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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是失了乾石,軍心不穩(wěn),為了突破我軍包圍,在強攻成郡失敗之后,只能轉(zhuǎn)向永城,由此可見,我大燕勝利在望!”皇帝思索良多,突然轉(zhuǎn)怒為喜,“傳令下去,命衛(wèi)縉趁勝追擊,一舉將北狄殲滅,務(wù)必要生擒索達格、鐵木格!若是做不到,提頭來見!”“皇上,衛(wèi)世子戰(zhàn)死,大將軍心中必然悲痛,此刻恐怕難以緩解,不若讓衛(wèi)家軍修整數(shù)日再行追擊?!绷职睹八揽牧祟^,建議道。皇帝眼神倏然冷了下來,“林岸,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林岸沉默不言。皇帝冷笑,“他衛(wèi)家不過是朕放在戰(zhàn)場上的一把刀!刀,能有什么感情?自然是朕要他做什么便做什么,更何況,如今正是追擊北狄的好時機,若是錯過了,便是給那些北狄賊人機會,讓他們卷土重來!你可知這等后果?我大燕將永無寧日!”林岸滿腔的勸解之言全部堵在了嘴里,什么也說不出來了。走出上書房,林岸抬頭望了望天,陰層層的天空布滿奇怪又厚重的云層,看起來像是要下雨,可隱約又見陽光掩蓋在云層之后。蘇安從后面追了上來,“林岸大人請留步。”第48章林岸站住了腳,蘇安向他一拱手,“林岸大人,奴才有句話想問你?!?/br>“蘇公公請問。”林岸微微頷首,蘇安小心道,“可否借一步說話?”兩人走到無人處,蘇安開口問:“你方才同皇上說京城有叛臣逆賊,可是指的趙家?”林岸詫異地看了一眼蘇安,“蘇公公為何要這樣問?”蘇安赧然一笑,“玄衣司無所不知,若趙大人當(dāng)真做出通敵叛國之行徑,奴才也不敢與他來往了。”林岸沉思片刻,最終道:“蘇公公還是保重自身,一心為皇上著想吧?!?/br>這話已經(jīng)明白無誤,蘇安點點頭,“多謝林岸大人?!?/br>此事不過舉手之勞,即便蘇安想要跟趙義直通風(fēng)報信也并不妨事,畢竟所有罪證都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心知肚明,如今不過是利用趙家最后一點價值罷了。說到利用,在皇帝眼里誰人不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趙家是皇帝剔除世家的一把刀,衛(wèi)家是皇帝抵御北狄的一把刀,而自己,又處于什么角色當(dāng)中?林岸想到這兒,一時有些迷茫了。“林岸大人,有件事奴才還得提醒你?!碧K安輕聲說道,“咱們皇上生性多疑,即便林岸大人深得皇上信任,可到底跟皇上隔著肚皮,像今日這般為了別人頂撞皇上惹皇上不快,對大人萬萬不利??!”林岸道:“我如何不知道這一點,但衛(wèi)家忠肝義膽,若這世上連一個為他說句話的人都沒有,只怕大燕離亡國不遠(yuǎn)矣?!?/br>林岸言語真誠,蘇安頗為震動,但還是嘆了口氣,“林岸大人身處要職,比旁人要兇險得多,奴才知道大人你忠誠于皇上,亦憂國憂民,乃光明磊落之人。只可惜世道并非處處皆立于陽光之下,總有陰暗污穢的深淵泥潭,一如大人對奴才所言,還望保證自身才是。”.aIXs.林岸道了一聲多謝,蘇安見他并不在意,只覺得心里一陣悲涼。“林岸大人,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有血rou之軀,并非刀槍不入,非是奴才多嘴,容妃此人心計頗深,大人須得多加小心?!碧K安到底把話說出了口,也許是因為剛才那句勸解之言,也許是因為林岸不計得失為正義說話,也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同情憐憫之心。總而言之,蘇安也弄不清楚為何要多此一舉了。這段時日,容妃常常來sao擾林岸,林岸苦不堪言,那日的事件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坎,他沒辦法證實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置之不理。至于容妃提出的那些條件,他一個都沒有答應(yīng),自出生起他就受皇室教導(dǎo),忠君愛國時時刻在心中,這是他做人做事的一把尺子。玄衣司只聽命于皇帝,絕不參與任何權(quán)勢斗爭,也絕不會受任何人要挾,哪怕以他的前程、性命做賭注,他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叛皇帝的事情。自入玄衣司那天,他就發(fā)過誓,此生只為皇帝效忠。林岸思及此,正了正神色,向蘇安一拱手,“蘇公公提醒之恩,林岸銘記于心。”蘇安拱手躬身告辭,才走遠(yuǎn)沒幾步,后面就傳來了容妃那嬌媚的聲音,“林岸大人,這是同蘇公公說什么悄悄話呢?”蘇安連忙轉(zhuǎn)身行禮,容妃一拂手,示意他先走。待只剩下容妃與林岸二人,容妃立時現(xiàn)出了真面目,臉上的笑容倏然不見,露出冷漠的神色。“林岸大人,多日過去了,你還不曾下定決心嗎?”林岸恭敬道:“臣給容妃娘娘請安,恕臣還有要事,不能久留?!?/br>說完林岸毫不客氣地轉(zhuǎn)身離開,容妃叫住了他,“站??!林岸!你可想清楚了?你覺得咱們皇上會放過一個背叛他的人嗎?”林岸并未轉(zhuǎn)身,背對著容妃,冷冷道:“我從未背叛過皇上?!?/br>“是嗎?”容妃笑了,“那你跟我之間算什么?給皇上戴綠帽子,還不算背叛?”林岸道:“我是被你陷害的?!?/br>容妃走上前,輕輕撫摸林岸的肩膀,“但你的身體可是很誠實的?!?/br>林岸側(cè)身避開容妃的接觸,“揭發(fā)我,對你自己也沒有好處?!?/br>容妃笑吟吟道:“本宮有長生丸,皇上只會一心一意捧著本宮,而你……身為玄衣司首領(lǐng),皇上最信任和最親近的人,卻在覬覦皇上的東西,你說皇上會如何待你?”林岸沒有回答,他徑直往前走。容妃道:“林岸大人,時日無多,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br>走了兩步,林岸站住,轉(zhuǎn)過身,朝容妃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他甚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從來都是著一身黑衣,來往于黑暗之中,殺人不眨眼,如同鬼魅一般。然而身處陰暗角落,行骯臟嗜血之事,他仍有一顆赤子之心。“容妃娘娘,臣想得很清楚,請你不必白費口舌?!?/br>有些人,終其一生,只會做一種選擇。即便前路坎坷一片黑暗,即便鮮血淋漓遍布荊棘,他總是會走下去的,只要還有一雙腳,他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