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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的,又清澈得似乎能從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底里。 溫景梵從未見過那樣一雙眼睛,只一眼,就讓人安寧下來,移不開目光。 等他收回視線,隨安然這才收回手,雙手十指相扣就放在桌面上,手指輕微的動著,打著轉(zhuǎn)。 他吃完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聽隨安然說道:“那年你離開的匆忙,也來不及跟你說聲謝謝。” “嗯?” “你寫的那張便簽紙……我還留著?!彪S安然的聲音越說越低,見他不作聲,怕他起誤會,又匆忙地補充,“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很喜歡,而且那句話陪伴我走過了最黑暗的時候,對我的意義很不同?!?/br> “我一直很想當面謝謝你,可又覺得好像沒有必要……” 物是人非這個詞她五年前就明白了,那種因為時間的變遷而漸漸遷移變化的東西太多。她一直都知道,那年相遇的偶然,他的開解也只是一個恰好的契機。 如果他那時候遇上的不是她隨安然,恐怕他也會這么做。并不止因為她,才有什么不同。 所以那么多年,她即使知道他是誰,他在哪,也從未想過再介入他的生活打擾他。 匆匆過客而已,何必放在心上。別人也許并不如自己一般,一直在想念。 可今晚,他說了那些話,似乎就有些不一樣了……她還是想當面感謝他。有些時候?qū)τ趧e人來說不過是一時的惻隱之心,舉手之勞,于當事人,卻是翻天覆地。 她的新世界,從遇上他的那一刻,開始了。 溫景梵凝視了她片刻,才認真說道:“如果覺得感謝……” 隨安然看向他。 溫景梵原本到嘴邊的話默默地就咽了回去,改成了:“那下次請我吃飯吧。” 隨安然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清脆地應了下來,“好啊。” 。 吃過飯,兩個人走出和清坊,很默契地沿著青石路街道往另一頭走。 兩旁的商店都大開著,熱鬧喧囂得能點燃骨子里的熱情。裝飾品店里人滿為患,街頭小攤上更是食物香氣飄香,誘惑難擋。 溫景梵停留在一家小攤前,拿起一只陶瓷做的精巧小貓,“我養(yǎng)的貓和它很像。” “你養(yǎng)了貓?” “嗯?!彼麘艘宦?,重新放回去,和她繼續(xù)往前走,“還記不記得那年在梵音寺看見的那只流浪貓?” “記得?!彪S安然點點頭,立刻就想起了那只被梵音寺大師喂養(yǎng)的流浪貓。 是只公的美國短毛貓,大概是被主人遺棄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流浪到了梵音寺。身上的毛色干凈得不行,一雙眸子是藍色的,湛藍得像是寶石,光華盈盈。 她比溫景梵要提前幾天過來,卻一直沒有見到過這只流浪貓。正好是他來的那天傍晚,下起了小雨,她從前堂穿過去往后堂,走過平安橋時就看見了后殿轉(zhuǎn)角處,一個俊秀的青年撐著把傘,半蹲著身子在摸一只貓。 他的鞋面被沾濕了,衣角也染了濕氣,他卻似一無所覺。手指落在它的頭上,輕輕地安撫著,看著那只貓的眼神格外溫柔。 那一寸昏暗的角落里,所有的色彩都重得像是被潑了墨,只有雨幕中,低頭的少年和那只溫順的貓清晰得像是一副畫,鮮明得就似烙在了眼底,揮之不去。 “你把它帶回去了?” “沒有?!彼麚u頭,“后來幾年我再去梵音寺已經(jīng)沒有見過它了,直到一年前……” 他頓了頓,語氣溫柔了幾許:“聽大師說,它叼著一只小奶貓在我每年過去梵音寺的時候開始等我,等了快一個星期。我來的時候,它把這只小奶貓交給了我,那天晚上它就不見了?!?/br> 隨安然心頭一震,側(cè)目看他。 溫景梵也隨之看向她,彎唇笑著,“后來我就把小貓帶了回來,應該是它的孩子,毛色,眼睛,都一樣?!?/br> “那那只……” “不知道,就跟以前那樣,再也未見過了?!彼恼Z氣平靜淡然,可那遺憾只要細聽,便能感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使然,又或者是隨安然見過那只貓,也見過溫景梵和它在一起的畫面,竟從那聲音里生出了淡淡的心疼來。 “我叫它梵希?!彼曇舻统亮藥追?,音色卻清透得瞬間壓過了周遭的所有,直達她的心里,“我希望能夠再遇見想遇見的人?!?/br> ☆、第八章 第八章 那日回去之后,隨安然時常會想,什么樣的人會讓性子溫和卻什么都不牽掛的他上心,還希望再次遇見。 可想了很久,也勾勒不出模樣。 他太過清冷,所以偶爾的那絲溫暖便格外熨帖。 就像她也從不曾想過,自己這樣有些溫吞慢熱的性子會因為那一次相遇,那一道聲音,便執(zhí)著地記了整整五年。 誰敢就這樣交付自己的五年時光? 她的母親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溫婉秀麗??杉词惯@樣溫柔的女子,這一生也未能得嘗所愿。 她曾說,無論是原地等待還是遠行,心里有個記掛的人,那也是一種幸福??墒前踩?,你別走我的老路,我這一生嘗盡了百種滋味,始終在后悔。 隨安然嘗過的,記掛的那個人會時不時被從記憶里翻出來懷念。無論遠行或原地等待,只要你記掛,那他便是你永遠的行裝。 百種滋味,她何嘗不是已經(jīng)嘗了一半。 可原來,她記憶里的那個人,也在如此徘徊。 。 A市的秋天已經(jīng)眨眼而過,轉(zhuǎn)瞬便是漫長的冬季。 隨安然上班的必經(jīng)之路上,有一條意境非常棒的道路。炎熱的夏季時,兩旁綠樹成蔭,那勃勃生機的綠色鋪天蓋地遮掩過來,只余陽光細碎的剪影落在柏油路面上,紛紛雜雜。 開車過去時,有陽光落下來,正好投在她車后視鏡的水晶掛飾上時,便會折出一道璀璨的光,耀人生輝。 秋季最后一場雨下完,那枝椏上枯黃的樹葉再也不復相見,落在了地面上,又被清潔工清掃到道路兩旁。 那凄涼枯澀感,便由那些交錯纏繞的枝椏傳遞而來,獨添冬日寒涼。 到酒店時,時間還有些早,她捧著杯子倚在窗口看了一會車水馬龍的街道,這才坐到座位上開始工作。 前段時間交代下來的訂婚宴也開始籌備起來,她一直在和陸總的秘書確認訂婚宴的會場,酒席。所幸磕磕絆絆雖有,但由于對方的配合,也無傷大雅,一直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頭疼的大概是一組那位老資歷的大堂經(jīng)理因為懷孕的原因,將會缺席很久——這意味著隨安然以后會分擔相當一部分的一組的工作。 以及自己的副大堂經(jīng)理在訂婚宴開始籌備的隔日就稱病請假,導致她很多可以分