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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一片寂靜,未想到會是這樣糾纏不休的孽緣。 胡三娘忍不住問道,“那趙安……不,是祝娘子和唐壽死后呢?” “當然是再入輪回,孽緣已了,下一世,各自婚嫁,再無緣分?!?/br> 錦榮淡淡道,但其實她初算到時也是唏噓,本是隨手一幫,誰知一卜,發(fā)現兩人壽數不多矣,才知兩人前生禍福因緣就已纏在了一起。 趙安前世欠了蘇蘭心,今世也必償還此債,豈是胡三娘的小小幻術就能干涉得了的。 錦榮看向胡三娘,淡淡道,“他若真中了你的幻術,對祝娘子好,非但前債未清,你自己還與她二人結下了因果。” 胡三娘臉色更加雪白了,因果對妖類更是大忌,很容易就化成了劫,輕則道行有損,重則魂飛湮滅。 “你究竟是什么人?”張詔緊緊盯著錦榮,眼睛一眨也不眨,能輕易看到人的前塵往事,甚至是禍福因緣,更重要的是,他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錦榮認真地忽悠道,“等你成仙了,再來問我吧?!?/br> 張詔聽完后,一口喝完了面前的杏花酒,然后利落地告辭了,看了也沒看胡三娘一眼。 胡三娘松了口氣,樂得被忽視拍拍小胸脯,卻見錦榮又看向她,胡三娘心里對她多了幾分感激之情,“多謝王姑娘救命?!?/br> 錦榮笑了,“那你覺得這個故事好不好?” 胡三娘點了點頭,聽得她這狐妖都忍不住背脊一涼。 “回去后,和你的那些族人多講講,人間對你們而言,可不是個好來處?!?/br> 錦榮拍了拍胡三娘的美肩,語氣深沉道,“做妖,也得有做妖的目標?!?/br> 胡三娘起身行了一禮,“三娘明日就回山上去?!?/br> 這次招了個張道士是她運氣好,下回可沒這運氣了,而且她在這江城都待四五年了,再待下去容貌不變,別人還能看不出是妖怪來。 人間雖熱鬧,但麻煩和因果太多,她還是老老實實回去修煉吧。 胡三娘想起了什么,又笑道,“姑娘要是還喜歡我們做的燒雞,只管招呼一聲,我們做好了送來。” 錦榮輕笑了一聲,“不必這么麻煩?!?/br> 次日,胡記燒雞店就關了門,沒過兩天,附近的人就知道胡三娘回鄉(xiāng)了,也無人再提起江城曾有個美艷的老板娘,做得一手好燒雞。 …… 唐氏夫妻的死在城里余波仍未淡去,錦榮她娘周氏在門口與人閑聊時,感嘆道,“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還真沒說錯。” 在屋里打著算盤的錦榮聽見這話,笑了笑。 黃泉,奈何橋邊,兩縷幽魂如同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忘卻前塵,各有去處。 第290章 聊齋娘子 江城不過是個南地小城,卻少有妖邪作祟,風調雨順,又人杰地靈,逢三年一科舉,江城出了不少秀才舉人,這也都歸為文縣令的政績。 本依這功績,升官調往更為富饒地區(qū)也不難,但文縣令卻覺得江城是個福地,上下走通關系,依舊留在了江城,只是從縣令擢升為知州。 原本跟著他的班底也入了知州府,謝青還從捕快升了捕頭。 這些與王家酒坊是沒什么關系的,除了為慶祝升官之喜,文知州在江城最好的酒樓設宴,謝青特地安排了王記酒坊的杏花酒。 文知州在席上舉杯笑言道,“就是為這杏花酒,本官也不能離開江城啊?!?/br> 此話一出后,王記酒坊的杏花酒更為揚名,生意更為興隆。 周氏大為感激地與謝青道謝,謝青忙擺了擺手,“我還沒感謝阿錦,替我娘子診出了喜脈?!?/br> 酒坊內間,錦榮正一手搭在身段窈窕氣質如蘭的婦人腕間,診過后收了手,含笑道,“胎兒平安,嫂子平日小心點便好?!?/br> 謝青的妻子莫氏聲音柔柔,帶著江南軟糯的氣息,“真是麻煩阿錦每次都為我看診?!?/br> 錦榮笑意不減,“我不過看了幾本醫(yī)書,嫂子和謝哥高看了?!?/br> 莫氏心里卻信相公的話,相公這個世妹是個有本事的,當初一眼便看出了不足半月的身孕,還提醒她莫要行遠路,她原本想著回娘家一趟的,因著這話緩了行程,之后果真出現有孕征兆,經大夫確診無疑。 她本就體弱,回娘家一趟又舟車勞頓,難保不會出事,自此她對王家小妹更加親近。 自文知州在宴上親口贊杏花酒,不少人目光都落在到了王記酒坊,眾所周知,周氏唯有一女,誰娶了這王家姑娘,陪嫁的可是王記酒坊這樣豐厚的底子,很快便有媒婆上門說的天花亂墜,還帶了江城乃至附近州縣各門各戶青年俊彥的畫像供周氏挑選。 時間一長,看得畫卷多了,周氏也有些動心。 還拿了些合適的公子畫像給錦榮看,溫聲道,“阿錦,這里面有沒有你中意的?。俊?/br> 對這事,錦榮也不惱,反倒唇角微勾,“倒也可以看看?!?/br> …… 周氏沒想到,為錦榮找的夫婿沒成,反倒是她在女兒相親中與對方父親一中年富商員外看對了眼。 此朝也不拘著女子守節(jié),二嫁之事也不會有什么閑言碎語。周氏多年來都沒動這個心思,一是忙于cao持王記酒坊,二是女兒年幼,如今卻再無擔憂。 那員外姓沈,單名一個誠,妻子早逝,為護兩個兒子也是多年未娶,對周氏柔中帶剛的性子很是喜歡,他家中也都是孝子賢孫,長子從家業(yè)行商,幼子則是今年考上的新秀才,也是媒婆安排與王家姑娘的相親對象。 誰料在茶樓見面談了不過兩句詩詞經義,那沈小公子便納頭要拜王姑娘為師學習,即便未能成,他對王姑娘也是尊敬非凡,如師長待之,媒婆苦笑不得,再提起相親之事,年紀輕輕的沈小公子就怒道斷然不可起褻瀆之意。 沈員外又早幾年就分了家,妥善安排了店鋪田產歸屬,不會因家產而再起紛爭,傷了手足情誼。家中對沈員外再娶也無異議,與周氏也見過,除了周氏扭捏了些,相處倒是融洽。 錦榮更是爽快,除了酒坊之外的所有房產田產都歸于周氏名下,又拿酒坊里近八成的大筆銀子做了周氏的陪嫁, 這一手豪氣,即便周氏在沈家過得不好,也大可和離,自己舒舒服服過完一生了。 周氏本是不愿收下東西的,雖說這其中一半都是她這些年經營酒坊掙下的,但在她心中,這都是王家的財產,她既然打算再嫁了,就不可能帶走半點前夫家的東西,何況留著給女兒做嫁妝也好。 錦榮微微一笑,嘆道,“娘親與我生養(yǎng)之恩,此生難償,這些不過是我的些許心意?!?/br> 錦榮執(zhí)意給,周氏不得不收下,這事很快傳遍了江城,聽者大多嘆王家姑娘的孝心,也有少數人覺得不值當,那可是大半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