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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放她一個人在家里的! 就在前天晚上紀以寧溫柔無比地對他說‘明天不回來也沒關(guān)系,你累壞了我會心疼的啊’,他一個神魂顛倒就信以為真了!根本沒發(fā)覺紀以寧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對他甜言蜜語,也更加沒想到這是她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駛上高速,車速一路飆到300 。車和人,都漸漸不受理智控制。 她不會出事吧? …… 她該不會真出什么事吧?! …… 和紀以寧在一起久了,唐易不可避免地被傳染了胡思亂想的本事,連眼神都亂了,腦子里不斷閃過可怕的畫面。 人,一旦心灰意冷,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雖說‘千古艱難唯一死’,但對紀以寧這種重情重義不重命的人來說,死,并不可怕。 左手搭在車窗上,唐易咬著下唇,神色慌亂, 她會不會想不開?會不會當他趕回家時已經(jīng)太晚了?割脈?服藥?上吊?煤氣?留下一封遺書上面寫著‘對不起,我走了’,后面還有一長串用來表達遺憾的省略號……? 被老婆拋棄的男人無疑是痛苦的,如果這個老婆平時還不哼不哈不聲不響但一出手就是一記重拳……那這種痛苦就是翻倍。 唐易現(xiàn)在就完全處于這種痛苦狀態(tài)。他甚至不敢打電話回家,深怕接電話的會是120的急救人員在電話那頭告訴他:對不起先生,我們盡力了…… 紀以寧…… 唐易猛踩油門,不要命地一路飆了回去。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唐易甚至都做好了破門而入的準備。 開門,人還沒進去,唐易的聲音首先高了八度。 “紀以寧!” “……你怎么回來了?” “……” 出人意料的場景,紀以寧半跪在客廳地板上,手里拿著抹布,旁邊放著小水桶,正跪在地上專心致志地擦地板。 唐易一個踏步走過去。 如果這是在演電視劇呢,他應(yīng)該一把攬她入懷,抱緊她說:‘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嚇死了!’ 但這到底不是在演電視啊…… 唐易再緊張到底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只要紀以寧還正常著,他就不會笨到去捅破她心里的那道傷。 等等,正常? 唐易一顆心跳到喉嚨口。 冬天早晨五點半起來擦地板這叫正常?! 他看了看周圍,整個家里光潔干凈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連庭院里都整潔如新,很明顯,她不是只擦了一分鐘,她是擦了一整夜。 “你這樣子……累了自己多久?” 紀以寧不說話。 唐易單膝跪下與她平視,伸手撥開她額前垂下的頭發(fā),不出意外,看見一雙已經(jīng)全然哭傷的眼睛。 水落石出(4) 他指尖的溫度那么溫暖,她抵抗不了,眼淚忽然就掉下來了。 “唐易對不起……” 記得當時年紀小,她反抗不了,被人關(guān)在酒吧的地下冷藏室一夜,醒來時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醫(yī)生對她說都是些外傷,凍傷而已,不過最好留院觀察一陣子,可能會留下病根,女人的身體,內(nèi)部看不見的隱患遠遠殺傷于外傷。 她不懂事,舍不得把時間和錢浪費在病床上,早早出了院,美其名曰‘自然療法’,雖然從第二月開始她就從此體會到了生理痛的痛苦,但在時間和財力的雙重壓迫下,她仍然沒有引以為重,只一味順忍地決定平時注意保暖就好了吧。 殊不知會在三年后的今天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 “我知道,我知道的,”唐易小心翼翼摟她入懷,溫言軟語地哄她:“以寧沒事的,我來想辦法,所以不用哭的?!?/br> 她不肯起來,她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資格承受他的溫柔。 她讓他成了徹底的受害人。 他本可以與這件事全然無關(guān),無奈遇到她,她種下的因,要他來承受最后的果。 她知道整個唐家都是聽他一個人的,他說一句話沒人敢說一個不,然后呢?她能仗著他對她的感情而讓他承受外人異樣的眼光嗎? 紀以寧一輩子沒有孩子都沒有關(guān)系,最多也就是自憐自傷罷了,可是唐易不行。 今日才奏響序曲,明日便已是完結(jié)篇?,F(xiàn)實折損人,從來勝算在握。她知道,她太知道。 感情的世界也有四季,逃不過時令變更。 樹葉落下,世界變涼,霜降過后立冬。 曾經(jīng)輾轉(zhuǎn)過的情關(guān)愛劫,有一天我們會明白其實都是多么虛妄的事。 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向現(xiàn)實俯首稱臣,應(yīng)該放他走,但欲望說不。 “唐易……”她哭著對他坦誠:“我不想離婚,不想你有別人的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br> 好怕有一天,他一夜醒來,忽然就對一個叫紀以寧的人灰了心,從此紀以寧這個名字失卻光輝在唐易那里也不過泯然眾人。 人與人的關(guān)系,總是有一個界限的,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樁樁件件累積,逐一可以原諒,到終局卻不是爆發(fā)就是坍塌,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誰不是一條柔弱的rou身?難過了會失望,戳一刀會流血,天涼風長,唐易能保全她到哪一天? Happy together,說得多好,在一起即是一起快樂,不開心憑什么要唐易跟你紀以寧在一起? 是她不好,被他寵壞,越要越多。 所謂不舍得,就是到手的不舍跟未到手的不得。 幸或不幸,她是后者未若前者多。 沒有孩子,固然絕望;但失去唐易,紀以寧必死無疑。 唐易笑了起來,抬手擦掉她的眼淚,想抱她起身上樓,“以寧,不會的……”他會告訴她,不會的,他不會離開她,孩子這件事,對他而言,遠遠不及她的萬分之一重要。 當手指觸到她腰間時,唐易才終于發(fā)覺了她的不對勁。 紀以寧全身冰冷,整個人在顫抖。剛才他就發(fā)現(xiàn)了,他只以為她是哭成這樣的,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出了問題。 唐易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客廳沙發(fā)上,“哪里不舒服?” 紀以寧沒有說話,勾著他的頸項揪緊他的襯衫,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前直直滴下來,她的左手緊緊捂住下腹。 唐易心里重重一沉。 她這個動作,她這個樣子,他實在太熟悉了。 唐易連忙拿過沙發(fā)旁的毛毯裹住她,他搓著她冰冷的手,聲音透著焦慮。 “這個月……你吃藥了沒有?” 她搖搖頭。 她以為會懷孕,就停了緩解痛經(jīng)的中藥。 唐易臉色大變。 連忙作勢要抱起她,“我們?nèi)メt(yī)院?!?/br> “不去醫(yī)院……” 紀以寧捂住下腹縮成一團,“我不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