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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直接掛了。第六十七章拿與不拿遲嶼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沿,看著眼前堆滿了一地的東西發(fā)呆,一直到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身體開始變得有些僵硬了,他才動了動手指,從茫然一片的空白里回過神來。他慢慢直起身,把東西一樣樣收好,折了頁的書角小心的抹平整,再重新放回原處。又坐了一會,他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程央給他打了三個電話,時間是兩個小時以前。他撥回去,響了不到兩聲,那邊就接起了,“什么事?”他問。“你現(xiàn)在在哪?”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程央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著像是有一絲亂。“家里?!边t嶼說,他其實很容易就察覺到這里面的反常,但卻不想問他。“你……能再借我點錢嗎?”“多少?”“……”程央沒有說話,對他而言借錢已經(jīng)很困難,十萬更是一個難以開口的數(shù)字。遲嶼等了一會有點沒耐心了,給他報了個地址,“我在這里,你現(xiàn)在過來拿吧?!?/br>掛了電話后,遲嶼倒在沙發(fā)上,人有些迷迷糊糊,像是發(fā)燒了,又像是沒有,呼吸聲有些重,重的他自己聽著都覺得費勁,像是前胸后背哪有個口,被人拿死沉的鐵塊堵住了似的。他翻身朝里,沙發(fā)不夠長,人微微蜷著,就這樣睡了過去,直到外面?zhèn)鱽砬瞄T聲,他才猛地一下驚醒,從各種雜亂無章的夢里掙脫了出來。他深吸了口氣,起身去開門,程央站在門外,額角掛著汗,臉色有些難以形容的蒼白。遲嶼看了他一眼,“進(jìn)來吧。”“不了。”程央說:“我拿完就走?!?/br>“這么急?!边t嶼略微皺了下眉,“出什么事了嗎?”程央沒說話,有些拘束的緊抿著唇,看樣子是不準(zhǔn)備跟他解釋,遲嶼沒心情因為這點事跟他在這里追根究底,他人有些使不上勁來的虛脫,他擺了擺手,“算了不問你?!?/br>他隨意的在客廳里找了一圈,然后又去他自己的房間找,出來的時候急,錢包不知道帶了沒有,喊人過來拿的時候,他居然沒想起來這回事。一會要不在,可能還得勞煩程央跟他回那邊一趟,不,還不能一起回,要他拿出來給他。程央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門口,就這樣看著他在屋子里轉(zhuǎn)悠,那樣的輕描淡寫,像是在找一件對他來說完全無足輕重的東西,而與之相比,他光是站在這里,就已經(jīng)沉重到抬不起頭來。隔著薄薄一道門,一輕一重的反差背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又怎么會不知道。面對程云生開口要錢,那樣一個天文數(shù)字,他第一反應(yīng)想到的就是遲嶼,他身邊唯一還能幫他的人,他說過他要錢了可以來找他,多少他都愿意給。程央感激他對自己的慷慨,可他又一分一秒都不想欠他的。他誰都可以欠,但唯獨不能是他。或許他知道原因,讓自己把遲嶼從所有人里摘出來特殊對待,讓他想到是因為錢在他面前就始終壓抑自己的原因,而欠的越多,代表他的立場越薄弱,這段關(guān)系就會越畸形。他甚至后悔過當(dāng)初為什么要跟他開口,他以為借來的人情用他們都認(rèn)可的方式還了,對誰都不會有負(fù)擔(dān),然而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的越多,這樣一種失衡感在他心里就越來越重。他想要擺脫,也急于擺脫,可現(xiàn)實卻逼著他,不斷重蹈覆轍,把名為低人一等的雪球,在這個他想要平等對話的人面前越滾越大。他必須堵住程云生的口,他現(xiàn)在小人得志,用錢是最好的辦法,無論怎么樣,他都不會也不能讓他牽扯到陶志泉,所以眼下跟遲嶼開口,是他唯一的選擇。他不斷的在心里對自己說,以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以他們能有的以后,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就那么一點錢而已,而且這也只是暫時的,往后他一定會有能力去償還,到時候人也還在……從來的路上,一直到站在這里,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告誡著,妄圖說服自己。然而等遲嶼把卡遞給他,看到跟他之前給他的是同一張時,程央的心里還是狠狠的掙扎了一下,被叮過的地方再次隱隱作痛。卡的密碼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看他不接,遲嶼朝他示意了一下,“嗯?”程央低著頭,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有些看不清那上面的顏色。他清楚的記得,當(dāng)初自己是怎么從他手里接過這張卡,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把錢取出來。跟從張老板手里接過來時完全不一樣。所以呢,他真正想要說服自己的,是被遲嶼cao和被別人cao也是不一樣的心情嗎?“算了?!背萄胄睦锏哪莻€聲音戛然而止,他轉(zhuǎn)身往電梯口走。遲嶼莫名其妙,從里面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什么算了?”“不用了。”程央掙開他,去摁電梯,“我回去了?!?/br>“你什么情況?!”遲嶼眼疾手快的遮住了鍵板,回頭盯著他,“跑這一趟就為了跟我說句算了?你玩我呢?!?/br>“那再多說一句對不起?!背萄胪踩ǖ婪较蚩矗瑴?zhǔn)備他再不放,他就直接走下去了。遲嶼推著他肩膀,“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要錢你拿就是了?!?/br>“沒什么?!背萄霌u頭,“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br>程央沒有跟他說具體數(shù)字,所以遲嶼一直不知道他究竟要多少,他以為是他不打工了之后,原來存的不夠了,才來問他借錢,一兩萬對他來說完全不算什么,給他當(dāng)零花錢都可以。他自己狀態(tài)沒緩過來,從他打電話開始就對他有些冷淡,遲嶼以為他是介意這個,不禁放緩了語氣,“還有你這么著急的跑過來?”他把卡塞他手里,“你自己看著取吧,多少都行?!?/br>“不用了?!背萄脒€是搖頭,把卡還給他,為了讓他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他特意加了句,“跟你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沒想好?!钡庇陔x開這里的堅決,讓這些話在遲嶼看來很沒用信服力。遲嶼突然就因為他一直以來的態(tài)度有些疲倦了,他并不欠著程央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要忍受他這樣的固執(zhí),他把手松開,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我再問最后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要我現(xiàn)在就可以陪你去取,不要我就當(dāng)你這一趟沒來過,你以后也別求我?!?/br>他以為把話說的絕一點,程央就會服軟,可他又不是不知道,那從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電梯最后還是來了,程央走進(jìn)去,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這次我不求你,以后就更不會了?!?/br>“你什么意思?!”遲嶼一只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