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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突然親臨說什么,雖都傳陛下寬仁,剛才一見也的確還算和善,不輕易罰人。但朝中畢竟還有緇衣衛(wèi),要是說了不好的話,被捅到了他們那里,那才是禍事呢。 韓朗他們原本是要論撰文史的,經(jīng)剛才那么一遭,也該繼續(xù)干正事了。 然而沒等韓郎在椅子上坐熱,就有人來找他了,說陛下宣他。 錦榮也是實在沒話題和沈太傅說,也不想聽他考校功課學業(yè),想起韓朗就把他給叫過來了。 “臣韓朗見過陛下?!表n朗壓住心中的激動,語調(diào)盡量平穩(wěn)道。 沈太傅對小皇帝召見他翰林院的官員,還是他最近比較看重的新進侍講韓朗,心中也是得意。 說起來,韓朗這批新科進士也是倒霉,往年的庶吉士還能參加充經(jīng)筵日講,也就是給皇帝講史,哪怕只是說上一段,那也是在皇帝面前露臉了。這就是翰林比其他地方清貴的地方,即便是七八品的博士也能有機會隨侍帝王側(cè)。 然而等到錦榮繼位就不一樣,他甚至都很少上朝,更別提翰林院的授課了。 所以至今為止,韓朗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少年天子,大魏朝名正言順的掌權(quán)者,也可以說是掌握他命運的人。 第章 荒唐皇帝 那日韓朗得陛下宣見, 比蘇眉調(diào)職一事還要引人艷羨, 但實際上并沒有多久, 也沒有說幾句話。而且有沈太傅在旁邊,更多是小皇帝和沈太傅在交談。 稍稍令韓朗感到意外的是,這位小皇帝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詩作, 反倒更關(guān)注他在滄州助知府做的幾件大事。 韓朗心中有所推測, 這位皇帝應(yīng)該比起虛名更在乎實事??磥? 要想得皇帝青睞,他需要拿出更多在實事上的成就。 至于詩名, 可以壓一壓,最好是不再做了。人都善忘的,即便他的詩作再過驚艷, 時間長了, 總會有更出色的取代他的地位。這或許是個冒險的行為,若是既沒得到皇帝的歡心, 又失了在詩壇的地位,韓朗就真的要泯然眾人矣了。 但在這個時代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成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無論是名,還是利, 憑借著現(xiàn)代人的智慧, 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他韓朗想在這個朝代留下他的痕跡,卻不是那種輕描淡寫被人隨手忘卻的。 錦榮倒是不知道韓朗心里轉(zhuǎn)了這么多個彎,他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這些年身邊多的是為他一個眼色, 一個舉動絞盡腦汁算來算去的人。 他正為緇衣衛(wèi)呈上的密折而頭疼呢。 緇衣衛(wèi),大魏朝獨創(chuàng)的一種特殊部門,用于巡察緝捕之權(quán),曾經(jīng)在開國初興盛一時,傳下偌大可怖的名聲。近幾朝因百官勸諫,加上施行仁政,倒是風平浪靜了許多。但并不意味著銷聲匿跡,誰都知道緇衣衛(wèi)還在暗處,掌控在每一任皇帝手中。 這也成為百官敬畏皇帝的一樣保證。 先帝去世之前,早就將緇衣衛(wèi)交到了錦榮手中,并告誡不可妄自動用。 錦榮當過皇帝的兩世,雖然也有類似的情報機構(gòu),但沒有可怕到緇衣衛(wèi)這種地步,也有不同之處,她設(shè)辦的情報機構(gòu)大多是為了搜集敵方或天下各地的消息,為打天下做準備。而緇衣衛(wèi)卻是在鞏固皇權(quán)統(tǒng)治。 這或許就是打江山和治江山的區(qū)別吧。 反正錦榮接手過緇衣衛(wèi)后,就沒怎么動用過,哪怕是最初權(quán)力最薄弱,被朝臣和兩宮太后壓制時期,錦榮也想過動用這道殺手锏,這東西用起來弊端太大,是一把用于非常時期的利刀。 對于新帝好像遺忘了他們,緇衣衛(wèi)首領(lǐng)也很委屈,他們忠于的不是大魏,而是大魏皇帝。 光是這樣的忠心,錦榮也不好真的冷待了他們,而且一把刀即便不用,也不能讓它荒廢生銹了吧。但讓他們?nèi)ケO(jiān)察百官,錦榮也不想知道某某官員今天吟了什么詩,去逛了哪家妓院。 于是折中想了辦法,給錢給人,讓他們潛伏在天下各地,搜集天下消息。 這次的密折上奏的就是博陽的緇衣衛(wèi),博陽,博陽王朱景熾的藩地。 錦榮合上密折,嘆了口氣,他這個堂哥還真是不安分啊。 心里給朱景熾戳了幾下后,錦榮就對立在一側(cè)的關(guān)內(nèi)侍道,“宣瞿首輔來見。” ———— 瞿閣老看完密折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博陽王大逆不道?!?/br> 膽敢販賣人口,私造兵器,私鑄銅錢,大大僭越了藩王之權(quán),而且他造兵器銅錢做什么,只可能是一個目的,造反。 “陛下打算怎么做?”瞿閣老放下密折問道。 錦榮托著腮,隨口道,“要不,讓梁忠?guī)П肆怂???/br> 瞿閣老啞然,“陛下說笑了?!?/br> 但這的確是最簡單的法子,帶兵圍了博陽王府,奪了屬地治理權(quán),博陽王就是籠中之鳥,插翅也難逃了。瞿閣老清楚,皇帝雖是說笑,但連離博陽最近的江陵守將梁忠,也就是鎮(zhèn)威將軍梁興的弟弟,捉拿博陽王的人選都已經(jīng)想好了,怕是真動了殺心。 可惜,它有個最大的缺陷,“怕是對陛下名聲不利?!?/br> 緇衣衛(wèi)雖是已經(jīng)查到了這些東西,但卻沒有掌握實際證據(jù),哪怕是拿下了證據(jù),這些頂多拿來圈禁博陽王。若是陛下遣兵調(diào)將圍住博陽王府,那傳出去只會說陛下殘殺手足,留下薄情寡恩的名聲。 錦榮倒想說自己不介意荒唐的名聲上再添上一筆,但一看瞿閣老的目光就知道了,他要是真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今天瞿閣老就要以死相諫了。 好吧,當皇帝也不能太隨心自我了,還是有些束手束腳的存在。 錦榮嘆了口氣,“瞿閣老有什么想法?” 瞿首輔畢竟也是歷經(jīng)三朝的老臣,又是大魏閣老,不過稍稍一思索,便有了注意,拱手行禮道:“老臣建議派遣欽差大臣前往博陽,代天子巡視?!?/br> 這在錦榮意料之中,微微頷首,“瞿閣老有什么舉薦的人選?” 問到這個,瞿閣老忍不住低頭沉思了一下,“這個差事肯定是驚險的,但做好了功勞也甚大?!?/br> 聞言,錦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厚賞功臣。 瞿閣老又繼續(xù)道,“得找一個名聲和能力都擔的起,又不會引起博陽王戒備的官員。” 錦榮一笑,“看來瞿閣老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人選?!?/br> 瞿閣老點頭道,“是,老臣屬意翰林院侍講韓朗?!?/br> “他?”錦榮微微一挑眉,“怎么說?” 瞿閣老道:“論名聲,陛下久居行宮,恐怕不知道他在京城的詩名了吧,聽說博陽王去年派遣使者來京時,還曾讓使者上韓侍講家門討要一篇詩作?!?/br> “哦,還有這種事?!卞\榮記得好像劉內(nèi)侍和他說過,只是他當時在釣魚沒在意。至于朱景熾,的確也是個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