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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也‘自盡身亡’。 外頭洗都洗不盡的血腥味都飄進了永章殿里, 章景帝掙扎著從龍床上起來, 對一旁的崔恩道,“這是什么味?” 崔恩連忙道,“定是宮人打掃不干凈?!闭f著還對邊上站著的小太監(jiān)道, “還不去把熏香點上。” 那小太監(jiān)應諾,立刻去尋熏香,卻被章景帝給攔下了,淡淡道“不用了,朕還不是掩耳盜鈴之輩?!?/br> 此話一出,包括崔恩,殿內的所有宮人皆跪地垂首。 “是老奴等有罪?!贝薅骰炭值?。他不敢說,今晚宮中出了大事,更不敢說,太子派了禁軍守在永章宮外,卻禁止有人出入。 “陛下怎么起來了?”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只見皇后難得著她的朝服,緩緩走進來。 章景帝看著這樣的她,有些恍然,仿佛看到了當初大婚時的皇后。 “朕有多久沒見到你了?”章景帝嘆道。 皇后唇角微勾,譏諷一笑,“陛下身邊那么多人伺候,怕也不缺臣妾一個。” 見到皇后與他離心,章景帝又是一嘆,他知道,這么多年,皇后心中對他有怨,有恨。原以為錦榮回來,一切尚能挽回。 看來,一切都是奢望。 章明帝對崔恩道,“你們都退下吧。” 見帝后要單獨說話,宮人等也都乖覺退至殿外。 章明帝先是握拳咳了好幾聲,面色更加灰敗了,只有眸中還清明一片。 “楊奉死了吧?!?/br> 章明帝仿佛在說起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是,他死了?!被屎筇谷换卮鸬?, “嘉煜做的比我好,我也可以放心把皇位交給他了?!?/br> 皇后不為所動,今時今日,該是她兒子的,誰也奪不走。 “忘記告訴你了,淑貴妃那個賤人也自盡了,本宮真可惜沒多折磨她些時刻?!?/br> 章景帝眸子定定看著她,“淑貴妃這些年確實過分了,她罪有應得,但朕希望,你能放過華鳳?!?/br> 他自然不會傻的相信淑貴妃是主動自盡了,只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皇后爭執(zhí),但華鳳畢竟是他的骨血,他不希望看到華鳳也同淑貴妃一樣‘自盡身亡’。 章明帝繼續(xù)道,“貶為庶人也好,幽禁也罷,留她一條性命吧?!?/br> 皇后聽了連連冷笑,繼而怒道,“那個賤人的女兒享受了這么多年的榮寵,那本該是屬于我的錦榮的。” 委曲求全多年的皇后已經有些扭曲了,曾經賢良淑德的她也學會了爾虞我詐,雙手也沾上了鮮血。 “咳咳咳……”章景帝用手帕捂嘴,猛烈咳嗽了起來,只見明黃色的手帕滿是血漬。 ———— 公主府甚大,又有很多客房,錦榮就讓寧希濂他們今晚在公主府歇了。 “多謝公主?!睂幭eЯ藥追挚嘈?,現(xiàn)在就是錦榮趕他們走,他們也不敢走啊,外頭在調動軍隊,定是發(fā)生了宮變,這會出去,一不小心把命丟了豈不冤枉。 連著三日,寧希濂和沈世襄在公主府待著,又是陪錦榮下棋,又是看書。 公主府的藏書也頗多,而且多是來自太學國子監(jiān)等地方的,寧希濂他們都只聽聞但未曾見過。 沒有母后或太子兄長派人召她進宮,錦榮也就安分地在公主府待著,順便保住這兩個好友的小命。偶有一些宮里和朝堂上的消息由公主府詹事帶進來。 楊丞相與紅羅教勾結,還意圖聯(lián)合淑貴妃逼宮謀反,被當場斬殺,淑貴妃畏罪自盡,楊家滿門斬首,株連九族,家財沒入國庫。 和謀反勾結紅羅教有牽連的人等,皆難逃罪責。 一時間,京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這場由宮廷開始的清洗也蔓延至朝堂。 嘉煜太子也成功建立了他的威信,掌握國家大權,加上章景帝病重,嘉煜太子無名卻有實。 因楊賊一案牽連甚廣,許多官員為自保除了站隊之外,還送禮,給皇后娘家,太子妃娘家,還有一個不能忘記的是,深受帝后寵愛,當今太子唯一同胞手足的榮寧公主。 雖公主府詹事應公主要求,閉門不見客,但送來的禮亦是絡繹不絕。 那些官員也是借此向皇后和太子表忠心,起碼讓他們知道后覺得滿意。 看著一箱箱,幾個庫房也裝不下的珍寶奇玩,沈世襄見了也不禁咋舌,感嘆道,京城果真是這天底下最富庶,財富聚集之處。 在公主府短短幾日,他們也見多了朝堂官員的百面,能屈能伸,巧言令色。本就不多的仕途之心就更淡了。 沈世襄搖了搖扇子道,“還不如和希濂一起查案來得有趣?!?/br> 寧希濂也跟著點了點頭,“朝中也有幾個專職刑獄案件的司衙,要是能進去倒不錯?!?/br> 想想又是一嘆,今年春闈怕是有變,許多舉子也因為曾受楊家恩惠或攀附楊家,而被司獄給抓了,甚至還有無辜牽連的。 若非他們在公主府,少不得也要遭罪一番。 沒想到來京城這些日子,承了錦榮不少情。 錦榮倒是淡然,“省得我還要去司獄把你們兩個撈出來了?!?/br> 京城的官場震動,影響至天下各地,沈世襄的父親沈通判還傳信來,擔憂他在京中狀況,雖未提及自身,但沈世襄也感覺到了父親的不安。 錦榮便讓他用了公主府的信鴿回信,沈通判這個官場的老油條,也應該放心了。 對于公主和兩位舊友親近,公主府里無人敢說什么男女大妨,何況這些禮教向來不是約束皇家公主的東西。 哪怕是皇后知道了,也只會說一句,錦榮高興就好,她知道錦榮在民間生活多年,隨性慣了,疼寵還來不及,也更不舍得拘束她。 皇后和太子的強勢登位,掌控權柄,不僅外頭的風向在變,府內的風向也在變,倒的也更徹底,只有討好了公主,才有他們的好。 誰敢多言,惹公主不高興。 在清理了楊家叛逆后,嘉煜太子才開始了對朝臣的懷柔,大量空出的官職由跟隨他的人頂上,或是讓在除楊家中及時站隊效忠的人晉升。 其中得益最多的,莫過于太子東宮。 皇后娘家本就勢弱,再者當初皇后和太子在宮中情勢危急,娘家也沒出什么力,皇后也讓他們繼續(xù)榮養(yǎng),壓根沒和太子提要拔擢舅家的事。 太子生母皇后的娘家都是這般,太子妃的娘家自然沒得什么好,皇后和太子又忌憚于外戚,太子妃娘家也只能慶幸太子妃地位穩(wěn)固了。 正當形勢大好時,一個噩耗傳到了公主府。 皇后身邊的內侍來傳,“陛下駕崩了。” “給我換素凈的衣服入宮?!卞\榮輕嘆了一聲,吩咐侍女道。 并不意外的消息,要說有多難過,那是不可能的,相處不多,也就是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離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