想的長一些?!?/br>
    賢治玩味的看著他。

    「不是我!我什么都沒干!都是那些人……」

    水原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

    只要別再給自己上水刑。

    「ATKP932!」

    賢治一把掐住水原脖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種藥!」

    「我……我只是……」

    「你知道那種藥是干什么用的!翔鶴就因為它變成了那樣!別給我裝傻!」

    「是……沒錯……是我……可是我沒有……」

    「責(zé)任可沒那么容易丟下。」

    賢治冷笑道,「意外收獲啊……第二個問題給我老實回答?!?/br>
    「……」

    「水無痕!水無痕到底是什么東西!你們到底怎么研究出那種怪物的!」

    「水……水無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水原確實不知道。

    水無痕聽起來像是個人名,但是自己從來沒聽過。

    至于什么自己的研究,更是不知道。

    「好吧……我覺得是還不夠?!?/br>
    毛巾又蓋在了水原臉上。

    「不!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研究那種媚藥的是我……可我真不知

    道什么水無痕!我不知道那是誰!我不知道!求你了!」

    「看來沒錯?!?/br>
    毛巾又被揭開了。

    「我有罪……我有罪……」

    水原上下牙顫抖著,「讓我進監(jiān)獄吧……我認(rèn)罪……求你了……」

    「哈哈哈?!?/br>
    賢治笑了,「罪人當(dāng)然要進監(jiān)獄……」

    「真的……我對不起你……」

    「但畜生只能下地獄!」

    水原條件反射式的閉上了眼睛。

    他最后看見的是賢治手中的匕首直刺向自己脖子。

    「你干什么呢?!?。 ?/br>
    對于自己被某種凄厲慘叫打斷了吃面條的事,天海非常不爽。

    結(jié)果他和厭戰(zhàn)趕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個人一刀一刀刺在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胸口。

    「這時候了還殺人,好大的狗膽……」

    聽見他這句話,那個人把口罩戴上了。

    看了一眼天海的臉,他轉(zhuǎn)身就跑。

    「別給老子作死!」

    一手?jǐn)r住厭戰(zhàn),天海沖了出去,右手直接去抓那個人的肩膀。

    對方勐地一閃,天海險些在濕滑的鵝卵石上摔倒。

    下意識在腹部一防,接住了對方一記膝撞。

    過了好幾招之后,天海覺得這樣不行。

    竭力集中精神,讓自己能看清他的攻擊軌跡。

    右勾拳。

    左側(cè)鞭腿。

    回撤。

    頭撞——機會來了。

    抓住破綻,左手按住那個人的頭,右手一把拽下了他的口罩。

    結(jié)果口罩無聲的落在地上。

    天海擦了擦眼睛,確保自己沒有看錯人。

    這完全是徒勞的,因為雨還是順著頭發(fā)往下淌。

    「賢治……」

    「你比我想的還要動作快?!?/br>
    賢治慘然一笑。

    「你殺了他?」

    「翔鶴就是因為……他該死?!?/br>
    「你就為了殺他?!進資料庫的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樣……我們面對的是怪物?!?/br>
    「怪物?!」

    天海道,「什么怪物不怪物……難道……不……讓深海棲艦襲擊民用船只的

    是你?!」

    「是。」

    「那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是怪物!你知道你……那天我看著一個孩子……七八

    歲……被炸斷兩條腿,去醫(yī)院的路上已經(jīng)哭都哭不動了……干下這種事,你……」

    「我怎么了?難不成你要說我也是怪物?」

    「沒錯……人可以變成任何東西,但絕對不能……」

    「可是你們自己就造出了怪物!」

    賢治死咬著牙,「水無痕!你到底要蠢到什么時候才能明白他是什么!你們

    搞出的東西……別以為自己是上帝……」

    「他不是我們搞出來的!雖然你可能不信……他才是上帝……或者說比上帝

    更強大……那是人類無法研究的神。」

    「閉嘴!」

    賢治勐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我說了你不信吧?!?/br>
    天海苦笑道,「伙計……雖然我大概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了……但是……千萬

    別去招惹水無痕。」

    「懦夫?!?/br>
    賢治道,「屈服了么……已經(jīng)認(rèn)定他比你高了一等,不是么?」

    「我騙你干什么?。?!你連我的話都不想聽了么?!」

    「你早晚會死在他手里!」

    賢治道,「少給我廢話!你的話太多了!」

    天海已經(jīng)看清楚了,賢治要把腰上的手槍拔出來向他腿上射擊。

    所以他下意識的向旁邊一閃。

    果不其然,河灘的鵝卵石上爆出一團火花。

    「別的先不說,翔鶴還活著么?!」

    「死了!跟我一樣!」

    又是虛開一槍,賢治轉(zhuǎn)身就跑。

    「媽的回來!」

    天海也拔出了槍。

    賢治已經(jīng)不止一次想沖他開槍了,現(xiàn)在扣下扳機也沒什么罪惡感。

    然而他晚了一步。

    賢治跑上了河堤,從那上面翻了下去。

    河堤另一側(cè)燈光不好,基本沒法瞄準(zhǔn)。

    「該死!」

    為了甩掉天海,賢治也沖進了小巷子。

    讓他意外的是,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

    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衣衫襤褸,裹著一床破毛毯。

    一見賢治的扮相,他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別傷害我……我只是想暖和一點?!?/br>
    賢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嘆了口氣,在褲兜里掏了掏,取出五千日元塞進了小乞丐手里。

    「嗯?哥哥,你怎么悶悶不樂的?」

    瑞鶴托著腮跪在沙發(fā)邊,看著躺著的天海。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天海板著臉。

    「反正都要聽……你隨便啦?!?/br>
    「行。翔鶴沒死,但是變成了深海棲艦。賢治入魔了。」

    說完這句話,天海不再理會瑞鶴驚愕的表情。

    他腦子里只有回鎮(zhèn)守府的時候厭戰(zhàn)說的那句話。

    「他曾經(jīng)的樣子跟現(xiàn)在不同??謶趾蜔o力感會把一個好人變的殘暴和偏執(zhí),

    rl?!梗ㄍ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