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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多干點是有好處的,吃虧也有福。 不過時近年末,苗苑把她的宏圖大志暫且擱下,要拉著陳默回娘家去。 今年是結婚第一年,新媳婦新女婿規(guī)矩多事兒也多,苗苑與陳默商量好兵分兩路,苗苑在小年夜陪著陳默去婆家吃完飯,連夜趕火車直奔回家,而陳默就留在西安自己爹媽家里過年三十。年底正是春運的最高峰,火車上什么事兒都會發(fā)生,苗苑一趟車晚點又晚點,連火車帶汽車一直折騰到三十晚上才到家,差一點就趕不上春節(jié)聯歡晚會。 苗苑扛著大包小包的進門,把東西交給苗江自己就癱了,累呀,那叫一個累。 苗江伸長了脖子往她身后張望:“噫,陳默呢?” 苗苑愁眉苦臉的看著何月笛:“我媽不是說不想見他嘛?!?/br> 苗江頓時急了:“你這孩子!” 苗苑馬上飛撲過去抱住苗江的脖子:“陳默一個人在家里很可憐的,都沒有人給他做飯吃!” 何月笛咳了一聲:“你們一大一小的唱雙簧唱得可以了,我就不相信了,西安城滿大街上都是開石灰店的,陳默那么大個人能把自己餓死!” 苗苑瞄了一瞄老媽,可著勁兒的給老爸使眼色,苗江無奈之下攬著老婆說:“哎呀……” 何月笛掃了他們兩人一眼:“吃飯!” 苗苑唉聲嘆氣的捧起碗,飯后又與陳默親密電話之,千叮萬囑飯要吃好、衣要穿暖、記得睡覺、不要擔心,待到陌上花開,為妻自當緩緩歸……那份細致,簡直不像是在關照老公倒像是在養(yǎng)兒子。 何月笛上上下下瞟她,苗苑連忙打蛇順桿兒上,抱著何月笛細數陳默是如何如何的生活白癡,如何如何的不會照顧自己,聽著何月笛直想笑,敢情人家跟了你那是走大運了,生活一下子從解放前進入了共產主義。 苗江犯愁的瞅著老婆說怎么辦啊,正月里得去鄉(xiāng)下拜年啊,陳默可是新女婿,不能不上門的云云。 何月笛終于受不了嘀咕著:“我也沒說不讓他跟著拜年。” 苗苑一愣,頓時大喜過望,連忙通知陳默說太后大赦啦,你速度??! 人類最大的遷徙活動——春運,在年三十晚上嘎然進入低谷。陳默連夜去火車站買了票,上車才發(fā)現還真挺空的,一個人占三個座位幾乎可以橫著睡。沒了臨客的干涉,這輛車順利的準點到站,當陳默大年初一敲響苗家大門時,何月笛還沒有起床。 事后何月笛一直疑心自己又讓女兒給賣了,其實陳默一早就過來了是吧,他只是在門口旅店里住了一晚。 苗苑常說,我們家里人寵女婿,那是出了名了的!可是上回結婚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也沒什么感覺,可是正月這幾天大拜年陳默這次終于深切的感受到了。 陳默家一直人丁單薄,陳正平一脈傳到他這一代已經是只有遠親沒有近戚,倒是韋若祺還有點兄弟姐妹,可是住得遠一年也不見得會碰一次面,日子久了自然生疏。所以從小陳默對過年都沒有太大的感觸,就更別說拜年。 所以大年初一晚上,陳默看著苗家人整理拜年的禮品就徹底的被震驚了,那簡直……如山如海,陳默終于明白苗江為什么需要借一輛車。年初二大清早,苗苑樂陶陶的帶著陳默下鄉(xiāng)去,陳默這是第一年新女婿上門,在苗苑家鄉(xiāng)算是個很重要的時刻。苗苑一路念叨著說等下你不要怕,就跟著我叫人,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你放心,一切有我在!大家人都很好的,不會難為你,給你紅包就拿著。 于是七大姑八大姨,到最后陳默自己都不知道一天走了多少家。人倒是都挺好的,極熱情,拉著說長短。苗苑把陳默護在身邊,紅著臉說你們不要欺負我老公,他很害羞,不太會說話的。大家哄然大笑。趕上了飯點就被留下吃飯,席間有人開白酒,苗苑便拉著姑爹撒嬌,替陳默喝了一杯啤酒居然也讓他這么混過去了,原本陳默還準備著繼續(xù)橫著回家的。 晚飯是在苗苑的外婆家吃的,苗江與何月笛已經先到了一步。苗苑的外婆外公俱在,都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外婆的腿腳不靈便,耳朵也不好使,所以特別愛絮叨,可是心寬體胖笑瞇瞇的極為慈祥。是那種會拉著小輩兒的手坐在床邊上嘮叨半小時,然后偷偷摸摸從床里面拉出一個銹斑斑的小鐵盒子從里面掏出糖來喂給你,還堅持說一般人我不給他吃的老人家。 陳默沒別的優(yōu)點,但是勝在耐力驚人,一幫子孫子孫女孫媳婦孫女婿都被嘮叨得鳥獸散了,只有他還渾不當事,表情特專注聽得特認真,苗外婆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吃飯時硬生生拉著陳默貼自己身邊坐,連帶著苗苑都撈到了個上座。 苗苑沖陳默眨眨眼,心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陳默失笑。 如此一來,有老太君保著心愛的外孫女婿,陳默又一次逃過了被灌酒的命運。 晚上回去是苗江開的車,苗苑偎著陳默坐在后面,頗為體貼的給陳默捏著肩膀說:“累了吧!” 陳默搖了搖頭說:“還好!” 親戚多是多了一些,勝在不算難纏,沒有那種仿佛要喝到不死不休的酒桌文化,這讓陳默感覺挺好。苗苑像一只小耗子那樣扒拉著數紅包,笑得賊兮兮的,何月笛輕輕哼了一聲,苗苑連忙異常狗腿的說:“媽,我正給您數著呢!” 何月笛回頭白她一眼,笑道:“合著你還真想全卷走??!” 苗苑嘀咕著:“那外婆……” “外婆那輩兒的你收著,剩下的給我。” 苗苑抱著她媽的脖子親一口,說:“行,成交了!” 何月笛隨手一彈,曲指彈在苗苑腦門上,她輕哂:“沒大沒小?!?/br> 苗苑嘿嘿笑,又窩回到陳默懷里去。 陳默一直很困惑,像這樣沒大沒小的事件在他面前反復的出現,有時候他看著這對母女好像搶錢似的討價還價;看著苗苑大呼小叫的教育她老爹怎么做飯;看著何月笛在家好像橫草不拈,卻是一個家的女主人對大事小情都盡在掌握;也看著苗江仿佛不經意的一攬,就能讓老婆瞬間平靜。 這是一個與他的概念中有偏差的家庭,這一家三口中無論是丈夫、妻子還是女兒的形象都不是那么鮮明,好像那只是三個人,他們彼此膩著,在一起,彼此信任,彼此坦然。他們覺得生氣時就發(fā)火,感覺不平就反駁,他們也會吵架,可是轉眼又合好。他們彼此坦蕩,會把最丟人現眼的事情相互說,就像苗苑津津樂道的,一家人哪來的是非對錯。 這樣的家庭情感讓陳默覺得很羨慕,可是他不喜歡看著苗苑與她的家人在一起,那樣的親密感讓陳默感覺自己像一個外人。 陳默不自覺的把苗苑攬得更緊。 陳默的年假不太多,年初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