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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好自己?!?/br>尹宸星微笑著點頭:“你也是?!?/br>于洛抬起手來,似乎想如往常那般撫摸一下他的頭發(fā),然而伸到半空,卻終是頹然放下。出乎意料,這一次尹宸星不但沒有抗拒,反而主動拉過了對方的手,而后,緩慢而溫柔地在他掌心落下了一個吻。云淡風輕。“于洛,我知道你還有正事要講,說吧?!?/br>手上還殘留著那個吻所帶來的濕潤觸感,于洛怔然良久,低聲開口。“我是想讓你提醒楚霽,因為祁白快要被暗社盯上了,讓他在C城一定要注意安全。”“什么?”尹宸星眸色一冷,“這么說暗社已經(jīng)知道小白身份了?”“其他人還不知道,但我猜到了。”于洛嘆息,“父親讓我殺掉當年白家那個幸存的孩子,可我怎么忍心對自己的表弟下狠手?更何況對象還是小白?!?/br>尹宸星沉默下來。這件事的確應該告知阿霽,但是恐怕作用不大,畢竟小白現(xiàn)在人在“替天”,和無極也算是敵人,若是暗社執(zhí)意要取小白性命,楚穆絕對不會干涉,說不定還會出手相助。屆時狀況只會更加復雜。“于洛,這個消息能拖多久是多久,我會抓緊想辦法的,拜托?!?/br>“放心吧?!庇诼宄谅暤?,“但你最好不要親自露面,畢竟E城是暗社的地盤,我怕父親依舊對你存有戒心?!?/br>“隨他吧,該來的躲不開。”尹宸星淡然抬眸,“時間不早,于洛,我該回去了?!?/br>于洛眼睜睜看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手指在身側慢慢緊握成拳,最終還是沒有出聲挽留,直到對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內。該說的都說了,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開口的理由。……然而無論是于洛還是尹宸星都萬沒有料到,此時此刻,在暗社總部會議室中,于靖正沉吟著關掉了手中的開關——他之前就在于洛的那枚戒指中安裝了□□。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從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不出他所料,于洛果然在隱瞞真相。不過,這倒并不是最重要的事,當務之急是……“Abel?!?/br>“是,主人?!鄙聿母叽蟮慕鸢l(fā)男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應著。“立刻帶你手下的暗夜分隊去C城,找到一個叫祁白的、和于洛一樣年紀的男生,殺了他,不要驚動任何人?!?/br>“是?!?/br>“任務完不成,就不要回來見我了?!?/br>“請主人放心,暗夜出手絕無活口?!?/br>“很好。”……你永遠不會了解自己這一秒的行為會為下一秒的災難做出什么樣的鋪墊,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危險臨近,風雨將至。第10章第10章因為那日楚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劫走的祁白,且事后祁白又向組織出示了所謂“從無極內部盜出”的賬目資料,所以盡管“替天”部分隊員對此抱有懷疑態(tài)度,卻也并不能真正指責祁白什么,只得默認祁白回歸隊伍。顧威也并沒有過多責怪祁白,只是安排他每日都到“替天”所在的場地和那些新晉成員一起進行特殊訓練,理由是上級的指示,為了讓他早日適應特戰(zhàn)隊的實力和節(jié)奏。祁白答應了。特戰(zhàn)隊的訓練分外殘酷,在那里沒有人會因他的左臂無力而心生憐憫,應該進行的體能較量和格斗技巧練習等,一項都不會少,從早到晚,片刻不能停歇,到最后,祁白幾乎遍體鱗傷,他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當真距離復仇應有的高度還很遠,何況現(xiàn)在的自己,早已不復當初的戰(zhàn)斗能力。他能依靠的,只剩了不肯倒下的精神和絕對要達成目標的信念。即使會被隊友在暗地里嘲笑是廢物,即使會被所有人歧視和排斥。沒關系,他還知道自己要什么。夜深人靜。顧琦回到家中的時候,見祁白房間還在亮著,不禁疑惑,按理來說,經(jīng)過一天非人類的訓練之后,此時的他應該早就睡了才對。她在門口猶豫了很久,終是伸手敲了敲門。“請進?!钡统恋哪新暵犐先ズ芷届o,卻是帶著難掩的疲憊。她推門而入,見祁白正坐在床邊,低頭在一張紙上寫著什么,燈光柔和,映得他的側臉溫柔好看到不真實。“祁白,還不睡么?”“嗯,一會就睡?!逼畎滋痤^,微笑著看她一眼,“琦姐,塵姐和父親呢?”他的臉上還帶著訓練時留下的青紫痕跡,看得人心里發(fā)疼,顧琦有些不忍,下意識放輕了聲音道:“父親臨時有事,而塵塵通常不在家里住的,我也不很清楚她去了哪里?!?/br>“哦?!逼畎装察o地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又問道,“琦姐,你會彈吉他么?”顧琦微怔:“會一點,怎么?”“會就好了?!苯z絲欣喜漾上祁白眉梢,他瞇起眼睛笑得有些孩子氣,“幫我一個忙,好么?”“好,你說?!?/br>“我要錄一首歌?!逼畎装涯菑垖懞玫那V遞給她,又隨手將一盤空白磁帶插入旁邊的錄音機,“但我現(xiàn)在抱不起吉他了,所以……麻煩你?!?/br>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不得不請求旁人觸碰自己心愛的吉他,不得不通過旁人的幫助來完成伴奏。顧琦在心底嘆息一聲,卻還是摘下了墻上那把白色吉他抱在懷里,手指拂過琴弦,帶起一串悅耳的清音。樂聲空靈悠揚。祁白闔上眼睛,低低吟唱,極具辨識度的厚重嗓音不知怎的便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壓抑和悲傷,直聽得人有流淚的沖動。錄音機中的磁帶在緩緩旋轉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和著音樂的旋律,一下一下仿佛落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直到一曲終了,顧琦微微松了一口氣,剛要說些什么,卻聽到祁白含著笑意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琦姐,再拜托你一件事,可以么?”“……嗯,好?!?/br>“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zhí)嫖野堰@盤磁帶,交給一個人?!?/br>我選擇了自己的命運,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不知道那些是非對錯要如何界定,只是希望能用僅剩的時間再留下一些值得堅持的東西。人生在世,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真正懂我的人,其實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