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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馴獸者們,也沒有人曾經(jīng)和海洋生物簽訂過馴養(yǎng)契約,那些人沒辦法和海洋生物溝通?!?/br>“所以……”白滄的聲音頓了一下,沐野抬頭看過去,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所以你馴養(yǎng)了我?!?/br>一個并不怎么美好的開端。沐野的聲音干澀:“四百多年前的事,怎么會和我有關系?”他今年才十八歲。白滄的用詞非常含蓄:“同一個人的重新出生,所以在海邊時,的確是你現(xiàn)在第一次同我見面。”沐野不是很支持這種說法,就算靈魂有轉世,兩世經(jīng)歷也會造就不同的結果。神父上輩子也有可能是罪徒。他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你怎么確定,我們是同一個人?”白滄看著他:“因為你是當時馴獸者皇室中最小的王子,馴獸者皇族的血脈特殊,他們成年之后才能馴養(yǎng)伴生獸。而且一旦馴養(yǎng),他們就可以享有伴生獸的壽命極限。就算意外隕落,只要另一方還活著,馴養(yǎng)契約就會繼續(xù),他們?nèi)匀荒苷业奖舜??!?/br>沐野想,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原來是靠契約才建立的。白滄的話還在繼續(xù):“我在海邊見到你時,和你做的事也是為了恢復百年前的契約。你……我們分開之后,我一直在等待你的氣息??墒且坏┥习犊拷四?,你的氣息就會消失,直到十八年后才會出現(xiàn)。如果不靠近,你的氣息十八到二十年才會消失一次,并且很快會重新出現(xiàn)。所以我只能在離你最近的海邊等著,等你自己來靠近我?!?/br>沐野從白滄的話里聽出了一些端倪,卻并未去細想其中的實情,短時間內(nèi)接受的信息量太大,滿腹的疑問沖擊著沐野的思緒,讓他一時居然不知該從何問起。白滄的聲音也變得干澀起來:“我只能察覺你的氣息,卻沒有辦法找到你的人,看不到你究竟如何生活……”他沉默地嘆了一口氣:“所以山林里的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如果可以,白滄想?yún)⑴c沐野的所有生活,他也想看著男孩慢慢長大,每分每秒都不錯過。但白滄弄丟了自己的小王子,所以只能在遙遠的地方沉默又焦急地等待著,等他們的距離被縮短。即使在這期間,距離有很長時間會固定不變,又有很多次在越行越遠。意外獲得了夢里那只白鯨的答案,沐野現(xiàn)在卻并沒有多少疑惑得解的清晰感。最重要的是,他思考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記得那時候的事情了,如果你是因為那個人在那時候做的事才來找我的話,我可能會讓你失望?!?/br>白滄想說什么,卻被沐野打斷了:“你想找的人,是那個救過你的馴獸者。你喜歡的人,可能也是他。”“我沒有他的記憶,也不會他做過的那些事,你看,我不會偽裝,不會喂鯨魚,也不是王子,連自己的父母都沒見過。我以前只知道他們死在了獸潮里,給我留了一間木屋,結果現(xiàn)在這些事可能也是假的?!便逡暗脑捰行┗靵y,“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想起來那些事,但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不一定,會變成他的樣子。”白滄知道男孩的情緒不對勁,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出明確的承諾。在白滄看來,沐野始終是同一個人,他的靈魂和氣息都沒有改變過,即使這一次他覺醒了新的魔法元素異能,可是很多事情,譬如長相,譬如星滿,譬如沐野日常的習慣,說話的方式,動作的神態(tài),處世時的選擇,全部都一脈相承了下來。就算換一張臉,只要他出現(xiàn),只要他開口,白滄依然會對他產(chǎn)生超出馴養(yǎng)關系的感情。但是白滄也知道,這些話他能說,沐野卻無法立即確信。在男孩眼里,之前和現(xiàn)在完全是兩個割裂的時期。他們在海邊的事,對沐野來說是簡單的相遇,而不是一種重新的彌合。他抱著嶄新的心來,卻遇到了一只在等待故交的鯨魚。而且沐野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又恰好是他剛剛對自己的過往記憶產(chǎn)生疑惑的時間。白滄選擇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是因為剛剛失去了故鄉(xiāng)的沐野心緒正脆弱,他不想讓對方覺得最親密的同伴也在欺瞞自己。但說出這些的同時白滄也明白,現(xiàn)在并不是梳理前緣的好時候。從開始學習人類的語言起,白滄就覺得這是大陸上所有語言中最有效而全能的一種,但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會的人類語言,乃至于他會的所有語言,在事實面前都如此蒼白而無力。只是即使如此,白滄也不想讓沐野一個人沉溺于掙扎與痛苦之中。他只能用自己的行動去慢慢鞏固自己說過的話:“有些情緒和關系,是因為相處的經(jīng)歷和記憶才產(chǎn)生和確定的。但那也并不代表,過去的記憶不見之后,感情就一定會消失?!?/br>白滄的話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懇切而誠實:“不管遇見多少次,我都一樣會希望被你馴養(yǎng)。”我也同樣會愛上你,并且奢求你的回應。沐野怔怔地看著前方信鳥長長的雪白脖頸,沒有說話。白滄也沒有期待他能立刻就接受這些,兩人之間沉默過一會之后,白滄就開始慢慢給沐野講起了最近這些年,他得知的馴獸者八大氏族的消息。答應沐野的事,白滄一定會做到。回去的路上同樣是飛了三天,只是這回的路途卻是比之前來時漫長了許多。從那次交談之后,沐野和白滄之間就很少再有對話,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一些過于簡短的交流。沐野發(fā)呆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有時候他會想起自己幼時的經(jīng)歷,那些記憶歷歷在目,仿佛只要信鳥調(diào)轉回頭就能重新去碰觸到。有的時候沐野又會想起去到海邊之后這些天來的事情,這些事情比他原本想象的更遠一點,像一種偷來的親密無間。之前同樣在信鳥背上的那段旅程,沐野曾經(jīng)因為和藍鯨先生的相處而覺得做所有事情都非常令人期待。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他也仍舊是同樣的想法。但是一種想法總是會如影隨形地縈繞在他的心頭,讓沐野沒有辦法再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情緒——藍鯨先生想要照顧的是之前尋找的那個人,并不是他自己。給感情找出一個理由來的事太難了,付出和回報都是。沐野還沒能給自己對白滄的感情找到理由時,白滄對他這么好的原因已經(jīng)明晃晃地擺在了面前,以致于他覺得自己的那個理由變成了貪享對方的溫柔,并且越想越覺得這個理由有道理。一直到將信鳥歸還給交通部的老師,兩個人重新回到了圣保羅學院,他們之間的相處依然沒有恢復原來的模樣。來接兩個人的桑德爾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人,他和沐野的關系更好一些,等單獨把沐野拉到他的宿舍之后,桑德爾忍不住問道:“家里的事情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