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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給拎回去了,他還時不時晃蕩晃蕩兩條小腿。 此事之后也沒傳到外面去,因為太后下令,其他人自然閉緊了口,唐文賓算是少數(shù)知情人之一。 他也很好奇,小皇帝為何對錦榮這般親近,小孩子的世界他不懂,莫非是個傻的。 唐文賓一點也不擔(dān)心女兒日后,錦榮的本事可比他大多了,唐文賓牽著小皇帝的手,就往太后的章臺宮去。 章臺宮里, 錦榮一邊批改著奏折,一邊聽著靡靡之音,神態(tài)輕松閑適,往往是不假思索就揮筆而下。 唐文賓也曾好奇女兒這樣態(tài)度改奏折,不會誤了國事嗎? 結(jié)果偶然撿起錦榮隨時寫完就扔的奏折,發(fā)現(xiàn)里面是言辭辛辣痛批了一頓某州縣官吏的無所作為,致使民生怨亂,有理有據(jù),幾乎稱得上是一篇 好文章了。 果然,永遠不能以表象去揣測錦榮。 唐文賓早幾年便退出朝堂了,擔(dān)著一個安樂侯的爵,享受封邑,日子過得悠閑極了。在知道自己錯失了一個‘太上皇’后,唐文賓早就看淡世情了。 名利于他如浮云。 這番淡泊,不以外戚為貴的姿態(tài)下來,反倒博了一個清名。 不過幾年的時間,從人人憎惡的小人權(quán)臣,變成了不慕名利,平易近人的貴戚。 錦榮還特地稱贊了老爹一句,炒作炒得不錯。 名聲嘛,都是養(yǎng)出來的,和地位也息息相關(guān),當(dāng)還是田舍郎出身的寒族時,與人結(jié)交會說是善于鉆營,追求名利,換成高官貴族,那便是平易近人,與人為善。 地位不同了,名聲也跟著變化。 雖然太上皇是不用想了,但一個名臣還是能留于青史,唐文賓還是心滿意足的,他也知道這個名臣的水分有多大。 要不是他的寶貝女兒一統(tǒng)天下,恢復(fù)夏治,重現(xiàn)太平盛世,他哪里能混到什么名臣。 太平盛世啊,河清海晏,唐文賓也沒想到有能看到這番景象的一天,從他讀書起,夏室便已衰微,年年天災(zāi)**,四處起義。 沒有人愿意過這樣的日子,包括已經(jīng)富貴權(quán)勢盡有的唐文賓。 有句話說的對,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單是做到這步,唐文賓便知道錦榮不是一般的女子。世人對女子的祝福莫過于宜室宜家,覓得良婿,五福俱全,但這卻不適用于所有女子。 若錦榮當(dāng)初真如他所愿嫁入藺家,就不會有今日。 太平盛世,權(quán)傾天下,執(zhí)掌風(fēng)云。 唐文賓還未回過神來,小皇帝已松開了牽著他的手,小腿蹬蹬的朝錦榮跑過去了。“母后?!?/br> 聲音又軟又甜,然而還是打動不了冷酷的錦榮,她看著韓棣的眼睛,“現(xiàn)在是午間休息,你怎么出來了?” 她也不問宮人,只問才七歲大的韓棣。 韓棣乖乖地說了中午的事,還認(rèn)錯道,“是棣兒不對?!?/br> 錦榮笑瞇瞇道,“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錯,那也該認(rèn)罰了。” 韓棣點了點頭。 錦榮認(rèn)真對他道,“減去半月的點心,和御書房的蕭廷師傅說一聲,功課看著加吧?!?/br> 韓棣一張俊秀的小臉頓時皺成了包子,但還是聽話地點頭了,有錯有罰,母后和師傅都說過的。 *** 唐文賓這次進宮來,還是有一件事和錦榮說的,那就是有關(guān)匈奴之事。 出使匈奴的藺素回來了,還帶回了匈奴的情況,這幾年,中原逐漸統(tǒng)一,恢復(fù)太平,原本有些野心勃勃的匈奴也不得不收回了爪子,欲與大夏 重新交好。 這個差事不好做,會交給藺素也是有原因的。 在將科舉制和均田制推行天下時,遭到了世家的強烈反抗。 主持此事的宋澄也因此與藺素斷交,畢竟,藺家,也是世家之一,哪怕藺素欣賞宋澄,又心向夏室大統(tǒng),但排在這些前面的還是世家利益。 最終在經(jīng)過一系列的博弈后,甚至是強力鎮(zhèn)壓后,世家失敗了。 他們有名有望,有土地有財富,甚至不缺任何人才。 但他們沒有軍權(quán),而實如天下之主的攝政太后,一言便可令百萬覆滅。 藺素在諸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幾番掙扎后,還是向朝廷低頭了,帶著已經(jīng)元氣大傷的藺家。 作為最后幾個妥協(xié)的世家之一,盡管有宋澄大力進言,藺素也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得到認(rèn)可,而他的父親和叔伯早在上一次抵抗均田制和科舉制時, 被革去官職了,至今尚未恢復(fù)。 這次出使匈奴,也是能令藺素崛起的機會。 藺素只來得及瞥了一眼,邊上站著的宋澄,便已低下頭去端莊行禮,先是詳細道了此次匈奴情況。 最后才是傳匈奴的單于之話,“匈奴單于意欲求娶大夏公主,結(jié)兩親友好?!?/br> 這話連藺素都不相信,匈奴人狼子野心,見大夏強盛便求親,若大夏衰弱則南下侵吞。 只聽殿上靜默了一會兒,一道悠悠女聲響起,“我記得,前朝便有公主嫁往,不知……現(xiàn)在何在?” *** 義安公主是大夏宗室女,與安帝頂多算是堂兄妹的關(guān)系,也是最近一位和親的公主,就在十五年前,如今她也已年過而立,膝下有個三歲的小兒子。 她嫁的那位單于另外還有幾位王后,兒子都高高壯壯的,能獵虎狼了, 她也安安分分的,從不惦記什么,只和帶來的那些陪嫁之人過日子,雖苦的不像王后了點,但她嫁過來時,就沒指望過自己能享受什么尊貴。 也是這樣的豁達,才讓她沒有像過去的和親公主一樣,英年早逝了。 她只盼著單于能再活久一點,久到她的兒子長大,這樣她也能安心離去,不用還當(dāng)新單于的妻子。再心胸開闊,自幼接受漢家熏陶的她也沒法接受這樣的羞辱。 她兒子也受不了,因為她一直在偷偷教兒子漢學(xué),說漢話。 隨著夏室衰微,她的日子也越來越艱難,身在匈奴也隱隱察覺了匈奴王對中原的野心,奈何勢單力薄,處境艱難,也難以傳信回大夏。 還沒等她想好,若是匈奴王侵犯大夏,她是殉國不負(fù)大夏王室女尊嚴(yán)的好,還是為幼子忍辱負(fù)重,大夏突然強盛了起來。 隨著來草原這邊做生意的夏人商隊越多,她也聽說了不少關(guān)于大夏那邊的事。 攝政太后收回地方割據(jù)政權(quán),恢復(fù)夏室,實行的一系列治國之舉等等。義安公主對年輕太后掌權(quán)沒什么意見,作為王室女,她一直都知道,夏朝這幾代的男人都實在不爭氣,還不如一個女人。 至少百姓安居樂業(yè),天下太平。 義安公主實在好脾氣,哪怕匈奴王忘記還有她這么一位公主,準(zhǔn)備向大夏再和親時,她也不在意,畢竟草原匈奴也分幾大部落,她所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