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儉用,供他念私塾,十五歲時,他滿腔報復(fù),自認(rèn)滿腹經(jīng)綸,踏入貢院,哪只找到最末,也沒在桂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十八歲時,肚里的墨水早已充盈得滿溢,然而依舊如是。后來爹過世了,娘又病了,家中本就不寬裕,他只能兩肩挑起擔(dān)子,書卷卻從未放下,這場仗打了三輪,論學(xué)問論經(jīng)驗(yàn),不會輸給任何人。蔡淳終于站在了桂榜前,日頭西斜,來看榜的大多散了,他從榜首一個個名字注視下來,看了三遍,連三年前同門中最差的學(xué)子都掛在了最后,偏生沒有他的名字。最終,還是徒勞。蒼碧也透過書箱的竹編縫隙往外看著,他此前一直被連云勒令,不能出逍遙界,不過三界真真假假的故事倒是聽周遭的魑魅魍魎說了不少,對人間事并不是一無所知,看到榜面的時候就明白了。敢情現(xiàn)下背著他的小子是個書生,還是個又窮又慘,連鄉(xiāng)試都考不過的笨書生。可惜他現(xiàn)下只是尾普通的狐,要不然依照故事里所說,化個美人,興許動用點(diǎn)妖術(shù),還能助他一臂之力。蒼碧越想越遠(yuǎn),蔡淳的腦袋卻被攪得空蕩蕩,怔愣地站在那里,背影被夕陽拉長,受過路人無情的踐踏,一如他奔走了十?dāng)?shù)年還未觸到邊界的讀書生涯。街邊豆腐攤的老嫗蓋上買剩的小半塊豆腐,抬著擔(dān)子走來,書箱里尖鼻子的小東西一下就被豆香吸引,一整天沒吃東西,毛肚皮很適時地叫了起來。“書生,我餓了!”蒼碧撞了撞書箱。蔡淳神不知游到了哪一層陰曹地府,臉黑得看不清明暗。“書生!”眼看那老嫗就要離開,蒼碧撞得更急了,“我餓了!我要吃豆腐!”拉回蔡淳神志的不是背后的聲聲不斷的狐鳴,而是停下腳步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行人。“那書生背了什么?。俊?/br>“狐貍,我聽到狐貍叫了?!?/br>“狐貍?那可是好東西,毛皮扒下來能賣不少銀兩呢!”一名大漢站了出來,鄙夷對著蔡淳,用下巴指了指連晃帶叫的書箱:“書生,你那箱子里有啥好東西,拿出來讓大伙兒瞧瞧。”第4章落魄書生與萌寵白狐四蔡淳回過身退了一步,書箱背抵在貼著桂榜的布告欄上。看不到那老嫗的身影,蒼碧更急了,幾乎嚎了出來:“傻愣著干什么,豆腐,豆腐都走了!”尖銳的狐鳴在突然靜下來的街道上尤為刺耳,連在書箱里的蒼碧都發(fā)現(xiàn)了異樣,從消失在視野盡頭的豆腐老嫗處移回視線,發(fā)現(xiàn)周圍男女老少都朝自己的方向看來,那眼神跟他照著鏡子吃豆腐時,看到的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轍。他們不會要吃我吧……蒼碧頓時噤了聲,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四平八穩(wěn)的書箱忽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蒼碧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外面的人在眼中晃成一道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地動般的煎熬不斷持續(xù)著,蒼碧四個爪子都撈不到邊,在書箱里滾成個白毛球,耳邊不斷傳來撞擊在竹箱上的噌噌聲,肚里翻江倒海,腦子里演起了走馬燈,連云的墨色的衣衫聚了又散,終于讓他抓著了邊。一方小天地終于穩(wěn)了下來,蒼碧爪子里抓著的卻是竹條,指甲叩得太狠,又?jǐn)嗔艘桓?,他幾乎立時就嚎了出來:“痛死了!”“噓!別出聲!”蔡淳打開箱蓋,食指抵在嘴前,壓低了聲音。蒼碧弱弱地嗚咽了幾聲,哀怨地瞪了讓他糟罪的罪魁禍?zhǔn)滓谎?,看看周圍,要把他拆吃下腹的眼都沒了,只有書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用一雙認(rèn)真到極致的眼對著他。蔡淳見到那透著殷紅的毛指尖,眉宇微微皺了皺:“別把行人引來了。”“書生……我餓……”蒼碧撒潑不成,還險些害了自己,只能退求其次,晃了晃帶血的爪子,翡翠般的圓眼擠出兩汪春水,眨巴了半晌,還自以為迷人地瞟了一眼,“我想吃豆腐……”這神態(tài)若是他的原身來擺,定能迷倒逍遙界不少妖鬼,可惜現(xiàn)下他只是個四條腿的小獸,可人有余,誘人不足。“別叫了,惹來人就麻煩了。”蔡淳仿佛什么也沒聽到,關(guān)上箱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乇澈谩?/br>真是個又窮又蠢,還不會伺候本美人的愚蠢書生。蒼碧當(dāng)即給蔡淳下了判詞。背后小東西的滿腹氣憤大概完全傳達(dá)不到兩條腿的人類處,鬧了半晌,西方天際染上了絳紫色,蔡淳緊趕慢趕,在藥鋪關(guān)門前一刻,擋住了拿著封門板的伙計:“我來抓藥?!?/br>伙計只得放下封門板,接過蔡淳遞來的藥單,一味味稱好:“蔡書生,你娘得的是癆病,這些藥只能止咳平喘,沒多大用?!?/br>“您先替我抓著吧?!辈檀镜皖^接下系在衣襟上的銅錢,好藥誰不想用,可家里窮得連雞蛋都吃不起了,更別說吃藥,要不然他也不會違背讀的圣賢書,把腦筋動到……蔡淳攥著銅錢的手心冒著汗,接過藥,把錢全數(shù)遞過去,一下午跑了那么些路,中午吃得也不過五分飽,腹中現(xiàn)下空蕩蕩的,正這時咕嚕嚕地響了一聲,伴著書箱里同時饑腸轆轆的小聲腹鳴。這伙計是店中東家的親弟,雖然基本說不上話,從中施舍點(diǎn),也不至于被多數(shù)落,看這讀書人實(shí)在可憐,從藥屜里,取了對癆病有幫助的鱉甲,削了一小撮粉末放入藥中。“這……使不得。”蔡淳忙抬手去攔,局促地漲紅了臉,那東西可值大半吊錢,“我買不起……”“沒事,算我送你,少了這么點(diǎn),我哥看不出來的?!被镉嬘謴氖掷锏你~錢串里取出兩枚還給書生,“老主顧了,算你便宜些,快去買個包子填填肚子吧?!?/br>蔡淳感激萬分,又揖又謝,揣了藥包正要往書箱里放,想起里頭還有只小狐貍,忙出了藥鋪,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才把藥放到書箱角落,對著兩枚銅錢看了半晌,不知在算些什么。蒼碧閑得發(fā)慌,長指甲順勢去戳藥包,好在觸上紙包的正好是斷了的兩根,沒損了蔡淳千辛萬苦攢起來的藥錢。指尖碰疼了,他就又老實(shí)了,蜷起身子,餓得心里憋屈,悶悶地看了會兒時而黑暗,時而閃過稀疏燈火的外界,看得久膩了,干脆兩眼一閉,繼續(xù)去夢里見連云。興許是這一天睡得久了,再加上餓,蒼碧睡得并不深,迷迷糊糊間聽到蔡淳說了幾句什么,有一瞬間似乎聞到了豆腐香,轉(zhuǎn)瞬即逝,身處的書箱上下起伏了幾次,又有潺潺的水聲傳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了蔡母有些焦急的嗓音。“怎么才回來?”蔡母早睡下了,只是兒子未有歸來,總睡不踏實(shí),房門一響就起來了,“吃飯了沒?”“吃了,娘您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