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2
來和遲海東的談判中,他又用幾套房把現(xiàn)在住的地方換了下來,他內(nèi)心抵觸這里,不想再有任何的牽扯,可他又擔心程央哪天會回來找他,包括程云生手里那套,他也曾幾次考慮想買下來,得知即將要拆遷,又打消了念頭。原封不動的保留過去固然能證明他的決心與態(tài)度,可留下這樣一座人去樓空的房子,除了睹物思人讓自己更不好過外,遲嶼想不到其他用處,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程央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他也不會再要他任何東西,程央讓他記住他欠他的,欠的意義就像楚河漢界,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劃了條巨大的鴻溝,對岸相隔的不是距離,是他強硬的把他壓在身下時,踐踏在腳下曾經(jīng)不屑一顧的平等與尊重。所以從一開始,欠這個字才成為橫生在程央心里,怎么都割除不掉的一顆毒瘤。程央早就不欠他了,現(xiàn)在反倒是他,還欠了他一聲真心實意的道歉。一句遮遮掩掩……藏在自私與盲目背后不愿輕啟的真心。遲嶼毫不懷疑自己對程央的感情,否則一個人的離開不會讓他如此在意。自從那顆球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臉上后,程央那道連再見都不愿意說的背影,成為他日復(fù)一日難以面對的煎熬,他無數(shù)次從噩夢中驚醒,他夢見痛苦的失去,可諷刺的是他正經(jīng)歷失去。他早該料到的。他只是一直不敢承認,就像他從來沒有審視過,鏡子的另一面還藏著那樣卑劣的自己。所以從那之后,他沒有一天停止過找他。黃明那邊不肯松口,他就去盯著程云生。程云生愛財,既然程央還欠著他錢,他就不可能真的放他銷聲匿跡,得知他消失后還能這么平靜顯得有些反常。鑒于遲嶼之前的慷慨,程云生這次沒有再冷眼相對,當遲嶼問起這筆錢時,他老實回答說是程央走之前給足了他三個月的,后面等有了,會按月打到他卡上。不怕他不打嗎?怎么可能,程云生笑著說,他走了可以,別忘了陶志泉還在呢,這小子也就這地方還有點良心。遲嶼那天晚上在程央家樓下一直坐到了凌晨,抽完了一整包煙,他看過程央的記賬本,知道他捉襟見肘的生活已經(jīng)到了什么程度,整整三個月,程央幾乎是把他全部的積蓄留了下來。他還帶著程櫻和程樂,遲嶼有些不敢想象他接下去的日子要怎么活,又該有多難。一定要把自己逼成這樣嗎?或許程央曾經(jīng)跟他說過無數(shù)次的錢對他的重要對他的意義,作為一個生來含著金湯匙的人,他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可當自己成為他走向絕望的最后一根稻草時,他突然懂得了他的難,也理解了那些他曾經(jīng)看不懂的堅持。可這些遲來的寬容與體諒,并不能抵消他在預(yù)見到程央可能面對的處境時的擔憂與自責。真正令遲嶼無比痛心的是,程央居然曾經(jīng)把他當成過是希望。可他裝腔作勢的告訴了他,他不過就是個人渣。他曾經(jīng)想過要依靠與陪伴的人,是個連自己內(nèi)心都不敢去正視的混蛋。至此連他都想替他問一句,命運究竟還需要他跪到什么程度,才能徹底饒過他。遲嶼忍住了沒揍程云生。因為那里還殘留著他最后一絲希望,三個月后,程央就會往他卡里打錢,他應(yīng)該不知道他已經(jīng)替他全部還清了,他沒讓程云生告訴他,這樣他就能通過匯款銀行,知道他的大概位置,是本地還是外地,就算不能精確到一個完整的地址,至少能鎖定下來一片可能的區(qū)域。他需要知道他還活著,他甚至不介意挨家挨戶的去找。沒等到九月開學(xué),遲嶼就飛去了X市,他已經(jīng)提前在那邊租好了一間房子。付進沒有來送他,他也沒有通知遲海東,趙雙晴送他去的機場,兩個人一起吃了頓飯,然后簡單的告別,因為遲嶼說好了十一的時候,他還會再回來。他跟遲海東徹底斷絕了關(guān)系,那天之后,無論遲海東怎么在他跟前溫聲細語,他都沒有再見過他,公司的事他交給趙雙晴去處理了,這點他從來不擔心,趙雙晴只會比他更狠,就算遲海東僥幸能翻身,必然也躲不過一場惡斗。而茍延殘喘的經(jīng)營狀況能支撐他們斗多久,早就不在遲嶼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聽說趙雙晴找人去砸了那個小三的家,并且把遲海東出軌逼死自己發(fā)妻的事鬧的人盡皆知,現(xiàn)在不僅公司里,所有和遲海東有生意往來的人里,都知道了他極度不光彩的過去。壞人已經(jīng)得到了懲罰,可好人依舊不會死而復(fù)生,遲嶼一方面覺得對付這種不道德的人似乎就該用盡不道德的手段,可報復(fù)過后真正失去一切的他,也很難承認在這一場爭斗里自己究竟算不算一個贏家,遲海東失去了他拼命想要挽留的,可他曾經(jīng)寄希望的,也一樣都沒留下。付進連遲嶼走都沒送,卻十分意外的跑來機場見了蔣明陽一面,這貨如愿要去東北了,走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竟然破天荒的給他發(fā)了條消息,問他明天能不能去送送他。付進第一反應(yīng)想說不,老子忙著呢你愛走不走。但想到這或許是他們兩個人的最后一面,好歹同桌一場,雖然關(guān)系一直不怎么樣,但也真沒破裂到這點面子都不給的地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畢業(yè)情緒的影響,想到要分開了,付進現(xiàn)在看誰都有些小傷感,順帶看蔣明陽也沒以前那么變扭了,畢竟……這次是真的要分別了。他以為值此重要時刻,蔣明陽會說點什么,這么大老遠的把他喊過來,總得來點臨別贈言什么的吧,結(jié)果等了老半天,除了一句我走了你保重之外,半個多余的屁都沒有。再有就是多看了他兩眼,來送他的同學(xué)就他一個,不看也沒人能看了。當著他那個漂亮的晃眼的媽抱了一下他,嗯……十分的符合社交禮儀。合著把他叫過去就跟要緬懷過去似的。付進面帶微笑的看著他進安檢,把墨鏡戴上,優(yōu)雅的用中指推了推。蔣明陽朝他揮手,她媽跟著看過來,付進趕緊把手放下,咳了一聲。蔣明陽有沒有真的在緬懷過去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徹底跟過去告別了,過兩天學(xué)一開,迎接他的將會是一段完全嶄新的生活,自由、戀愛、男神、數(shù)不清的漂亮面孔……而他堂堂一個大校草,資本充裕的流油,不盡情浪費在這群羊窩里,簡直暴殄天物。付進往外走,余光里看到蔣明陽回了下頭,他看過去,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又各自移開了目光,付進轉(zhuǎn)過身,不禁加快了腳步。十一假期在家的第三天,外面突然響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