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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樓梯的陰影中。腳步聲漸歇,隨后便傳來了幾位特戰(zhàn)隊員的小聲議論。“名單上那幾位龍門領(lǐng)導(dǎo)層都找到了嗎?”“還差龍門老大,已經(jīng)有人去頂層追了。”“誰去追了?我們五隊的人都在這里了啊?!?/br>“是那個編外人員,林總隊介紹進(jìn)來的祁白。”……編外人員,祁白。后面的話,楚霽一句也沒有聽清,他繞過那些隊員的視線范圍,頭也不回地向頂層方向瘋狂奔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感謝上天,自己終于找到了。楚霽在狂奔,他甚至沒有選擇電梯,就這么一路不停地沖上了頂層。頂層的全部房門都敞開著,一看便知是剛被特戰(zhàn)隊掃蕩過,血腥的味道依舊濃烈,猛烈刺激著大腦神經(jīng)。龍門到底是沒經(jīng)過多少磨練的小幫派,不懂得韜光養(yǎng)晦也不知何為低調(diào)行事,他們在警方眼皮下一再觸犯起底線,最終就只能落得個被團(tuán)滅的下場,這怪不得無極不出手相救,畢竟誰也不稀罕在手下留著廢物。他仔仔細(xì)細(xì)搜尋著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試圖發(fā)現(xiàn)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可是卻一無所獲。難道是已經(jīng)離開了嗎?一向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并沒有。自己必須抓緊時間,否則一會兒若有人上來支援,那么成功的幾率就很渺茫了。這一次絕不可以失手錯過。直到來到走廊的盡頭,他聽見最后那間房門后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在四周寂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清晰。未及多想,他直接一掌劈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龍門老大果然躲在這里,而且,祁白也在。彼時龍門老大正拿刀死死抵著祁白的脖子,而祁白單手撐著對方的刀柄,兩個人彼此僵持著發(fā)力——若換作以前,即使龍門老大是練家子,也斷然不是祁白的對手,只可惜,現(xiàn)在祁白的左手廢掉,導(dǎo)致他的戰(zhàn)斗力只剩下了原來的一半,要取勝自然困難得多。祁白似乎堅持不住了,他抑制不住地顫抖著,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刀刃靠近自己的頸部動脈。然而子彈卻在最關(guān)鍵的一刻徑直穿透了龍門老大的太陽xue,因為加了□□,這一槍幾乎沒發(fā)出多大聲響。鮮血濺滿了祁白的衣襟,他怔然躺在地板上看著龍門老大倒下去,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人從后面緊緊抱在了懷里。“小白……”楚霽在他耳邊低言輕語,“抱歉,我來晚了?!?/br>祁白沒說話,只是回過頭沉默地看著對方,他的面容泛著病態(tài)的潮紅,眼睛明亮得不正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楚霽覺得有些不對勁,抬手撫上了他的額頭,卻發(fā)現(xiàn)溫度高得嚇人。“你發(fā)燒了?!”祁白點點頭,卻緩慢而堅定地在他肩上推了一把:“阿霽,趕緊走吧,你這樣會被‘替天’成員發(fā)現(xiàn)的。”“你不想問問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嗎?”“我不想問,你也不必說了?!逼畎灼v地站起身,卻禁不住一個趔趄,危險解除,方才緊繃的弦松了下來,他只感覺高燒帶來的無力感再度席卷了全身,“……別耽擱了,一會兒自有人接應(yīng)我,你放心?!?/br>楚霽反手用力攥住了他的手指,聲音急切而憤怒:“你就準(zhǔn)備這么走出去嗎?連個解釋都不給我?”“你想要什么解釋?”“你心里很清楚!”祁白抿唇,尚未開口就聽到樓下傳來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響,伴隨著顧琦和隊員們的呼喊聲。“祁白,聽到請回話!”只要他們一進(jìn)這間房,就能看到楚霽。根本無從可藏。楚霽自然知道來人是誰,他平靜地看了祁白一眼,眸中深意讓人不忍細(xì)想,而后拉門準(zhǔn)備走出去。他不害怕面對“替天”特戰(zhàn)隊,他只是承受不了這樣的祁白,他的愛人,他的太陽,突然就變得如此陌生。他想,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但越是明白,就越是心疼。祁白從后面一把拽住了他:“你瘋了?他們會把你抓回去的!”“就憑他們的實力,還不夠看?!?/br>可是“替天”人多勢眾,他孤身一人要成功突圍出去,很難。不過片刻遲疑,祁白俯身撿起地上的匕首塞到了楚霽手里:“挾持我,快!”挾持我。楚霽靜默著,沒有伸手來接。“聽著阿霽,你來都來了,難道就要這么硬闖出去嗎?”祁白抓著他的手,強(qiáng)行把匕首抵上了自己的頸間,“只有這樣你才有可能成功脫身,別猶豫了!”楚霽五指握拳,終是下定決心般抬手將對方攬在了自己身前,后者的體溫高得嚇人,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在祁白臉上吻了一下。“傻瓜。”在大門被撞開的一瞬間,兩個人就暴露在了“替天”成員的視線之內(nèi)。“……祁白?”顧琦舉槍對準(zhǔn)了楚霽,卻礙于祁白的安危不敢隨意扣動扳機(jī),“我不管你是誰,放下武器,我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性命?!?/br>楚霽輕笑,也懶得和她多話,只是一手持刀一手持槍,帶著祁白慢慢向門外走去。顧琦謹(jǐn)慎地后退,做手勢示意眾人散開。她不能拿祁白的性命冒險,盡管這個弟弟和自己沒半點血緣關(guān)系,但她狠不下心。楚霽一路來到樓下的大廳內(nèi),從落地窗的角度看去,外面依舊大雨傾盆。“前面的人,我再重復(fù)一遍,放下武器!”然而顧琦這種威脅在此時顯得格外無力,楚霽低下頭,對祁白低聲道:“小白,和我回去吧?!辈恢獮楹?,此刻他的聲音聽起來近乎懇求。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樣被疼痛煎熬,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樣承受不了,所以,和我回去,我?guī)慊厝ァ?/br>好不好?祁白閉上眼睛遲疑很久,終于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楚霽欣慰地笑了,隨即抬頭,恢復(fù)了清冷神色朝著一眾“替天”隊員沉聲喝道:“這個叛徒我?guī)ё吡?,記住,我是無極楚霽!”無極,楚霽,顧琦聽到這個名字本能一驚,然而她還沒來得及下令開槍,楚霽已然摟著祁白朝窗外躍去,轉(zhuǎn)眼間便鬼魅般消失在了漫天雨簾之中。祁白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寧氏別墅的,記憶中,他剛上車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一醒來就躺在楚霽臥室那張熟悉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