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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心,三軍將印又在他衛(wèi)家手中,那逼宮謀反之事,豈不是易如反掌?”蘇安聽得一駭,“宣寧侯衛(wèi)家應當不會有謀反之心吧?”趙義直道:“衛(wèi)縉粗枝大葉,只會怎么方便怎么來,自然不會想到這么多關竅,至于謀反,關鍵不在于衛(wèi)縉如何做,而在于皇帝如何想?!?/br>趙義直垂下目光,看向蘇安手中的玉佩,“既然衛(wèi)家這棵大樹咱們靠不了,皇上又開始疑心衛(wèi)家,那咱們干脆添把火!”蘇安忙往后退了一步,“這可使不得!衛(wèi)家世代忠良,乃大燕之脊梁,我們不能害他?!?/br>趙義直盯著蘇安,“蘇公公,即便我們不做,依皇帝的性子,衛(wèi)家又會好到哪里去?皇上心中恐怕早就忌憚世家已久,否則怎么會有玄衣司這么陰暗的東西存在?而世家之首,當屬衛(wèi)家,以前我還以為皇上即便動誰,也不會動衛(wèi)家,但今天看來,衛(wèi)家也岌岌可?!,F(xiàn)下皇上總算找到了由頭,削世家勢力,鞏固皇權集中,這是大勢所趨,我們雖然從中牟利,但也是幫皇上一把,這是忠君??!”蘇安垂著眼眸,睫毛閃爍,“趙大人,你所謂忠君之言,卻不是愛國之行為,恕蘇某不敢茍同。”趙義直冷道:“蘇公公,你在宮中多年,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講得這般冠冕堂皇做什么?你想想你師傅是怎么死的,周妃是怎么死的,還有那么多宮女太監(jiān),甚至包括皇子公主,你手上的人命可不少啊,怎么一個衛(wèi)家就不敢做了?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怕了,怕你斗不過衛(wèi)家?guī)装倌昙沂赖滋N,到頭來搭上你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性命!”蘇安抬起頭來,直視趙義直,“沒錯,趙大人,我如今年紀大了,膽子也小了,也幫不上趙大人什么忙了,趙大人自然也嫌棄我了,那咱們就此……”“別!”趙義直情急之下抓住了蘇安的手,“我錯了,你別說這樣的話……”蘇安抽開手,趙義直看著他,嘆了口氣,“罷了,你在宮中艱難,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如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先去面見皇上,晚些時候在城西別院相見?!?/br>蘇安點了點頭,與趙義直先后從角落里出來,一人去了翰林院,一人進了上書房。==張彩臣是上一屆新科狀元,因書法極佳,被皇帝欽點進了翰林院,當了庶吉士。庶吉士出身,入內(nèi)閣只是資歷問題,張彩臣日后前途無量,雖平日的主要工作是眷寫圣旨,但也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懈怠。見蘇安進了翰林院,便知道皇帝有旨意要下,張彩臣連忙迎了上去。“蘇公公,今日有何吩咐?”蘇安挺喜歡這個年輕的庶吉士,人禮貌,會來事,有眼力見兒,跟一般的迂腐秀才不一樣。雖然是顧家女婿黨,但絲毫不妨礙蘇安對張彩臣的贊賞。“張大人,今日有喜,圣旨還請快些草擬給皇上?!碧K安遞上兩枚玉佩,其中一枚,張彩臣一看便知是顧家的。顧家早幾天就收到了宮中的帖子,今日正是賞荷會的日子,拿到這賜婚信物,自然是要寫婚旨了。但,張彩臣看到另一塊玉佩,頓時有些不敢相信。他拿過玉佩,仔細瞧了瞧,終于在玉佩背面的一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小極小的衛(wèi)字。衛(wèi)嶺!怎么會是衛(wèi)嶺?張彩臣身形晃了一晃,眼前發(fā)黑,幾乎快要驚得暈倒。顧醒可是他們顧家獨子??!皇帝怎么忍心,更何況男子與男子成親,簡直是前所未有,還是圣旨賜婚,皇帝這是要干什么?要打兩大世家的臉嗎?小七向來跟衛(wèi)嶺不對付,要是讓他知道了這等事,還不要鬧翻天去?蘇安見張彩臣此等神情,還以為高興壞了,不免開了一句話玩笑話,“張大人是顧世子的六姐夫,這等好消息,不算宮中機密大事,也可事先傳到家中分享喜悅啊!”張彩臣捏著衛(wèi)嶺那枚玉佩,手指有些發(fā)緊,以玉佩指人小心問道:“蘇公公,敢問這玉佩,是否拿錯了?”蘇安心里一愣,突然想起從荷花池那邊過來,被一個不長眼的小太監(jiān)撞到了,玉佩撒了一地,幸好他眼疾手快護住了,否則弄壞了這些賜婚信物,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要說托盤中其他玉佩他認不出來,放亂了順序也有可能,但為首兩枚,是皇后特意指定的,他仔細觀察過,顧醒那枚玉佩他記得,只是趙韻那枚玉佩有兩款樣式差不多,可能是出自同一工坊,他便有些不確定了。雖說不確定,可趙韻那塊玉佩放在首位,是他小心呵護住的,兩只眼睛全盯在上面了,自然不可能有錯。想到此,蘇安便肯定道:“這兩枚玉佩都是皇上皇后親自看過的,怎么會有錯?張大人,你還是盡快草擬圣旨吧,不過是草擬而已,皇上若是覺得不妥,廢了便是,你切莫多問了?!?/br>這番話,蘇安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草擬的圣旨,待拿到皇上那一看,錯了便改。這些年在宮中,他傳的旨意也不可能全然準確,人畢竟是容易犯錯的,因著圣旨有草擬和正式兩次審核,只要沒釀成大錯,自己請罪一番,改回正確的便是,皇帝多半也不會追究。蘇安心里有數(shù),自己是皇帝身邊的老人,只要不犯什么難以挽回的大錯,皇帝一般都會輕輕揭過,不作發(fā)難。他已經(jīng)十幾年沒受過一丁點懲罰了,甚至前兩年有剛?cè)雽m的妃嬪對他出言不遜,還被皇帝當場斥責了一番,失寵了近半個月。所以蘇安倚老賣老,也是有資本的。張彩臣聽蘇安這么說,自然不敢多問,蘇安的話,大多代表皇帝的意思。自己再問上幾句指不定要討來一頓責罰,現(xiàn)下最要緊的是將消息傳回顧家,趁圣旨未下,讓奉安公想想辦法。等蘇安走后,張彩臣借口如廁,拐出了翰林院,找到了在戶部任職的許仙志,將顧醒的婚旨說給他聽,許仙志一聽就罵出了聲,“什么狗屁賜婚!”張彩臣連忙拉住他,“你小聲些,這可是皇上的意思!也不知是何事惹惱了皇上,如今旨意還在翰林院壓著,我這邊走不了人,你快些請假回府同岳父商量,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我這邊最多能拖兩三個時辰,再由徐大人送到上書房給皇上親閱,若是皇上定了,圣旨蓋了印鑒送出了宮,咱們磕破腦袋都沒用!”這等要緊事,也容不得他倆多說,許仙志連忙向上司告了假,匆匆騎馬趕回顧府。與此同時,宮中的賞荷會也散了,顧醒從宮中離開,也就前后腳的功夫,許仙志撞上了顧醒。“三姐夫,你跑得滿頭大汗做什么?”許仙志連口水都沒時間喝,進門就問:“岳父呢?”顧醒道:“管家說,父親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